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玉没说话。
她慢吞吞地放好行李、洗完澡,才走去书房,期间共耗费了一个多小时。
这会儿韩今越正靠在书房的椅子上审阅公司文件,他听到门口踌躇的脚步声,头也未抬地开口:“过来。”
沐浴露的香味扑鼻而来,韩今越顺势搂住她的细腰掂量了一下,没追究她在浴室里磨蹭的事,而是说:“瘦了。”
“如果韩总没这么着急忙慌地叫我回来,”她还是没忍住刺了一句,“我说不定还能涨两斤。”
但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韩今越慢条斯理地笑笑,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又说胡话。”
“这次去老家探亲去了这么久,”他伸手探进岁玉的浴袍内,手掌糙的岁玉有些微微的不适,“有没有想我?”
岁玉垂着头没说话,但韩今越明显不在乎。
她早就习惯在和韩今越在一起时尽可能地保持沉默,不去激怒男人,这是她多年中学会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韩今越手上用了点劲,把岁玉一把抱到他腿上。
“看来有的人在浙江已经玩得乐不思蜀了,”男人伸出手,强硬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体有没有想我?”
岁玉被人掐住下巴,她神情冷淡地看向对方,仍然不说话。
但下一秒,女人脸色微微一变。
韩今越暧昧的气息扑在她耳边,他低沉一笑:“果然是水做的,你的身体倒很诚实。”
“口是心非。”
岁玉想出言反驳,但身体的变化却让她白皙的脸涌起一抹潮红,理智也随之逐渐迷失。
他的东西硌得她很不舒服,但是上天入地,她始终被禁锢在这个男人怀里。
纵使最后大汗淋漓妄求离开,也根本逃无可逃。
神智朦胧时,她甚至能听见对方戏谑的笑声,感受到他火热的掌心在她身上游走的温度。
*
刺耳的刹车声、沉闷的撞击声以及男人女人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伴随着倾盆而下的大雨让人神经发紧。
岁玉猛地从梦中惊醒。
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冷汗浸湿。
她有些艰难的喘息着,额头上满是冷汗,发丝更是粘在脸颊两侧,鼻尖似乎还能闻得到血腥味,但她知道,这仅仅是她的幻觉。
尽管岁玉睡在温暖又安全的室内,但她总觉得自己的灵魂停留在了十二年前的那场雨夜里。
躺在床另一边的韩今越安然地深睡,他搂住岁玉的腰,甚至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已经沉睡的他神情平和,在橘色壁灯的照映下,英俊的眉眼竟然有几分柔和,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独裁残忍。
韩今越祖父是开国元勋,父亲从政多年,现在已经是顶层圈里的核心人物之一,而韩今越自己,则是汉江实业集团的董事长。
不仅手握大权、富可敌国,更是在军政圈人脉无数。
这样的人,岁玉心里涌起几分难以克制的不自信,她真的能从对方身上逃开吗?
她不再多想,而是挪开男人的胳膊,下床去浴室冲澡。
温热的水流冲散了女人内心的微微恐惧,岁玉默然地让水流冲洗着自己。
岁玉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在浴室的镜子里,她和眼神锐利的自己对上视线,再度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等她满身水汽地从浴室出来后,发现韩今越竟然已经醒了,这会儿正戴着眼镜,靠在床头看书。
橘黄色的暖色床头灯照在他的侧脸,映出韩今越英俊的眉眼和专注的眼神。
男人低着头,问:“这次去老家探亲的几天,过得怎么样?”
岁玉心下微微一颤。
“我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她垂着眼,“韩总不是调查得一清二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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