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姜绾和老太太一起用过午餐。
下午。
老太太就安排好司机，她带着姜绾，一同到了东城区的一家医馆。
一路上。
老太太和姜绾解释。
这家医馆，是她最信得过的中医馆，开这家医馆的，是世代中医世家，医术远近闻名。
老太太不是不信西医，而是不单信，不管如何，西医不行，看看中医，倘若中医都说不行，那么，她也要慎重考虑，尽量减小点风险。
她昨天还查了一下减胎手术。
她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听过这种词。
了解下来，足够叫人头皮发麻的，因此才紧忙联系了中医馆，这就安排去问诊了。
到了中医馆。
这家中医馆装修得古色古香，金字牌匾高挂。
进了主厅，是偌大的药房以及存放药材的百子柜。
“是晏老太太吧？”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是您要问诊吗？”
晏老太太连忙道，“是我孙媳妇要问诊，周大夫在吗？”
姜绾一听晏老太太竟称她是“孙媳妇”，微微怔了一下，朝着她看了一眼。
白大褂的女子立刻笑了笑：“在里面，我这就领你们进去吧。”
“好。”
老太太和姜绾进了内室。
整个诊室不大，却有着古朴雅致的格调。
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转过身来，老人穿着秋月白的中式盘扣衬衫，抬起头，认出了晏老太太，“晏老夫人，您怎么来了？哪里不舒服吗？”
“周老先生，上次，托您的福，我身子好受了些。来，我给您提了些礼品来，算是谢礼。”
周老先生一笑，摆摆手，“谢什么，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谢礼就不必了。”
“那……这个锦旗，您总该收下吧！”晏老太太从手提袋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面锦旗。
周老先生推了推老花镜框，望着慢慢一面墙的锦旗，叹息道：“这挂不下喽……”
晏老太太走到一处，发现尚且还有一处空的地方，对周老先生道：“我给您挂这。”
“好，好。”
姜绾立刻走过去：“奶奶，我来挂吧！”
晏老太太道：“你去坐着，挂个旗的事而已。”
老太太一边挂，一边道：“今天呢，我是带我孙媳妇来的！
周医生目光一转，看向姜绾：“这是你孙媳妇？”
紧接着，他目光落在姜绾的小腹：“你孙媳妇有喜了？”
晏老太太：“是呀！怀了，这有四个月了呢！”
周老先生转向姜绾，礼貌问道：“您是晏老太太的孙媳妇，您贵姓？”
姜绾同样礼貌道：“免贵姓‘姜’。”
“坐吧。”周老先生示意她坐下，细细地打量着她，问道，“姜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姜绾道：“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怀孕了，去医院拍了片子，说怀的双胞胎，但医生说，我子宫壁太薄了，所以建议我做减胎手术。”
周老先生问：“平时胃口怎么样？”
姜绾摇摇头，“我胃口小。”
周老先生：“你是1米68吧。”
姜绾惊讶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老先生笑笑：“多重？”
姜绾道：“100斤不到。”
周老先生道，“太瘦喽。”
他一边说，一边将姜绾的手放在脉诊上，粗粗的手指，轻轻捻在了她的脉口上，闭上眼睛，细细切脉。
诊室一时静谧。
晏老太太挂好锦旗，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姜绾身后。
周老先生又道：“换只手。”
“嗯，好。”姜绾马上换了只手。
十几分钟后。
周老先生松开了手，“小姑娘，你平时要多补充营养，不能太瘦，其实人太瘦不好，尤其是你现在有孕，更不能太瘦。”
姜绾道，“我从小胃口就小。”
不过，她今日来问诊，可不是问的食欲不振。
晏老太太在一旁紧张问道：“周老先生，问题大吗？能保住吗？”
周老先生哈哈大笑，“现在的医生，都是些毛头小子，动不动就减胎，这小姑娘刚怀上呢，动不动就这不好，那不好。一时不好，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这就和小朋友一样，有的小朋友发育快一点，有的小朋友发育慢点，但是不代表发育慢的小朋友，就是不健康的嘛。所以，同样的，有的人子宫壁厚，有的人子宫壁薄，也不能代表，子宫壁薄的人，不能怀双胞胎了。
现在医院就是这样的，不能出任何一点闪失。医闹那么多，那些年轻医生，也不敢担责了，所以都是尽量将风险降低到最小。
那些刚从医科大毕业的，就算是研究生，那也都是纸上文章，白面书生，像您孙媳妇这种情况，但凡是经验丰富的，也不至于提到减胎这么一事。”
说完，他低下头，开始开药方，“姜小姐，你小时候一定营养不良吧！要不是你基因好，你长不了那么高。因为营养不良，你才子宫壁薄。”
姜绾有些担心道：“我很小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医生说，我应该是外力，伤到了子宫。”
周医生翻了个白眼，连忙摆了摆手：“不影响不影响！那样的影响也只是一时的，影响不到这么长远！”
他抬起头，对着姜绾道：“我给你开了保胎丸，每日嚼服，多补充身体营养，不过，不要吃乱七八糟的补品，免得胎儿过大。另外，这个药方呢，是吃了能让子宫壁增厚的！除此之外，你平时也可以注意食补，可以吃吃大豆啊，海带啊，弄点蜂蜜，蜂王浆补补。”
姜绾只觉得如释重负，心中感动，“谢谢周老先生！”
之后，晏老太太和姜绾便离开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