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是景,来的是缘,人人都喜欢看景,但更应该惜缘。
东野瑞霞正在碎碎念念的对象,此时正在策马扬鞭,迎着湿润的夜风,颇有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畅快。
但是这份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因为刚踏上官道,柴丽珊就开始秋后算账了。
血淋淋的事实,永远胜过花巧的雄辩,这两个狗男女在屋里肯定不会那么老实,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隐忍至今才开始发作,这已经是给妙真庵的那个假尼姑,留了几分面子了。
“二庄主,那个狐狸精的滋味如何啊?”她在身后阴阳怪气说道,“这么好玩的事儿,不想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邬非鱼立马在前面叫了起来:“小柴妹妹,你什么意思?有这么提着醋瓶子,跟领导说话的吗?”
他相当讨厌女人猜疑,主要是她们吃醋的时候,猜的太特么准了。
对于领导的演技,和撒谎不打草稿的秉性,柴丽珊还是很清楚的,尤其是这事还是亲眼所见,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假小子从后面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来了一招标准的锁喉压颈:“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亲嘴了,是不是还吐舌头了?”
“卧槽,这是要屈打成招呀,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亲嘴了?”邬非鱼艰难的说道,“你要是再用点力,哥哥就不只是吐舌头了,还能吐血呢。”
嗯,其实他一直也很想问一句-----若是那件‘小礼物’一旦被发现,一顿暴打是免不了的,最终会拄拐还是坐轮椅?在线急等!
如本人回复不及时,直接来收尸就行,挂了。
“少胡搅蛮缠,回答问题!”柴丽珊娇喝道,但是手下却已经悄悄地松了一点劲。
“就是一个临别前的慰藉而已,你也不是没有过……”邬非鱼无奈的说道。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谦恭,却偏偏一点都没有谦恭的样子,因为这事本来就是她自己吃飞醋。
捉奸拿双,对于这样无凭无据的猜测,他自然是打死都不会招。
“呸!想什么呢,谁跟你们那样不要脸,怎么不活活美死你?”柴丽珊愤愤的松开了手,恨恨的说道,“像你这种狼心狗肺的渣男,一辈子也别想那好事了,做梦娶媳妇去吧……”
“那可谁也说不准。”邬非鱼一甩鞭子,得意洋洋的说道,“哥不只是要想好事,还真有可能找个瞎了眼的老婆,给我们家传宗接代呢……”
这倒是真心话,若是这些美女只能看不能动,再漂亮也跟哥没关系,能够繁衍后代才是关键。
对于两人之间的斗争,凌小乔向来都是站在相公这边的,认为柴丽珊纯粹就是无理取闹。
因为这话说得没毛病啊,女人嘛,本来生孩子就是第一要素嘛。
就连七出之条,也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
而且很多时候相公只不过是打打嘴炮,又没真的干什么,对于男人来说,有点花花心思这不都是很正常吗?
圣人有云,论迹不论心,论心自古无完人。
想到这里,凌小乔就把她拉了回来:“好啦,姐姐别生气了,相公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哼,我就是看不惯那个狐狸精,再怎么说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柴丽珊忿忿的坐下,“就她那年龄,还想老牛吃嫩草?我呸!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起来,还以为是我妈呢。”
凌小乔噗嗤一笑:“人家也没那么老吧……”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正常情况之下,邬非鱼一定会加入的,或者调侃一下。
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因为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被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分心了。
邬非鱼一直没和任何人说,在妙真庵山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心神不宁。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心烦意乱,有一股按捺不住的暴戾杀气,急于从心底突破出来。
究其原因,或许妙真庵是方圆数百里之内,最高的一个制高点,就像是信号塔一样,更容易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信息。
而当时感受到的悸动来源,恰好就在他们前进的路线上,虽然具体位置还不清楚,但大致方向是不会错的。
所以,这才一直托词时间紧张,坚持连夜赶路,急于找出这个不安的源头。
他觉得有必要把这事搞清楚,修真界有一句话:不明白的东西才可怕,只要眼睛能发现,就总有办法能对付……
但是,这种共鸣一般的感应,在刚才马车启动的时候,又突然消失了。
既然决定了去探索,邬非鱼反而不那么急了,始终相信一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而此刻在一个不知名的秘地里,盘膝坐着四个身穿白袍的古怪老者,震惊无比,突然一齐睁开了眼。
看着供桌上环绕着无尽魔气的玉盒,这非比寻常的异象,四个人都惊讶无比。
他们在这里已经修行数十载,一直试图联系到眼前的圣物,可惜,一直都很安静,偶尔也只是泛起一阵轻微的波动而已。
而这一次,圣物的躁动却是颇不寻常,异象连连,极不稳定。
一股黑气盘旋而上,连接到了结界上,就像是龙卷风一样,但却一点都没有外泄。
只有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整个秘境之中都感觉到了震怖,宛如一个看不见的魔鬼将要破封而出,就连外围的结界都出现了颤动。
其中一个白袍人忍不住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圣物要出世了吗?”
