夜色如水,长街如虹。
心里揣着事情的许高远带着王玉琴、许素素去了长街最有名的“醉江月”观景楼。
这里可是汴都有钱的公子哥儿常来谈论诗词歌赋、聚集游玩的雅致地方。据传只开放给富家子弟。
许高远特意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五楼临近窗台栏杆的位置,这样便可观清附近的每一桌每一人。
此行的目的自是为许素素寻觅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
不仅能助自己事业更上一层楼,而且能为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利益。
既想要权贵又想要富贵,人品相貌还不能差。
放眼整个汴都,也难找出几个称心如意的。
许高远早已看中了柳大人的儿子柳正楠,也私下里明里暗里提醒过他父亲。两人也有意结好。
元宵佳节,正是各府的公子小姐自由出玩的时间。
他早就收到风声,那柳正楠也会来此游玩。
今日正是一个好机会。
“夫人,你瞧这景色是不是别有一片洞天?”
殊不知此时王玉琴无心观赏夜景,随口敷衍了一句:“更好看了。”
“夫人确定瞧清楚了?”
闻言,王玉琴抬眸看向许高远,心想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她今日分明是有自己的打算。如今三十好几了,都已是半老徐娘。再过几年年老色衰,人老珠黄,许高远岂不是更不把她放心上。
但方氏依旧貌美年轻,荣宠不断,实在是如日中天,难以对付。
再加上许高远现在正值壮年,岂能保证无继续纳妾之心。
因着上次家贼一事,许高远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有隔阂。如若不是中馈之权仍牢牢抓在自己的手心,恐怕早就被舍弃了。
所以必须抓紧今日的机会,让素素结识高门大族的贵公子。只要两人看对眼了,便什么都好办了。
她越想越气急,暗暗下定决心,势必要稳固自己的地位,避免管家权没入她人之手。恨不得早早把素素嫁进高门大户,才能高枕无忧。
明亮的烛火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投影在雕花的窗棂上,墨影摇曳,人影憧憧。
适时小二捧着一盘精巧的点心过来,许高远贴心地让她们尝尝。
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动筷。
许素素一心想着借此机会,结识高门贵公子。盼得父亲高看,许一门好亲事,便再也不用和许悠悠、许知意暗暗较劲。
如若许知意得了许高远偏爱,凭借她的容貌,势必压自己一头。到时候可哪有她这个嫡女的位置。
许悠悠更不用说了,许高远捧在手心里的宝。除却身份之差,衣食住行哪一样比她差了?
嫡女虽是身份高贵,但最后也不过是许高远笼络权贵,争权夺利的棋子罢了。
既要嫁,便要嫁最好的。
这世上的女子若无好家世,好相貌,遇不着良人,便如浮萍,无处可依。
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哪怕让她牺牲点什么,她也是愿意的。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小二捧着一壶清酒往他们走来。
“客官,这是本店的招牌醉仙酒,请慢用。”小二扯着高亢的嗓子喊道。
此时珍馐美馔摆满了桌案,一壶清酒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十分诱人。
王玉琴瞧着许素素神色愣怔,遂抬手夹了一块甜糕,放在她碗里。
“这糕点看起来倒有几分美味,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许素素闻言回过神,笑了笑:“谢阿娘,我尝尝。”
“老爷也尝一块。”王玉琴抬手又夹了一块到许高远的碗里。
许高远点了点头,拿起筷子:“这里吃食别致新颖,别的酒楼鲜少能吃到,先用点。”
他们一边品尝着玉盘珍羞,一边假意俯瞰整个秦淮河长街的灿烂夜色。只是每个人都怀揣着心事。
这时一个人影闪入许高远的眼中。
他身着蓝色束腰衣裳,头发用白玉发冠高高束起,俨然一个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身后跟着一众仆从,于十里烛光长街中款款走来。
定睛一看,竟面露喜色。那便是他左等右等的大理寺少卿柳大人的嫡子———柳正楠。真是天助我也。
许素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双眼刹那间闪烁出光芒,嘴角卷翘。
机会来了!
于是不动声色地用脚轻轻碰了碰王玉琴的脚。
王玉琴迷惑地看向她,只一眼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试探性地问:“老爷,楼下这是谁家公子,排场竟这么大。”
这语气细听之下仿佛在言明这公子我瞧上了。颇有几分势在必得,收归囊中的意味。
许高远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她们二人脸上坚定的眼神,面容微喜地端起酒杯抿了抿。
“那是大理寺少卿柳大人的独子柳正楠。如果能和他结亲,那必是祖上福泽深厚才有的福报。”
柳家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柳正楠年岁二十,自少时起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此子才名早已远扬,汴都家喻户晓,人人无不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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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他还是两年后春闱的应试生,有望在此试中拔得头筹,一举进入殿试。有意结亲的官员早就把他家的门槛都踩破了。
至于如何才能从中脱颖而出,许高远早就苦思冥想了许久。
为今之计正好借此机会,撮合他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那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那老爷,我们要不要……”王玉琴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高远打断了。
“素素,如今你的年岁也不小了。是时候议亲了,父亲早早便替你相中了他。你瞧着怎么样?”
