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芷拍开他的手,滑落至水没过脖子。
“我没感冒,你出去吧。”
裴宴卿还是刚才的态度,没有要出去的动作。
许淮芷还没有厚脸皮到被别人盯着洗澡,还能面不改色,微怒:“裴宴卿,出去。”
裴宴卿只是满含笑意的睨着恼怒而傲娇的叶淮芷。
许淮芷觉得他真的是疯了。
被赶了还在傻笑。
“我不喜欢血腥味,把你身上的血腥味清理干净。”
随着他话落,裴宴卿骤然挪到离她最近的地方,俯身,含着笃定的笑意:“淮芷,你在乎我。”
他温热的气息,笃定的语气在耳边,让许淮芷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里的有气,怒道:“你滚开。”
看着她这份傲娇,裴宴卿知道被他猜中,握住她的手。
许淮芷美眸怒瞪,讨厌被他桎梏。
下一瞬间,浴缸里的水溢出,四溅。
看着穿着衣服进来的裴宴卿,许淮芷往一边缩去:“裴宴卿,你别得寸进尺。”
“正好一起洗,节省水。”
“裴宴卿,你个混蛋,死流氓,给我马上,立刻,滚出去。”
看着水里的血,许淮芷真的快要崩溃了。
这个疯子,是不要命了吗?
“裴宴卿,你是不是疯了?”
望着水里的血,许淮芷有些急了,伸脚去踹他:“伤口不能沾水。”
“滚出去,不然我今天就离开这里。”
听到她要离开,裴宴卿皱着眉头,立起身跨出去。
拿着花洒简单的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穿着浴袍,又在许淮芷身边蹲了下来。
“我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走。”
“现在出去。”
裴宴卿离开浴室,一步三回头,来到房间,急促不安,在房间里徘徊的走来走去。
许淮芷看到他走了出去,才开始认真的清洗着。
看到许淮芷走了出来,裴宴卿走上去,殷勤道:“我给你吹头发。”
一直以来,叶淮芷最讨厌吹头发,但是又讨厌湿着的头发,径直的走向梳妆台。
裴宴卿知道她是同意了,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站在她身后,给她轻柔的吹着头发。
裴宴卿从八岁时就开始给她吹头发。
渐渐地变成习惯,哪怕是她后来上学,来到他的住所,洗完头发,他都会习惯的给她吹。
后来因为时南卿出现,她与他开始渐行渐远。
她搬出他的公寓,搬回许家,哪怕会来找他,也不是因为想他,而是因为沈澐寒。
等到后来,这一等就是四年。
许淮芷一直虽是一直垂着眸,但余光落在镜子上,从镜子望着她从小爱慕到成年的男人。
依旧如当年,岁月似乎很善待他,他身上并未有岁月的痕迹。
裴宴卿目光灼灼盯着镜子里,见她始终垂着眸,收回了游移在镜子上的目光,专注的给她吹着头发。
两人一直都在沉默中,等到给许淮芷吹完头发,找来人给裴宴卿处理完伤口,许淮芷躺在床上,背对着裴宴卿睡着。
*
医院里,病房内,傅霆琛睁开眼睛,望着外面的天色,想到晕倒之前发生的事,扯掉手上的针头。
扶着墙,微佝偻着身子,喘着气,轻捂着胃部。
走得很累,不久他的额头就布满湿热,他靠在墙上,缓了缓伤口带来的痛意,踉跄的来到沈澐寒的病房外。
想到周祖谦的话,傅霆琛扭动门把手的手半松开,垂落下来,从窗户的位置,看着病床上的人,眼眶慢慢地变红。
轻捂着脸,他始终无法忘记,她满身凉意,躺在他怀里吐血,止不住时的模样。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身体很疼,一时分不清是伤口的疼还是……其他带来的痛意。
站立时间久了,他有些撑不住,在休息椅上坐了下来,却始终缓解不了身体上的痛意。
他微仰着头,紧抿着唇瓣,轻喘息着。
脑海里却闪现出,他们相遇时的场景。
像蒙上一层缥缈的轻纱,久的遥远。
很近,但她的轮廓就是很模糊。
越是努力的想要看清,就越迷糊,她的模样像是被轻纱蒙住般,若隐若现。
她的身影越模糊,傅霆琛就越痛苦,感到灵魂被撕扯着。
明明人和他隔着一堵墙,他站起身就可以看见,为什么会如此的痛,感觉快要失去她了。
这种感觉已经不止浮现出一次。
想着,想着,他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喉咙间翻涌着腥味,蔓延至唇齿间,染红了苍白,透着病态的唇瓣。
蒲寒琛回到病房没看到他,抱着撞运气的心态上楼,看到坐在楼道休息椅上的男人。
昏暗的灯光衬托的他愈发的落寞和孤寂。
宛若深山峭壁上的雪松。
他轻步的走到他身边,坐下,知道劝不住,只能无奈的说道:“霆琛,在乎下自己,你自己刚做完手术。”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与沈澐寒就这样算了吧。”
他们这样纠缠,他身为旁观者都感到累。
算了,他倒是也想算了,但他的行为连自己都无法掌控,如何能算了。
傅霆琛眼里隐忍着痛意,嗓音沉哑:“我也想算了,但……连我自己都无法阻止,如何算了。”
蒲寒琛不懂他的感情,对他所说的话也只是表面的理解,无法感同身受,劝导也只是想要他别再那么糟践自己的身体。
即便拥有很强健的体魄,一次,两次,三次……循环的糟践下去,最后也只会是残破的躯体。
蒲寒琛真的搞不懂,同时也很庆幸,他没有他没有碰感情这种复杂难懂的东西。
现在有个死结,他不知怎么安慰,又不知怎么把身体虚弱,需要休息的傅霆琛带回病房。
想要摇人,但冷宴也是感情白痴,裴宴卿挨了子弹,周南安今天忙碌许久才休息,他又不能打扰,萧熠铮现在天天玩消失。
看向傅霆琛,蒲寒琛捂着脸,斟酌深思,唇瓣翕动,却又不知说什么。
“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你去休息吧。”
蒲寒琛没有动,他不放心傅霆琛的状态。
比刚回到a市,看到自己哥哥出家,抛弃自己时还要严重。
见他未动,傅霆琛平静道:“我还没那么虚弱,需要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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