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以后,郁洧用冷水擦了把脸,晾好衣服后直冲修理店,拿上工具乒呤乓啷开始工作。
杨烈和张庆看的一脸摸头不着脑,他今天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修好摩托,又一鼓作气拉着杨烈将周斯羽的车修好,两人一直忙活到半夜。
“不是,老郁,你今天怎么像被鬼追一样?”
张庆到外面买了些烧烤和啤酒,几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有吗?”
郁洧喝了口酒,垂眸掩饰情绪。
“没有吗?”杨烈笑笑道:“以往你可是五点一到准时下班回家,今天竟然破天荒加班,嗯?”
“我热爱工作热爱劳动不行吗?”郁洧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也没有天天准时下班啊,好几次干活也干到后半夜。”
“倒是你,以往不早嚷嚷着要去陪你家亲亲男友,今晚竟然会陪我加班,嗯?”郁洧尾音微微上扬,对着杨烈挑挑眉,“你很有嫌疑啊~”
“害,我热爱劳动乐于助人。”杨烈摆摆手,岔开话题,“我今天去送车,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
“不猜,爱说不说。”
郁洧和张庆异口同声,拒绝猜测,诚实从我做起。
“关于周斯羽的。”杨烈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你们猜猜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不猜,爱说……”
“唉唉唉,算了,没趣,我直接告诉你们吧。”杨烈叹了口气,这两人真没意思。
“他是第一星区来的那个大老板见不得光的小情人。”
“卧槽!不是吧!”张庆一口酒吓得喷出来,“我怎么听说是那个大老板的夫人?”
“这你就不懂了。”杨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那夫人能带着随便跑吗?肯定是怕被正室发现,才带着小情人跑到这种穷乡僻壤的。”
“而且据说给大老板订的是帝豪酒店,但他不自己找了个地方住嘛?”杨烈一脸破案了的表情,“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大老板的小情人。”
“老郁,你怎么看?”
“啊?什么?”郁洧有些反应不过来,像上课走神被点名的学生,一脸痴呆。
“就周斯羽啊,你觉得他是什么人?”杨烈嘿嘿一笑,“你俩走得最近,肯定知道点什么。”
“我们总共才认识两天。”郁洧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能看得出什么?”
“也对,你这木头脑袋肯定看不出来。”杨烈摸着下巴,突然道:“听说昨天你带一个姑娘回家了?路上还因为那个姑娘和泰哥打起来了?”
“噗……咳咳咳……”
郁洧被呛得不轻,这才一天时间,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似的?他的一世英名啊!
“你别激动啊。”杨烈替他拍着背,安慰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不是女孩儿。”郁洧猛灌了一口酒缓缓道:“那人是周斯羽!”
“噗!”
“噗!”
这下轮到张庆和杨烈震惊了,不可思议地望着郁洧,“把有夫之夫往家领?郁洧你脑子是被门夹了?”
“不是,当时我也没办法啊。”
郁洧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总算为自己正了名。
他真的不是冷酷无情喜欢冷暴力的渣男啊喂!
“你脑袋是不是被屁崩了?”杨烈想不明白,“你直接叫个车送他回去不就好了?”
“你看我像是有那个资本的人吗?”
郁洧翻了个白眼,他又没有通讯器,怎么叫车?而且这边是贫民区,出租车都懒得往这边开的。
“也对哦,那你怎么不把车修好再送他回去呢?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杨烈还是觉得郁洧这样做不对,虽然是朋友,但人家是有家室的人,被大老板知道了,人肯定不会高兴啊!
万一到时候带人上门堵郁洧怎么办?虽然郁洧战斗力惊人,但双拳难敌四手,被打残了怎么办?
“你就当我脑子被驴踢了吧。”
郁洧很郁闷,他怎么就脑子一抽把人往家里带呢?要是不往家里带,他们就不会发生关系,不发生关系,他们就只是普通的顾客与修理工的关系,等把车修好还给他,他们就彻底没关系,不挺好吗?
