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一时没有听清：“什么？”
梁夜薄唇紧抿：“绾绾，你明知道，这种关系，当断则断，早点断得干干净净，对你是最好的。还是……你舍不得他？你喜欢他？”
姜绾一时被他问得愣住了。
梁夜道：“如果你回答我说，你‘喜欢’他，我并不会觉得意外。”
他嘲弄地勾了勾嘴唇：“他值得喜欢。他从来都是个很优秀的人，姿貌出色，家世好，是天之骄子。”
像姜绾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痴迷像晏兰舟这样的男人，他并不见怪。
姜绾道：“喜欢……是喜欢的。”
梁夜拧了拧眉，尽管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但还是露出失望的眼神。
姜绾道：“晏先生对我很好，也很尊重我，呵护我。我确实喜欢他。”
事实上，对晏先生的喜欢，已经减淡一些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很喜欢他。
可也正是因为，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凭自己的家世出身，确实没有办法跨越那么多最终和他在一起。
她当然不敢对两个人的结果，存有任何希望。
没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因此，她对他的喜欢，是有限度的，是有所保留的。
她不想将全部感情，寄托在一段注定没有结局的关系上。
其实，这种事没有必要说出来。
但对梁夜，她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梁夜对她的喜欢，她注定是无法回馈的，她知道，梁夜对她的喜欢，绝非是肤浅的那种喜欢，但她并不想让他为这样一份喜欢，连带着要为她的人生和孩子负责。
她不想给他任何希望，索性把话说得绝一点，这样，或许，他也能干脆利落地放弃，也好过，最后伤害了他。
若是这个回答能叫他死心，那么，说出来也好。
梁夜有些不甘心道：“你说你喜欢他，有多喜欢？”
姜绾微微苦笑道：“喜欢到……心里可能没有办法再容下其他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梁夜脸上的表情。
梁夜闻言，神色一时有些怔忡：“真的吗？”
姜绾道：“嗯，梁夜学长，你对我的喜欢，我很感动，但……我没有办法回馈你的感情。我知道我和晏先生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我没有办法接受你情意了。”
梁夜有些失望的垂落眼睫，闭上眼睛，肩膀，也微微松垮了几分。
他似是深深叹息：“我知道了。”
她话里话外的拒绝，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若是还无法领会，除非他是不愿领会。
梁夜道：“这段时间，或许，我的关心，也成为你的另一种困扰了吧？”
姜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梁夜朝着她走过来：“对不起，是我没能把握住你。如果当时，如果我多跨出一步，或许，我们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是我不好。”
姜绾道：“梁夜学长，你不用和我说这些，你没有错，也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梁夜道：“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了。但，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不用怕麻烦我，我愿意照顾你，哪怕只是以朋友的名义。”
姜绾强颜欢笑：“我会自己照顾好我自己的。梁夜学长，谢谢你。”
梁夜轻轻地攥了攥拳头，忍不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发：“回包厢吧。”
姜绾点点头：“你呢？”
梁夜道：“那个氛围，我已经不合适再回去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转过身，离开了餐厅。
姜绾许久缓过神来，走到包厢门口，隔着门，却只感觉到，包厢里异常的死寂安静。
包厢里那么多人，竟然连一个敢说“闲话”的人都没有。
姜绾轻轻推开门，众人立刻抬起头，循声看了过来，无数道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不太喜欢这种氛围。
这就好像，她念书的时候，半途离开教室，再回来的时候，快走到教室门口，还听到同学们在叽叽喳喳的议论不停，可她一进教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眼神各异地瞪着她。
冷不丁的，她还能听到，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
她便猜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同学们一听没少议论她。
曾经，她也敢交朋友的，也的确有过关系很亲近的朋友。
直到，她有一次偶然得知，她最好的朋友竟然背着她到处传她子虚乌有的坏话，她说过的话，也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导致她被排挤孤立。
从那以后，她对这样的亲密关系，有了些ptsd。
不过，如今这个场景自然是不同。
她虽是不在，但有晏先生在。
自然是没有人敢当着晏先生的面，在她背后说三道四的。
晏兰舟看向她：“回来了？”
姜云熙看了看她的身后，疑惑道：“梁夜学长呢？”
姜绾道：“他说他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姜云熙张了张嘴，眼中狠狠露出失望的眼神。
今天明明是她的生日，可在她的生日宴上，她最喜欢的人，不告而别，而她呢，也沦为了姜绾的陪衬。
光是这包厢费，就要上万，每桌的菜，点了也有一万多，请了这么多朋友，而因为晏兰舟的出现，她所有的风头，都被姜绾狠狠抢走了！
姜云熙自然是觉得不甘心，当着晏兰舟的面，却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只压了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