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一向以凶残著称的梅姨,也只能像个傻X一样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是真的被吓住了。
这才知道一直在和谁纠缠不清,自己一路上不知死活撩拨的,敢情是这个魔头啊!
就像是一只小老鼠,不断挑衅打盹的老虎一样,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现在看来,自己只是被割了几刀,没有更加残酷的大刑伺候,已经算是佛祖保佑了。
而且,俗话还说了,冤有头债有主,可自己既是头又是主啊!
良久,东野瑞霞才开了口,声音有点发涩:“孟婆子,他说的可是真的?”
人贩子结结巴巴的说道:“天策府被灭门之事,属下倒是知道,只是,想不到就是这位大爷……”
想起来传闻中他的血腥手段,她吓得灵魂都在发颤,面无血色,嘴唇颤抖,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这个消息的劲爆程度,可比姐俩的宫斗大戏震撼多了,直到现在也是难以置信。
东野瑞霞内心也直犯嘀咕,单纯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这小子到底什么可怕之处。
但是交过手之后,她也知道,这小子除了自身实力强悍之外,就连那一肚子花花肠子,随便提溜出一根,一般人也绝对应付不了。
在看到连这个老虔婆都是战战兢兢,一直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早已是相信了七八分。
那些关于这小子的传说,应该实锤了,就是那么杀伐果决!
现在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东野瑞霞也亲自试探过这个合作伙伴的实力,这一下原先的计划,就要全盘重新考虑了。
如果拉纤把绳子拉断,单凭一己之力又做不了什么,那么这个机会真的就会从手中溜走。
这个笑里藏刀的坏小子,肯定不会介意,让妙真庵陷入万劫不复。
而且他绝对有那个实力,毕竟相较于势力强横的天策府,两者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倾巢之下无完卵,到时候谁都无法独善其身,遭到重创的只有宗门。
也就是说,不管东野瑞霞乐不乐意,都必须要合作了。
这就是阳谋,什么东西都摆在桌面上,即便是知道前面是个坑,也只得往下跳。
相比整个门派的存续,个人的恩怨实在不足为道,这也是她最终下定决心的原因。
但这感觉并不好,她因为内心的羞愤,就连身子也都在轻颤不已,反倒有点弱不胜衣的意味。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娇怯怯的美人儿,却像是一头护崽的雌兽,带给人难以言喻的狠厉,散发出赫赫凶威。
因为邬非鱼刚才的一席话,虽然没有直接威胁,但是,言外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那就是你们最好乖乖听话,否则,那就别怪拿背后的宗门来泄愤,关键是他确实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而且,他还占据了道德制高点,也算是师出有名,谁让梅姨先去招惹了人家的小情人呢?
按照这厮血腥残酷的手段来看,这绝对不是说说,而是真能干得出来。
东野瑞霞虽然已经认清了眼前的局势,但仍旧是目光冷然,看着老神在在的他:“哼,二庄主,早晚有一天,本掌门会再跟你打过一场,看看传言到底有多少水分!”
为了回应威胁,她已经收起了先前的暧昧称呼,由原先的‘小弟弟’,改成了现在的‘二庄主’。
至于刚才和邬非鱼的交手,她并没有拿出全部实力,相信若是以命搏命,至少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不过,这是建立在他技止此耳的基础上,若是同样也有所保留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她判断邬非鱼的实力,至少要比自己高出一筹,甚至面对现如今的师妹,恐怕也不会落了下风。
得出这个结论,她有些沮丧,也非常不甘心,自己还没出山,就被挫了锐气,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而邬非鱼看出了她心有不甘,却没有继续开导的意思,话都说到这步田地了,若是还执迷不悟,哥还真不拦着。
他依然吊儿郎当的调侃道:“小姐姐若是不服气,完全可以再出手试一下,虽然小弟不一定是敌手,不过,抵挡个一字马什么的,还能扛得住。”
说这话的时候,他除了神态轻浮,言辞也是颇多双关,很容易让人想歪。
东野瑞霞自然懂得其中的戏谑之意,又被气得不轻,粉脸涨红,这一次不是因为羞涩,而是确实是被他给惹恼了。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凌小乔揉着眉心,叹息着,知道自己这个相公装逼的老毛病又犯了。
俗话说,装逼遭雷劈,从头劈到底。
刚刚挨了那么一记响亮的耳光,爪印子还在上面呢,就这还不长记性,真不知道是要夸你还是骂你。
相公啊,要是玩游戏的话,你的血槽指数现在就已经被清零了。
看着怡然自得的他,东野瑞霞也实在没有多大的把握,争斗再度开启的话,是不是还能够和平收场。
考虑再三,最终也只好愤愤的泄了气,放下已经扬起来的玉掌。
暗自忖道:这厮绝对是有恃无恐,实力强悍且一肚子坏水,现在如此淡定,指不定又挖了一个什么坑呢……
“终归还是执念太深啊。”片刻之后,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形势比人强啊!东野瑞霞已经熄灭了刚刚又被激起的怒火,开始认真考虑他的建议了。
或许这个小色鬼说得有一定的道理,与其在这里跟宗门同朽,还不如出去放手一搏。
若是能借着他的力量,摆脱背后的桎梏,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只不过,这也是一把豪赌。
雄心再起之后,她顿时感觉人生有了方向,接下来的一切也就有了意义。
机会难得呀,可不仅仅只是离开这蜗居近二十年的地牢,除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豪情,那便是对于宗门的责任了!