“对了,明天我要去拳馆训练,你把车给他送过去,顺便把账结了。”
郁洧郁闷地起身,将啤酒瓶扔到垃圾桶里,铁楼梯被踩的哐哐作响,随便洗了把脸后倒在沙发上,脱下外套盖住脸。
他还欠周斯羽三十万呢,得早点还清早点断干净。
郁洧胡思乱想着沉沉睡去,脑海里一红一绿两个身影渐渐清晰。
“你竟然用身体做那种事。”
红色身影率先开口,语气中满是鄙夷和不屑,还夹杂着几丝愤怒。
“怎么了?你不也挺想的吗?”绿色身影弹着指甲,懒懒地道:“高阶兰铃花omega,换你你能忍住?”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种变态一样对那种毒药感兴趣。”红色身影扯扯嘴角,指了指角落的人影,“现在怎么办?他的记忆好像在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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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办。”绿色身影摇摇头,“我们都处理不了他。”
他是郁洧的主人格,绿色身影是分化时被连木草基因影响分化的副人格,而红色身影则完全是寄生的鬼手蔓搞的鬼。
“你别忘了,一旦他恢复记忆,肯定会把你吞噬的。”红色身影笑了笑,“别说我没提醒你。”
“呵,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绿色身影毫不客气的回怼,“没准最先吞噬的是你,毕竟你才是外来的寄生虫。”
记忆是人格很主要的力量来源,郁洧的基因中有从郁瑧身上遗传而来的猎豹基因,主人格对身体有绝对掌控权,副人格和鬼手蔓只能在他易感期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趁虚而入控制一会儿。
豹子是领地意识很强的生物,绝不会允许其他两个的存在,不过由于二次分化导致记忆缺失,才暂时放弃了吞噬两个身影的想法。
“我倒是有个办法。”红色身影唇角微勾,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把兰铃花杀了,让他这辈子都想不起来。”
“不行!他是我的人。”绿色身影严词拒绝,他好不容易找到兰铃花,还想借他的信息素增强力量,把他杀了,他还怎么吞噬这两个废物!
“呵,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红色身影绕着绿色身影走了一圈,“你似乎忘了,他喜欢的是那张脸,他要是知道你是个怪物,你觉得他还会心甘情愿被你欺压?”
“你闭嘴!”
绿色身影恼羞成怒,虽然他无法一直掌控身体,但还是能感受到外界的情况,自然看得到周斯羽在郁洧面前撒娇打滚的样子。
“哟,生气了生气了。”红色身影很高兴,“你急了你急了……”
“给劳资闭嘴!”
绿色身影发动攻击,和红色身影缠斗在一起。
“吼……”
猛兽的吼声袭来,将两人拍到角落,主人格闭着眼睛缓缓开口:“都闭嘴!再哔哔拿你俩下酒。”
红色和绿色身影对视一眼,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存在的?
不行!必须在他没有完全恢复之前弄死他。
一连几天,郁洧都没有再出现,周斯羽每次来找人都扑了个空,张庆和杨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他和郁溱。
“不是,咱俩好像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周斯羽咬着棒棒糖,苦恼地托着下巴,“怎么所有人都像躲瘟神一样?”
“所以嫂子你那天夜不归宿,又不回消息,到底跑哪里去了?”
郁溱嚼着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看恐怖电影。
“去找你哥了。”周斯羽翘着二两腿漫不经心地开口:“还顺道和他亲密接触了一晚上。”
“卧槽!还得是你啊嫂子。”郁溱竖起大拇指,“才认识两天就把自己卖了。”
“去去去,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周斯羽翻了个白眼,“我这叫为了共同利益做出牺牲。”
“胡说,你分明就是垂涎我哥的美色。”
“小屁孩你懂什么?”被猜破心思的周斯羽哼了一声,“你不想你哥回去?”
“想。”
“那不就对了。”周斯羽抓了把薯片塞进嘴里,“让你找的人找好了?”
“找好了。”郁溱想了想,“嫂子,下次这种事别再让我干了,他们太废物了。”
“你没花钱?”
“花什么钱?”郁溱哼了一声,“把他们揍趴下,让他们叫大哥不就行了。”
“嚯,有进步有前途。”周斯羽竖起大拇指,“确定郁洧今晚会回家?”
“确定以及肯定。”郁溱抱着胳膊得意地炫耀,“阿泰他们都打听清楚了,哥今天刚赢了几场拳赛,肯定会回家。”
“孺子可教。”周斯羽拍拍手,跳下沙发,“准备行动。”
郁洧还真把他当柔弱小白花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不来找我,我难道还不能去找他?躲我,我就让你无路可逃!
算账,他和郁洧这笔账是算不清了,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纠缠在一起了,郁洧这辈子也别想躲开他!
夜晚的街道没有几个人,郁洧骑着摩托哼着歌,欢快地穿梭在大街小巷,这几天差不多赚了十多万,除掉生活费,其余都可以用来还周斯羽,下个月再打几场,这债轻轻松松就还了。
“tmd,还敢跑!”
