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妙真庵的人看来,这就是一对打情骂俏的狗男女,在狂撒狗粮,故意给她们添堵呢。
哪会想到,这个坏蛋却是暗怀鬼胎,连自己人都坑,而且不止一次用这个可怜的美少女堵枪眼了。
凌小乔也不待见他,彻底不想搭理相公了,邬大少也只好又回来继续找这帮尼姑的麻烦。
他冷冷笑道:“这么大的一个生意,不会连万儿八千两的金子,都拿不出来吧?”
“什么,万儿八千两的金子?”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内堂不同于外堂,一向清苦,肯定拿不出来这么大的一笔巨款。
即便是财大气粗的后院,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恐怕也要伤筋动骨了。
虽说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但妙真庵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这厮分明就是故意来找事的。
再说了,这小丫头确实是漂亮,但也值不了那个价啊,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敲诈嘛,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啊?
而且这波操作也颇为奇葩,哪有拿着自己人,强买强卖的道理啊?
说到买卖人口,妙真庵众人也是一个个脸色铁青,虽然都是外堂所为,但毕竟顶着妙真庵的牌子,不认也不行。
不过,有很多事情,可以干,却是不能摆在明面上说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了那句话,既想当婊砸又想立牌坊。
静心师太被人搀扶着,颤巍巍的站起来:“这位施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都被骑在头上撒尿了,静心师太还是按耐住了脾气,一心想要坚持到自己的掌门过来裁决。
事关宗门声誉,她也不想背这个黑锅,拖延时间就好。
“就是,这只怕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旁边的一个俗家弟子也在一边附和道。
反正只要将这个小祖宗稳住了,妙真庵的面子勉强也就算是保住了,所以不管他胡闹成什么样子,总是先等掌门来了再说。
“不承认是吧?”邬非鱼搂着凌小乔,毫不在意周围各种各样的眼光,“那也好办,把孟丽梅叫出来吧,就是她找我来的。”
他的瞎话张嘴就来,但是这一招,可谓是既狠且毒,基本上可以说死无对证。
因为梅姨就在东野瑞霞手里,等找到他们的时候,不论死活,也都是到了该摊牌之时了。
山下那个胖掌柜,或许早已把所有的事情都报告给了她们,但是在这个时候,是不是事实很重要吗?
哥本来就是为了胡搅蛮缠,故意找茬来的,又不是过来讲理当善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只要是有实力,就可以为所欲为,指鹿为马,因为有绝对的话语权啊。
对此他很想感慨一句,本少也想低调一点,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进门之后,邬非鱼开口闭口,一直都是在谈论人口买卖,已经认定了妙真庵就是一个贩卖妇女儿童的贼窟。
即便就在威严庄重的佛像下面,照样污言秽语,信口雌黄。
且行为不端,举止轻浮,调戏妇女,这在佛门来说本就是大忌,甚至可是说是重罪。
这就是对整个佛门的羞辱,如果说这样都不算亵渎佛祖,那什么才算?
看那架势,要不是大殿上还有不少人,说不定这厮真能搂着两个女孩,就地演绎一段风花雪月之事。
都知道他罪无可赦,可惜实力不济,只能徒唤奈何。
一拥而上都不是对手,也只能任由这个坏小子作威作福,在大殿之上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了。
恰在这束手无策之时,门外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什么人胆敢来我佛门净地,对佛祖不敬,妖言惑众?”
话音刚落,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尼,莲步轻移,带着两个人出现在了门口。
顿时,就连受伤的几个人,也勉强起来,众人一齐躬身行礼:“参见掌门!”
不用说了,这个颇有威严的带头女尼,就是这一次的正主,也就是妙真庵主持——静虚师太。
邬非鱼侧身望去,只见这个静虚虽然不如师姐那么惊艳,但也算得上是中人之姿。
目如秋水,冷面生辉,看上去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阴险狡猾,只是脸上线条有点生硬,显出那么几分柔中带刚的气质。
一身干净整洁的灰色僧衣,包裹着娇小瘦削的身体,头戴毗卢冠,简单而不简约,大方又得体。
静虚师太缓缓走来,衣袂飘飘,步步生莲,身上还真有那么点禅意流淌,犹如佛子降临凡尘。
单以相貌而言,师姐要比师妹漂亮不少,性感妩媚,妖娆诱人,说是个反派,还真会有人相信。
但是这个颇有几分佛性的师妹,看起来更像是与世无争的出家人,妥妥就是一家之主的逼格。
至少这幅卖相,端庄威严,看上去比她师姐要靠谱得多。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啊?”静虚师太看着岳彩云,语气中带着一点宠溺。
“师父,我……”岳彩云珠泪盈眶,要不是身体受制,马上就要扑进静虚的怀里,哭诉一番。
“好了,师父都知道了……”她走到两人身边,随手想给她俩解开封制。
第一次居然没成功,这时才发现还是修士手法,静虚师太终于有了一点讶异,忍不住扭头看了老神在在的邬非鱼一眼。
她换了另外一种手法,不动声色的替两人解开封制,这才往里面走去。
他并没有阻止救人,因为净虚和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心中若有所思,一时有点出神。
此刻开口问道:“这位……就是静虚师太吧……久仰大名!”
