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暖卿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苏青,“念在你跟我夫君曾是过命的兄弟,赐你个痛快。”
苏青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喉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死死扼住,莫说是说话,就连呼吸都难。
他下意识地想要杀了珠儿,想着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却不料手脚不知何时已经麻木,愣是使不出半点力气。
终于,苏青往地上倒去。
临死前还瞪着那双不甘心的眸子,似乎还有些后悔。
是后悔什么呢?
后悔先前围攻陆千昱的时候没有成功将他杀了,还是后悔自己背叛了陆千昱?
可答案对于陆千昱而言,已然是不重要了。
珠儿被吓得浑身僵硬,动弹不得,饶是苏青已经死了,她也还傻傻地站在原地。
直到萧暖卿上前拉了她一把,“没事了。”
珠儿这才好似回过了神,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涌出,却木讷的捧着手中的药送到萧暖卿的面前,“大,大人的药。”
可这药方才被苏青呕了血进去,已是喝不得了。
萧暖卿有些无奈地接过了药,看向尤真,“帮我照顾一下她。”
“好!”尤真忙上前,扶着珠儿去了一边。
而萧暖卿则是端着那碗药来到了殷妈妈的面前。
殷妈妈也跟珠儿一样,被吓傻了。
不管是薛宁跟尤真的出现,还是萧暖卿方才那飘逸的身手跟毒术,都让她开始后怕起来。
她之前怎么敢对这样的人动杀心啊!
看着萧暖卿朝着自己走来,殷妈妈忽然就跪下了,“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她连连磕头,几下就给自己的脑袋磕出了血来。
萧暖卿皱了皱眉,伸手将她扶起,“殷妈妈不必如此,我不会要你性命。”
说着,她当着殷妈妈的面,将那碗药倒在了地上。
药汁一碰触地面,瞬间便冒出了无数泡沫,吓得殷妈妈瞪大了双眼瑟瑟发抖。
只是被吐了点毒血都能有这样的毒性,如若是喝下
殷妈妈不敢想。
萧暖卿却是冲着她冷笑,“只要殷妈妈能将一切都拨乱反正,我自不会与你为难,否则,莫说是你,就连你那个儿子,我都不会放过。”
“妈妈该知道的,我有的是手段。”
殷妈妈一言不发,她知道萧暖卿说的拨乱反正是什么意思。
可,她都已经瞒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就等着自己的儿子接手张家那偌大的家业了,难道就真的要功亏一篑吗?
可若是不答应,这女人手段如此狠辣,自己跟儿子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何谈继承家业?
该怎么办?
她还在思考着,外头却是传来了声响,“宁远府办案!”
是府衙的人来了!
殷妈妈一下子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也顾不得萧暖卿便是朝着外头扑了去,“大人!大人救命啊!杀人了!”
她哭喊着,当真是被吓坏了的样子。
宁远府的衙门就是听到报案说有人在醉香楼里行凶才来的。
一进来就看到了满地的尸首,当即眉头紧拧,“谁杀的人?”
“是她!”殷妈妈伸手指向萧暖卿,“是她杀了这些人!她还想要杀我,大人,快将她抓了去!”
殷妈妈想着,这些衙役虽然身后不怎么样,可好歹是官府的人,萧暖卿应该是不敢与官府的人作对的。
虽说自己体内还有毒,还得靠着萧暖卿每日给解药才能活,可若是自己的死换来儿子日后的富贵也是好的!
为了儿子,她不怕死,她只想萧暖卿死!
果然,衙役们一听殷妈妈的指控,当即拿出长剑纷纷对准了萧暖卿。
见状,珠儿忙道,“不是这样的,不是”
可,她说的话又有谁会听?
那些衙役凶神恶煞,冲着萧暖卿怒喝道,“大胆刁民,还不速速跟我们回去认罪!”
萧暖卿眉心紧拧,看着殷妈妈道,“看来,妈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混账!我们在你还敢威胁苦主!”为首的衙役怒喝,这便要持剑冲上来,却不想一个硕大的令牌忽然从三楼处落下,恰好就落在了他的跟前。
他一愣,猛地捡起了令牌怒喝,“谁扔的!是想砸死老子吗?”
陆千昱阴沉着脸,唇色有些发白显出几分虚弱,可整个人的气场却偏偏强大到令人无法直视。
只听他阴冷的声音如是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衙役见陆千昱气势不凡,心中已是有了几分思量,垂眸看了眼手中的令牌后更是吓得差点跪下,“锦,锦衣卫?您,您是锦衣卫?”
陆千昱冷漠着开口,自我介绍道,“锦衣卫,陆千昱。”
“陆大人!”衙役吓坏了,“我,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陆大人,还请陆大人恕罪!”
殷妈妈也愣住了。
陆千昱?
这几日在她这儿养伤的人居然会是锦衣卫的陆大人!
那,这个女人是?
“本官与夫人在此办案,杀了几个罪人,可要本官跟你们回去说清楚?”陆千昱缓缓问道,语气中染着几分凉薄。
那几个衙役哪敢啊!
忙不迭摆手,“不,不!既然是锦衣卫办案,我等便没有资格插手,小的这就走!”
“把尸首都处理干净。”陆千昱冷声下令。
衙役们点头哈腰的应着,“是,小的们这就弄干净!”
说罢,便是飞速的将那些尸首都抬走了。
而此时,殷妈妈已是说不出话来了,看着萧暖卿眸中那一抹得意,她只觉得浑身一软,猛地就瘫在了地上。
萧暖卿冷哼一声,不再管她,转身朝着陆千昱走去。
陆千昱方才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躲闪动作,可奈何之前身上的伤太多太深,有几处还是裂开了。
她扶着陆千昱回房,给他重新伤药包扎,却是忍不住问道,“你确定真的不会再有人来杀你了?”
陆千昱微微颔首,“苏青知我的本事,一心要杀我,自然是将自己的人都带上了。”
可今日,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萧暖卿的手里,自然是不会再有人追来了。
萧暖卿闻言点了点头,“那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就回京。”
京中的情况不知如何了,连翘也还在宫里,她们还是得尽快赶回去的。
正在这时,外头却忽然响起了一阵呼唤,“不好了!妈妈投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