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电工忙活了好几天,终于到了通电的这一天。
这天恰好是礼拜六。
林棠等几个在外面上班的人都回村了。
晚上八点,村里人都跑到了晒谷场。
一起等待见证通电的那一刻。
夜里蚊子嗡嗡嗡在耳边叫着。
林棠面无表情地拍死一只吸血吸得正欢的蚊子,慢悠悠挫骨扬灰。
挠了挠起了红包的胳膊。
“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夏天的衣服太少,不方便藏东西,她就是想拿出灭蚊子的喷液都没理由。
兴冲冲看着晒谷场大灯的李秀丽听见林棠的话,收回视线。
“最起码得九点吧。”
林棠麻了。
那家里人急匆匆来这里干嘛?
到点再来不香吗?
实在被蚊子骚扰得受不了,林棠小声对李母说道:“娘,我回去取个东西,等会儿再来。”
“……你一个人……”行吗?
刚想问‘你行吗’,想到闺女的大力气,李秀丽咽下到嘴边的话。
“行!你去吧,路上小心点儿。”
林棠点了下头,往家里走去。
晒谷场在靠近双青山的方向,林家在村里旳另一头。
回家的路,一条常走的村路,一条是比较近的小路。
村里的小孩儿最爱钻小路。
林棠从小是个乖宝宝,害怕把衣服挂破,从来没走过小路。
今晚也不知道出于哪种情绪,身体一转,走了小路。
刚走了不到两分钟。
土堆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着几声人声。
“……不是说好要给俺再拿几斤白面吗?面呢?”女人不满地小声嗔怪。
陈解放舔狗一般的拉过女人,语气带着急切。
“给给给,给你,明天俺就拿给你。”
“好杏子,让俺亲亲,半个月没见你,俺想死你了。”他声音含含糊糊地说道。
“……别乱亲啊,你这冤家。”
花寡妇小拳拳捶男人胸口,欲拒还迎。
“你上次送的那点儿粮根本就不够吃,俺都饿瘦了……”
陈解放一改在家里的那副要死不活的嘴脸。
那张憨厚的脸说着与长相不符的骚话。
“瘦了?!俺咋没觉得?”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上下其手,猴急得不行。
“……哎呀!解放哥……”花寡妇撒娇地唤了一声。
那掐着嗓子的声音让陈解放眼睛越发红了。
“别急,哥就来……”
安静月色下,一阵见不光的声音时不时传来。
不小心听了全部的林棠:(????)?
两个加起来最起码八十岁的男女,一口一个冤家一个哥,要不要脸?
不要脸也就算了,辣到别人耳朵了呀。
油得炒菜都不用放油了。
想到老实干活,努力经营生活,把家里顾得特别好的红花婶儿,林棠无奈摇头。
男人怎么就是不知道珍惜呢?
家里有贤妻,心却还是被外面不安分的女人勾住心神。
殊不知人家能勾到‘你’,也能勾到别的男人。
‘你’以为你白.嫖了人家,其实人家坏了你的家、拿了你的财,心里还要骂你一句傻逼。
人的一辈子就这么短,本本分分过不好吗?做什么要生这种幺蛾子。
“唔……”
花寡妇被陈解放的手臂勒得喘不过气,轻轻挣扎着。
“解放哥,你松开点儿……”
嘴上这么说着,揽着汉子的胳膊却没松。
不知道是要他继续还是让人停下。
陈解放呼吸更重了。
“松不了!你别动,时间紧,咱速战速决。”
林棠单手捂住被摧残的耳朵。
捡起一块破砖头。
在心里算了算距离,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扔去。
砖头脱手,她转身雀跃地离开了。
‘砰’一声——
陈解放刚褪下外裤,一块砖头砸到他的后脑。
“哎呦喂,俺的头。”
又惊又疼,直接吓软了。
他疼的后脑勺,身体一歪。
好巧不巧的。
那砖头再次落下,砸到了花寡妇的脸上。
正巧是鼻嘴。
“唔!!!”
花寡妇鼻子嘴巴疼的发酸,鼻孔两个热流喷出。
嘴里也有些血腥味。
“喔系呀……”
她张口说话,从嘴里吐出几颗牙来。
黑灯瞎火的,花寡妇看不见她掉了几颗牙。
但是,她清楚的察觉到前门牙空空的。
陈解放捂着脑袋,惶然站起。
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
“刚刚应该有人,你赶紧回家收拾收拾……”
说完,乘着昏黄的月色,拔腿就跑。
就连失血带来的晕眩都被他下意识忽略了。
花寡妇:男人,你的名字叫弟弟!脱人家裤子时叫人家心肝儿,一遇事跑的比兔子还快。
心里疯狂埋怨,花寡妇也赶紧离开了原地。
她也怕被人看见。
她本来在村里的名声就不好,不能再更烂了。
林棠不知道她一块砖头吓坏了偷情的野.鸳鸯,取了灭蚊药,她就回了晒谷场。
到晒谷场的时候,碰上了沧桑了许多的杨春芳。
自打刘国辉被抓的消息传到村里,杨春芳过来求林家人却遭到拒绝后,她就恨上了林家人。
其中,林棠承担了绝大多数的火力。
见到林棠,杨春芳难免想刺一句两句,“我看你能嚣张到啥时候!!”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林棠赞同地点头,笑眯眯地道:
“杨婶子说的对,那种成天跟人玩心眼儿的人最后都会作茧自缚、自食其果。”
说完补了一刀。
“刘国辉不就是这样吗,惦记着别人的东西,却把自己送了进去,还不小心留下了案底。”
“唉,太可惜了。”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语气好似有些无奈。
“我就不一样了!别说我不会倒霉,就算我倒霉了,我家里还有那么多工人呢,总不会饿着累着我。”
杨春芳被气的眼睛冒火。
恨不得上去抠了林棠的脸。
她发现自打儿子跟这個臭丫头退了婚,林家蒸蒸日上,她家却走上了下坡路。
杨春芳就觉得是林棠跟那妖精一样,吸走了自家的气运。
林棠对上杨春芳恶意满满的眼睛,越来劲了。
装模作样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瞧我,说这个干嘛?”
“想要工作,对我来说是挺简单的,可是对你们家来说,好像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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