别看这一次只是言语交锋,从个人得失到宗门安危,这里面的利益和套路,却是环环相扣,层出不穷。
什么韬光养晦,什么道心修行,什么冷若冰霜,这一切统统都没有邬非鱼那一根口条好使,一波唇枪舌剑之下,都成了一个冷笑话。
东野瑞霞就这么沦陷了,道心失守,心魔焉得不生?外魔焉得不至?悲夫。
慢慢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忽然之间,感觉读懂了对方所想,某些东西再次奇妙的交集在了一起。
这丽人展颜一笑,娇靥上那种令人惊栗的寒意,刹那之间,宛如阳春白雪,便在这一声轻笑中化去。
眼波轻轻在他脸上一转,秀气的双颊上胭脂未施,却已是白里透红,如抹上一层天边的彩霞。
邬非鱼色与魂授,少女笑起来有如百合初放,牡丹盛开;而这妖女一笑,却是勾魂摄魄,中人欲醉……
于是,这个前一秒还是令人畏惧的冷酷煞神,见到美人儿的销魂笑容,马上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色鬼。
这么一个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人心的尤物,只怕是圣人都会头脑发热,邬大少的魂不守舍,那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解冻之后的东野瑞霞,看上去性感妩媚,眼波流转,原本莹白如玉的面靥,泛起丝丝羞红,妖艳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邬非鱼正想说几句暖味的话撩一下,突然发现凌小乔幽怨的目光,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家娘子还在身边呢!
“还真是天生媚骨啊!”他喃喃自语,恋恋不舍的将视线收回。
这个小娘皮电光四射,只这一手撩人的性感,就远非凌小乔之流的青涩少女所能比拟。
可惜,朱颜辞镜花辞树,毕竟是美人迟暮,芳华将逝啊!
这丽人娇靥含笑,犹在盯着他:“小弟弟,你不会是在猜测小姐姐的年纪吧?”
“没错,小弟正有此意呢!”邬非鱼看上去有点小惊讶,口中却毫不造作的说道,“只是担心唐突佳人,不敢冒昧。”
这句话虽然很坦诚,但却像是石子投入不波的古井,让丽人的心里也不禁为之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突然低下头去,如云的秀发像绸缎一样地垂落了下来,散落在眼前,遮住了大半绝美的面容,也掩住了那份落寞!
“小弟弟,胡乱猜测女人的年龄,可是有点不太礼貌啊,”她幽幽叹息了一声,“女人到了姐姐这个时候,都不愿谈起自己的年纪了,不猜也罢!”
邬非鱼侧目望去,只见她那秀丽绝伦的娇靥上,泛起了丝丝伤感,眉目间凝聚着幽怨感慨,这就是年华既去的闺中怨妇,内心的真实写照。
这个问题太敏感,自然不便探讨,他垂首敛眉,目光也不再轻薄,以免产生误会。
口中却情不自禁的安慰道:“小姐姐媚骨天生,性感妖娆,一旦出山,不知有多少豪杰英雄爱慕不已,何苦还要如此自怨自艾呢?”
咯咯娇笑一声,东野瑞霞伸手一抚自己嫩滑的面靥,有点小开心:“你这小色鬼可真会说话,可惜,谁又真能留得住这似水流年呢?小姐姐都已是徐娘半老,哪里来的性感妖娆?”
说着,她盈盈站了起来,光着白嫩的脚丫子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一只玉手轻轻勾着一边衣襟。
眉眼流转,仿佛是在说,要是不信,小姐姐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此刻丽人一脸的春色盎然,哪里还有半点幽怨?尽显一个成熟心机婊之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