话音未落,这种突如其来的异象又一下子消失了,那些翻滚的魔气,也纷纷进入了玉盒,就像是倦鸟归林一般。
再不论如何去刺激,都没有了动静,再次陷入了沉睡。
那个为首的白袍人没有回答自己的兄弟,只是喃喃地说道:“难道是这圣物不甘寂寞了吗?还是说,有人在召唤它?”
正在赶路的邬非鱼突然打了几个喷嚏,心中不由嘀咕起来,这是谁想本少了?
不会是小姐姐吧,难道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打开了自己送给她的礼物了?
凉风扑面,他已经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盘点这一次的妙真庵之行,无论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了大亏。
细想想,初衷就是为了救人,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获,跟自己的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至于吃吃豆腐揩揩油,收点香艳小礼物,则被他自动过滤出去了。
被迫当了一顿免费军师,只获得了一个长老的虚名,然后又帮着她们摆平了老神棍,让妙真庵短时间之内,可以高枕无忧。
现在只能苦哈哈的赶夜路不说,甚至自己还一时冲动,答应随叫随到,给尼姑们当免费打手,实在是亏本至极。
而东野瑞霞除了那些口惠而实不至的花活,只是付出了一条用过的布布,就收获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外加一个可供救急的灭火队员。
看来自己这个小姐姐,不只是长相撩人,同时还非常善于持家啊。
这一波操作,真是堪称教科书一般的薅羊毛,让自己这亏吃的,无怨无悔。
如果有双十一这样的活动,她们肯定是投入最少,得到回报最多的那一部分网红。
不过,邬非鱼抚摸着那条柔软的粉色丝织物,感觉要是让自己再重新选一次,肯定还是愿意吃这个亏。
前面的他在想入非非,后面的柴丽珊没有了对手,这出戏也唱不下去了,搂着昏昏欲睡的凌小乔,心情也是颇不平静。
在妙真庵的时候,东野瑞霞就一直紧紧贴在邬非鱼的身边,不管不顾的狂撒狗粮。
自己虽然不开心,也不好像狗抢骨头一样,跟那个狐狸精撕逼。
现在则是完全不一样了,还是原先的三人行,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英雄固然难过美人关,但是美人又何尝不如是?一样难过英雄关呢!
自从和这个二庄主离开大鑫山庄之后,就经常遭到来自于这个禽兽领导的各种骚扰,各种潜规则。
这让原来什么也不懂的假小子,也开始慢慢开窍了,偶尔就会想到一些羞羞的东西。
比如说,现在就想起邬非鱼前去营救凌小乔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那张绝美的俏脸,在黑暗中悄悄爬上了一抹红霞。
如果当时只要放松那么一点点,或许现在就可以大大方方跟他一起扬鞭策马了,想想就让人兴奋。
虽然经常对领导非打即骂,但自己并非属于那种控制欲特别强的女孩子,或许只是各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
关键是邬非鱼有些时候,并不把自己当作女孩子看待,只是当成他的一个战友,或者下属,这就有点过分了。
芳心如麻的柴丽珊,其实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领导成功洗脑了,一直都是在节节败退,心中划下的红线,也早就被践踏成了虚线。
一份情感可以是良药,也可以是毒药,关键在于一个度。
而此刻近在咫尺,随时都可以走上不归路的她与他,就已经中了这情感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