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的脸色，一下子僵得像刚打完玻尿酸还没恢复好似的，肌肉都在抽搐。
她有些怀疑，这个姜绾，是故意的吗？
这一问，简直问到她的命门了。
说白了，如果晏兰舟愿意娶她，她需要这么费劲，亲自来处理这种事吗？
如果晏兰舟愿意娶她，就算他在外面有几个情妇、私生子女又如何呢？
在她看来，有点权势财力的豪门，婚姻都像是事业一样经营着。
她的父亲在婚外有几个情人，她的母亲也都一清二楚，而她妈妈也教过她，事业越成功的男人，越不会从一始终。
这个世界其实还没有离开丛林法则。
越有能力，选择越多，有几个成功男人，会对伴侣绝对忠诚？
所以，若是以后嫁到晏家，哪怕她的丈夫风流在外，只要不是太过分，作为妻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守得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便是好的。
对于她而言，她嫁给晏兰舟，不管晏兰舟在外有多少女人，多少私生子女，只要，晏太太的位置是她的就好了。
爱情？
豪门最是不信爱情这种东西。
她想嫁给晏兰舟，只不过是因为晏兰舟是最好的那个选择而已。
从小，作为白家大小姐，她得到的任何东西，都是最好的，男人更是不例外的！
但晏兰舟不愿意顺从婚约这件事，让她很懊恼，很败挫。
如今，姜绾又如此直白地问这种事，白秦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他愿不愿意娶我，是你该问的事吗？或者我该这么说，他哪怕不愿意娶我，也只能娶我，他哪怕喜欢你，你也终其一生跨不进晏家的门！”
姜绾愣住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白秦这是破防了，尽管她的语气极力保持平和，但看她的脸色奇差，看样子，是因为这个问题受刺激了。
可天地良心。
姜绾可不是为了故意刺激她的。
她问这个问题的立场，是站在，白秦虽是晏家的准儿媳，但两家的联亲，只是提到白秦未来嫁的，一定要是晏氏的继承人，而晏氏的继承权到底给谁，如今也没有个准信。
所以……
她只是晏家的准儿媳，并非是晏先生的未婚妻，她为何要管她和晏先生的孩子？
她只是很好奇，这个白秦就这么确定，她未来一定能嫁给晏先生？
所以她才问，晏先生愿不愿意娶她。
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人破防了。
这也是姜绾想不到的。
姜绾道：“白小姐，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白秦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姜绾道：“我并不知道，两家的联姻究竟是怎样的约定，我只知道，你确实是晏家的准儿媳，你要嫁的，是晏家未来的继承人，但……晏先生不一定就是晏家未来的继承人，所以……”
顿了顿，她淡淡道：“这个孩子，你可能没有资格管到。这是我和晏先生的孩子，你不是晏先生的未婚妻，你没有立场。”
白秦的脸色更僵了。
原本纯天然的脸，就像医美填充过后的僵硬。
姜绾这一番话，说的极为冷静理性，也是字字在理的。
就是因为如此，白秦才会觉得如此不可理喻。
尤其是姜绾那一句——“你没有立场”。
她破防得不能再破防！
白秦一时间竟有些词穷了。
她原本是想，但凡姜绾是个俗人，眼里只有钱，那才好处理，给点钱打发了，孩子该打掉打掉，也算给她省心了。
谁知道，她竟然说她没有立场管这个孩子的事？
关键是，姜绾并非是咄咄逼人的口吻，而是客客气气的，这说明……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而并非是为了刺激她，挑衅她。
白秦反问：“我怎么没有立场了？”
姜绾道：“首先，如果两家的联姻，是指定你和晏先生，这就说明，你是晏先生的未婚妻，对吧？不过，这联姻并没有提到，你一定是会嫁给晏先生的，这说明，你连晏先生的未婚妻也不是。你和晏先生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我比较好奇，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来和我谈这个问题呢……”
她问得有理有据，问的十分礼貌，问的十分诚恳。
白秦放在桌肚底下的手，一下子攥得紧紧的：“你在质疑我什么立场？”
姜绾笑着点点头：“因为我觉得你没有立场。”
她感觉自己这个语气已经很礼貌了。
白秦道：“那我问你，你站在什么立场，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呢？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孩子，你是瞒着晏先生偷偷私藏的。他不知道你没有把孩子打掉的事吧？”
姜绾道：“原本，我是想把这个孩子打掉的，但……那天老太太把我接到晏家，让我把这个孩子保下来。”
白秦：“晏先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你瞒着父亲，偷偷留了种，你觉得你这是什么事？”
姜绾只是微微一笑：“白小姐，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生育权，是女性最基本的权利呢。”
白秦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姜绾道：“我以为，新时代的女性都应该知道这个权利，只要我想生，谁也没有权利逼迫我把孩子打掉。但我若是不想，也没有人有权利逼迫我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生下来，哪怕冠姓权，都是我决定的。这就是女性最基本的生育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