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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4章 朝堂对峙
    “宋景明并非寻常之人,生于贫贱,却师从高手,自从聪慧,熟读兵书,在朝堂上如何应对阴诡,君臣之道,你以为以他的能力,真的学不会,还是做不到?”

    自宋言抗旨出征,攻占京、云、玉三州的信息传遍大燕各地之后,大燕上至朝堂,下至百姓都对此事议论纷纷。

    有人想尽办法,要置宋言于死地。

    自然也有人想要为宋言脱离困局!

    庆国公府内院,书房中!

    柳惊天看着皱眉沉思的柳承志,轻声道:

    “此次出征北境,他早已抱着必死之心,自然会为宋言留下后手。而宋言,可谓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既然玉龙在信件中说明了北境的情况,明日的朝堂上,你决不能袖手旁观,一则,柳宋两家的姻亲关系,二则,大燕的朝堂,还不能任由二皇子胡作非为。”

    “此事,不管你明不明白,老夫以为,陛下也会明白的。”

    柳承志一惊,惠文帝既然明白,为何还要下旨?

    柳惊天似乎看出来柳承志的心思,笑道:

    “你这兵部尚书,还不如宋言那孩子。”

    柳承志苦笑,

    “爹,我只是不明白,既然陛下深知其中的道理,为何还要让二皇子去北境宣旨?”

    “帝王心术而已,为君者本身就很矛盾,即希望心中所想能有臣子明白,又怕臣子太过明白。而想要制衡,又不失平衡本身就不是一件易事。陛下已经言明,若是北境的情况不允许宋言北上,休养生息自然最好。

    但宋言在攻下京州之后,二皇子还当众宣旨,显然是私大于公,陛下不会不明白。

    不然你以为,宋言班师回朝,今日抵达天京之后,陛下为何不下旨召他面圣听勘,反而没有任何动静?”

    柳惊天耐心解释,真正让柳承志明白,何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道理。

    不管任何事情,庆国公府这位老公爷,都端得起镇得住。

    “既然陛下知道二皇子公报私仇,那必然不会怪罪宋言吧?”

    柳承志小心翼翼问道。

    柳惊天扫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

    “公报私仇又如何?宋言抗旨不尊也是事实,即便他攻下京、云、玉三州,立下不世之功,依旧无法掩盖不尊君臣之道。

    当年陛下初登大宝,太子与莫家密谋一案,你以为陛下没有怀疑吗?可他根基太浅,这才草草了结此案,时至今日,若是在重蹈覆辙,换作你,你会想看到一个失去控制的朝堂吗?”

    柳承志下意识摇了摇头,抗旨不遵已经是大不敬,总不能等到对方造反再下手吧?

    柳惊天吃了一口茶,继续道:

    “宋言这孩子总归与他人不同,况且他此次的军功太盛,他自己也清楚功高盖主的危险,所以抗旨于他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这一下,柳承志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宋言一直不以为然,可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万一惠文帝要杀他呢?

    这天下,岂有帝王容得下一个抗旨不遵的臣子?

    “眼下,朝堂还未审理,众朝臣却物议凶凶,如同已经定罪了一般,有些人太急切了,反而也是好事。”

    柳惊天翻看着宋言与布哥在雁门关的数场战意军报,脸上不由露出笑容,

    “想不到,此子在行军打仗这方面,居然还有如此之高的天赋,实在让人惊叹啊。特别是这招空城计,骗得布哥陈兵雁门关外,哪怕门户大开,他都不敢入关。”

    作为兵部尚书,宋言与布哥决战雁门关的军报,他也看过数十遍,两军每一次对垒交锋,他都能从字里行间看出其中的凶险和诡诈。

    “确实匪夷所思。”

    柳承志颔首。

    “这世间之道,贵在顺其自然,重在无愧于心,你若没有其他事,便下去吧。”

    柳惊天摆了摆手,又如获珍宝一般捧着军报品读起来,还特意叮嘱了一句,

    “没事也别来烦我。”

    柳承志苦笑着行礼离开书房。

    ……

    天京城楚王府!

    三皇子秦牧在得知宋言回到天京城之后,便已经在思考如何应对明日的朝局。

    王鹤年与他面对面而坐,两人身处内院中一处凉亭下。

    “赵王已经困于心魔无法自拔,我相信终有一日,他定会后悔的。”

    对于王鹤年的话,秦牧失笑道:

    “后悔?此次若宋言能够安然无恙,他才会真的后悔,这么多年,本王对自己这位王兄倒是颇为了解,行事狠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王鹤年轻轻一叹,点头道:

    “赵王确实有些急躁,但这圣旨毕竟是圣旨啊,宋言抗旨既然是事实,若这次事情就这样过去,怕是将来群臣效仿,皇家的威严荡然无存。”

    这个道理秦牧何尝不懂,只是宋言在保护北境百姓和牺牲自己中做了选择。

    而且,他答应过宋景明,要护宋言周全。

    “眼下,赵王府肯定灯火通明吧?”

    秦牧问道。

    王鹤年微微点头,

    “赵王在朝中的根基本就深厚,加上一些固执迂腐的人就不用提了,如今能真心为宋言辩解一二地,面对这抗旨逆君的罪名,没有一个能与赵王抗衡的人出面,他们也不敢说什么。不过……”

    秦牧默然不语,王鹤年沉吟之后继续道:

    “此次弹劾宋言的奏折中,却没有孔夫子的奏折,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孔彬一向被视为顽固不化的代表人物,最是在意之乎者也,君臣之道。

    宋言如此大逆之举,他居然一声不吭。

    “想来应该是江云书的缘故。”

    秦牧点头道:

    “我也想过,是否要准备一些应对之策,可若是在朝堂中再拉起一个党派,必定是父皇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届时恐怕会对宋言更加不利。”

    朝堂党派之争,到最后不论输赢,必定会被“立场”两个字束缚。

    而不管是二皇子秦风还是三皇子秦牧,初衷到底是什么,两方对立走到最后,都会裹胁他人做出选择。

    这世上,终究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心无杂念,随波逐流的!

    “王爷谨慎是无可厚非!”

    王鹤年点头,提醒道:

    “北境战乱平息之后,鹭州边境与西戎的争端也停了,四殿下今日也将回到天京,明日的朝会上,他必然也不会轻易让赵王好过,王爷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秦牧颔首,起身走出凉亭,不久来到那棵榕树下,王鹤年紧随其后,静静看着秦牧在树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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