话音落下之际,许素素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片刻后满脸通红,羞赧地朝他点了点头。
若能攀上此人,也不失为一桩好的婚事。
转眼间,柳正楠出现在他们一行人的附近。
许高远更是欣喜极了,仿佛能原地蹦到三尺高。
只见一身蓝衣的柳正楠寻了个临近窗户位子。接过小厮匆匆忙忙地递来的笔墨纸砚,仔细地铺设于桌案。
也许是很久没曾见过这盛景,眼下意兴阑珊。打算大展拳脚,绘一幅汴都花灯图赠予老师,以报知遇之恩。
笔墨还未落下,许素素就在许高远的怂恿下缓步走到刘正楠眼前。
柳正楠迟疑了一会,戛然抬头,面上似乎还挂着一丝愠气。
眼神流转之际只见一位美貌的小娘子站定在他面前,双目柔情似水地凝视着他作画的手,似乎想看他如何落笔生花。
“姑娘,可是对作画有兴趣?”
许素素故作矜持,娇羞地垂下头,腼腆地应道:“我本无意叨扰公子,但见公子落笔似胸有成竹,便万分敬佩,想着结识一二。”
“在下姓柳,名正楠。”
许素素掩唇惊讶道,“可是市井流传,六岁能作诗,八岁能作画的柳公子?”
柳正楠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
发现她在谈及他的时候,眼神里流淌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就连嘴角也微微弯起。
于是他的心情也随着那温婉的声音而上下波动。
“不巧,正是在下。姑娘若不嫌弃,大可坐观一旁,容在下为姑娘作一幅画。”
“怎敢劳烦公子,素素在此谢过了。”她眉眼含笑,曲了曲膝,微微福身,向他行了一礼。
这动作落在柳正楠眼中,心跳微不可察地慢了一瞬。
原来她的名字叫素素。真是人如其名,纯净娇柔。
他眸光在远处灿烂辉煌的灯火和近处貌美如花的女子间不断流连着……
落笔,收笔,一幅江山美人图已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许素素瞧着长相温文儒雅又多才多艺的柳正楠。
心里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眼珠子都长在他身上。
如此才貌双全之人,世上恐无人能及了。
这人,她一定要把他拿下!
一旁静观其变的许高远和王玉琴看准时机,在画作成功盖上私印后,柳正楠双手捧上转赠给许素素之际,满面春风地走了过去。
许高远清了清嗓子,压制住内心深处的激动,假装不经意地开口:“素素,我们该回府了。”
许素素听到许高远的声音,立马就明白父亲的意思,缩了缩手,面红耳赤:“柳公子,这是家父。”
柳正楠见她的手缩了回去,并没有接他的画卷。欣喜的脸色转瞬即逝,然而还是恭敬地朝许高远行了一礼。
许高远假装疑惑:“素素,这是?”
许素素腼腆地道:“父亲,这是我方才结识的柳公子。”
“我瞧着面熟,家父可是大理寺少卿柳大人?”
柳正楠诧异了一瞬,恭敬地道:“晚辈是柳大人的儿子柳正楠。”
“原来真是柳大人的儿子,我与你父亲是同僚。你大可唤我许伯父。”顿了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真虎父无犬子,一表人才。”
柳正楠推脱:“许伯父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
许高远见他面露喜色,于是乘胜追击:“正楠,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这是晚辈刚想转赠给令千金的画作。”继而看向许素素,温柔地道:“还望素素不要嫌弃我才疏学浅、画技拙劣才是。”
“听说正楠的笔墨千金难求,那伯父便替小女谢过你了。”话落,示意许素素把画作接过来。
许素素见状,伸手接过,连忙恭维:“怎会嫌弃,我欣赏都来不及。”
“能得素素的欣赏,我不胜欣喜。”
许高远心中思索,面上却不显露:“正楠一表人才,不知可婚配否?”
柳正楠含糊地顺着他的话语,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
他虽没有正妻,但已有妾室和通房了。自是留着这位置娶一个对他的仕途能有所帮助的人。
眼下正年轻,才二十岁。若是两年后春闱中榜,仕途顺利,便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到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并不急着娶亲,但如若对方合他胃口,也不是不行。
比如,现下这个。
“那正楠,你觉得小女怎么样?我早些时日已和你父亲谈过,若是双方有意……”
柳正楠眼下确定了许高远对他有意思,而自己也对许素素有几分好感。于是不加掩饰地打直球。
“素素自是千般好万般好,若能结良缘,便更好了。”
许高远会意一笑:“改日定当亲自上门拜访令尊,商议婚事。”
柳正楠又寒暄了几句后回以一礼,带着一众小厮先离开了。
许素素不舍,还频频张望。
猝不及防就与回头的柳正楠四目相对。一片火花从各自的眸中飞溅而出,缠绵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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