静虚师太冷冷一笑,停步回眸:“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妙真庵闹事?是不是以为佛门弟子就不敢降魔卫道了?!”
邬非鱼目光抬处,只见这位传闻中的妙真庵掌门,冷厉的望着自己,看来看去,最多也就是三十许人而已。
如果不是那上位者的威严,和刚才的寒意乍现,静虚师太看上去就是一个修行有成的出家人,和奸诈的反骨仔压根就不沾边。
他心中却不禁大奇:这静虚年纪轻轻,道貌岸然,看上去并不像是个作奸犯科之辈,为何江湖上却有这般恶名?
莫非她一边以出家人的保护色掩饰自己,向外人频频传送错误信号,一边为了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
只听静虚师太又自轻轻冷笑道:“本掌门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啊?莫非做贼心虚?”
邬非鱼赶紧收回心神,干咳两声,又恢复了那副看起来有几分羞涩的样子,口中讷讷道:“本少与……师太本来就素不相识……一时有点出神,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静虚师太那冷厉的眼神又射了过来:“刚才你一定在想着一些心事,这才有些分神吧?是不是觉得本掌门的形象,为何和江湖传言有些不符?”
想不到她居然如此脑洞大开,一下就能猜中邬非鱼心中所想,看来这个小师妹还真是有几把刷子啊,心机婊实锤了。
这还是邬非鱼出道多年以来,第一次遇到有人如此善于观察和思考,然后举一反三。
语声方了,他都忍不住鼓掌了,赞叹道:“聪明!正如静虚掌门所言。”
静虚师太神色淡然,始终没有动雷霆之怒,但是比起发怒更有威慑力。
进门后,一直是云淡风轻,但是能让所有人都感觉那股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
看见静虚出现,凌小乔很自觉的后退几步,这个级别的斗争,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掺和的。
不过,她也明白,自己背的锅,现在终于可以甩下来了。
反正有这个逼格闪亮的相公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保护好自己就行。
倒是可以抓上一把瓜子,泡上一壶好茶,在墙角那里支上个马扎,看这个臭相公自导自演的这一出好戏了。
如果静虚的手段再激烈一点,让这个高傲的坏蛋稍微吃点瘪,那么就更有趣了。
自从认识邬非鱼以来,就一直看他装逼了,还真没吃过什么人的亏,哦,除了家里那个母老虎。
当然,只能是小小的教训一下,让他长点记性就行了,若是下手太重,自己也不舍得,毕竟这是自家相公啊。
可惜,邬大少在经过了最初的小小惊讶之后,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德性。
本着‘同行是冤家’的觉悟,他最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装逼。
而这个神色淡然,不怒自威的静虚师太,就成功的被其纳入了装逼犯的行列。
装逼是要被雷劈的,关键是在同仁面前,更需要安装一根避雷针。
静虚师太哪里知道已经触犯了‘同行’的忌讳,依然还在冷冷问道:“你究竟是谁?来这里想干嘛?”
“嘿嘿,听说贵门要开什么无遮大会,本少乃是应邀来参会的嘉宾。”既然女主登场,邬非鱼也就无所忌惮的喷了起来,“恰好本少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而你们有钱也有女人,很多漂亮的女人和很多钱。”
静虚师太一愕,深吸一口气,才压住了怒火:“什么?无遮大会?你这是听谁胡说八道?”
无遮大会又称无碍大会,本意是指佛门布施僧俗的公开斋会,所谓无遮,乃是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善恶,一律平等看待之意。
而看这厮那猥琐的表情,显然是故意曲解了无遮大会其中的含义,赋予了其色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