“给劳资站住!”
“打他!”
巷子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时不时还有枪声,作为三好青年的郁洧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调转车头冲到巷口。
明亮的灯光照在巷子里,泰哥一群人的脸暴露无遗,看到郁洧后,想起大哥的叮嘱,屁滚尿流跑了。
边跑边喊,“你tm给我等着!”
“耶?”
郁洧有些懵,什么情况?他的威名这么响亮了吗?
想到可能有人受伤,郁洧快步上前,扶起靠在墙上的人,颤抖着拨开脸上的头发,熟悉的脸映入眼帘,郁洧吓得后退好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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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呀!周斯羽你怎么在这儿?”
“看不出来吗?”周斯羽吐出一口血沫,气若游丝开口:“都怪你……”
“啊?好吧,确实怪我。”
郁洧挠挠头,看来是泰哥一群人想报复他,但没找到人,就对周斯羽下手了。
还真是一群无赖流氓!冤有头债有主都不懂。
“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不能去医院。”周斯羽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我……我哥在找我,被他抓到会死的……”
“你这情况不去医院不行。”
“我不去。”周斯羽咳了几声,“你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
“灭你个大头鬼!”郁洧叹了口气,温柔地抱起他,“说什么丧气话,我能让你自生自灭?”
说完又觉得语气好像重了些,声音软了些,“我先带你回去处理伤口,明天再给你找个医生上门看看。”
“不行,我哥……在酒店附近……不能回去……”
“得得得,带你去我家,成不?”郁洧小声嘟囔了一句,“事儿真多。”
周斯羽躲在郁洧怀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躲着我,我至于自导自演把自己搞成这样?
md疼死了!这群小崽子还真没有手下留情。可别把他腿给废了!
回到房间,郁洧惊讶地发现,桌子上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花瓶,瓶里插着几朵白色的小花,仿佛一切都没变。
“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找药。”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变成一句干瘪的话,郁洧心里堵得慌,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周斯羽脱掉衣服,白皙的皮肤上累累的伤痕触目惊心,有淤青,有刀伤,还有很久远的像是被鞭子打的伤。
郁洧愣了愣,看着满身伤痕,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我自己来吧。”
周斯羽叹了口气,忘了告诉他们,别踢背。
“我……我帮你吧。”
郁洧收回思绪,将酒精洒在纱布上,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
“嘶……疼疼疼……你轻点……”
“啊,轻点!”
“别碰那里,轻……轻点……”
“小声点,别叫!”
“忍一下……”
郁洧扶额,不就上个药吗?我也没用多大力啊!怎么就疼成这样?
“我自己来,你力气好大。”
周斯羽泪眼朦胧,哭得梨花带雨,郁洧是公报私仇!
“你别哭啊,我轻点就是了。”郁洧手忙脚乱替周斯羽擦眼泪,全然忘了手上还有红花油。
被红花油一熏,周斯羽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哗啦啦掉下来。
破案了破案了,郁洧就是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
郁洧洗干净手,打湿毛巾给周斯羽擦脸,看着周斯羽小腿上的子弹陷入沉思。
麻醉是管制药品,根本不可能弄到手,周斯羽又娇气,万一又把人疼哭了,哄不好怎么办?
“有刀吗?”
周斯羽垂下眼眸,柔弱小白花人设立住了,得加把火,立一个柔弱但坚毅,深受家族迫害但仍然善良的小白花人设!
“啊?你要干嘛?”
“子弹不深,能取。”周斯羽抬起头,看着郁洧再次重复,“有刀吗?”
郁洧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找出小刀递给他。
周斯羽接过刀,先用酒精消毒,又让郁洧找来火,将刀放在火上烤。
“你要是害怕就转过身去。”
“有什么好怕的,枪林弹雨都走出来了……”
话未说完,郁洧和周斯羽都惊了,抬起头看着对方。
郁洧惊了,他怎么会说出枪林弹雨这种话?明明没经历过……
周斯羽呆了,他有理由怀疑郁洧就是在装失忆。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周斯羽咬着毛巾,将烧热的刀贴近伤口,忍着痛将子弹取出。
灼热的刀冒着白烟,发出“呲呲呲”的声音,看得郁洧心惊肉跳。
子弹刚取出,周斯羽浑身脱力一般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脸色煞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郁洧快速替他处理好伤口,随后默不作声地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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