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在这位前任掌门转过来的时候,邬非鱼还是小小的惊艳了一把。
瞥见她的真正面容,他那略带轻狂的面容,在一霎眼之间,还是变得有些呆滞起来。
可不仅仅只是漂亮,看到这张俏脸,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眉目如画。
这个女人不施粉黛,肌肤娇嫩细腻,由两种简简单单的颜色组成,一眼望去,黑白分明。
就像一张黑白两色的工笔画像,没有一丝杂色,看上去十分妖异。
或许因为多年没有光照,脸上更没有半分血色,白皙如透明一般,还能隐隐看到娇嫩皮肤下的筋脉,透着一股林黛玉一般的病态之美。
甚至连那薄薄的两片樱唇,都是一片粉色,亮丽的烛光映在这张苍白的面庞上,依然如霜似雪,竟不能为其增加半分杂色。
一时之间,邬非鱼竟然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她的真实面目,抑或是修炼了什么非比寻常的功法!
女人半阖着眼帘,闪烁着黑白分明的眼波,一绺如墨的秀发耷拉下来,遮住了半面白皙如玉的娇靥,自有一种出尘绝俗的妖艳。
面对邬非鱼这个猴子请来的救兵,那张绝美的丽容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是冷冷看着他,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看来昔年艳名远播的传言,也并非是以讹传讹,她也绝对有自傲的资本。
虽然面色苍白如雪,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却丝毫不影响这丽人的完美。
这个尤物的背影就已经是我见犹怜,待到真正转过身来,更是愧煞许多女人。
丝质的薄裙下摆并不算是很长,完美无瑕的精致小腿和白嫩玉足,没有任何掩饰,就这么嫩生生的暴露出来。
这个冰雪丽人五官精致,实际年龄却并不小了,可看上去要年轻得多,宛如三十出头的少妇。
只是眉宇间仿佛有化不开的寒意,几缕发丝飘在额前,给人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就像是冰雪雕刻而成的美人儿一般。
骤然看见了这个宛如冰山女神一般的面容,纵然有邬非鱼在身边,凌小乔也不禁自心底打了个寒噤,一股凛然之意油然而生。
“这就是……那个东野瑞霞吗?”几个人的目光,一齐投向眼前的这个丽人。
邬非鱼也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跳的更快了:“这被小师妹赶下台的倒霉蛋,长的有点好看啊……”
现在这丽人病恹恹的样子,真的很诡异,但也有一种另类的风情,我见犹怜,正常男人看到都会产生出一种想要犯罪的念头。
坐怀不乱,这句话说来容易,能有这等心性之人,却是非常罕见的,这其中绝对不包括邬大少。
惊为天人的他,从丽人那雪白耀眼的玉容上,艰难的移开眼神:“你……你就是东野掌门?”
他虽然心志坚定,但仍被其艳光所慑,语气微微有些迟疑。
别忘了,邬非鱼终究还是个男人,见猎心喜,这也正是天下任何同胞都难以避免的通病。
“如假包换。”绝色丽人神色不动,又自嘲般的说道,“想不到绝迹江湖十余载,都没人认识本掌门了。”
不过,邬非鱼并没有真正虫子上头,对于这种所谓的圣女婊,也一直很难有认同感。
道理很简单,装逼是男人干的事,因为没有,所以才装,你自己就有,还装什么装?
在哥面前装逼,这点道行还是差不少火候啊,就是跟关公门前耍大刀差不多的作死行为。
但邬大逼王还是点点头:“嗯,东野掌门在此静修十数载,功力大进,实乃可喜可贺啊。”
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东野瑞霞已臻武尊大成,单从武修内劲这方面来说,比之徐六合也是不遑多让。
在这段被囚禁的日子里,看来她并没有虚度光阴,也没有被禁锢功力,实力甚至还有了不小的进步。
而且书架上还有修士专用的玉简,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她或许还尝试过法武双修。
“哦?这位大侠,咱们以前见过面吗?”对于他的恭维,东野瑞霞并没在意,“你又是依靠什么,知道本掌门功力大进?”
她也是毫不留情,上来就戳穿了对方的假客气,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但在邬非鱼眼里,这个东野瑞霞看上去一副玉洁冰清,拒人千里的样子,其实也没有真正能做到清心寡欲。
沦为阶下囚近二十年,无论是谁的心性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有点偏激,愤世嫉俗,这也好理解。
这个女人虽然脸上冷若冰霜,却是媚骨天成,从根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刚才所表现出来的清高逼格,只不过是一只脚踏在红尘里,一只脚在红尘外,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姿态。
就像是现在的所谓导师,先以超低的成本炒高了自己的身价,然后待价而沽,说到底只是高明一些的营销策略罢了。
邬非鱼有些鄙视,还想摆谱呀?要是你真的如此牛逼,何至于落得个阶下囚呢?
既然不会聊天,那么本少就不妨教教你,如何正确的跟人交流。
“东野掌门昔年艳名远播,在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倒也名下无虚。”他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眼前的丽人,“不过,虽然美貌犹在,但是这份心性嘛,呵呵……”
东野瑞霞被怼的有点犯懵,麻蛋,老娘这是被一个黄口小儿给嘲笑了吗?
这小子本来看着还算是顺眼,谁知一开口,嘴上就没了把门的,上来就把她噎了个半死。
即便是以其多年牢狱生涯养成的淡定,都被这轻轻一句话,着实刺激得不轻。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初次相见给留点面子行不行?
即便是被自己师妹所乘,沦为江湖上的笑柄,老娘好歹也曾经是一派之主,不要脸啊?
咱们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互相尴尬,真的好吗?
东野瑞霞粉白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刺入手心,差一点就要一拳将这个口无遮拦的臭小子捶扁。
好容易咽下这口气之后,她这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子,想要在江湖上立足,仅仅靠嘴炮是不行的,还要靠头脑,懂吗?”
有一句话,邬非鱼差一点脱口而出:头脑?你有那玩意嘛?
你要是真有头脑的话,何至于当年在大好的形势下,被自己师妹逆袭成功,关进了这死人墓里啊?
您老人家都这副德行了,还好意思在哥面前瞎逼逼哪?
很显然,东野瑞霞嘴里所说的头脑,根本就与她无缘。
幸亏话到了嘴边,又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要是真的实话实说,估计不用那个小师妹动手,眼前的这个过气的师姐,就能扑上来掐死他。
“话是这么说,不过嘛,呵呵……”邬非鱼又是欲语还休,只是脸上的不屑,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而且,他嘴上肆意戏谑着,脸上也笑得很嘚瑟,显然就是故意为之。
闻言,东野瑞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太可恶了,这特么就是当面打脸嘛。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嘲笑老娘属于那种胸大无脑的花瓶,根本就没什么智商呗?
邬非鱼的再次‘呵呵’,让她几乎暴走,好你个臭小子,好歹老娘也是一代风流人物啊,居然再三挑衅底线!
但是,东野瑞霞早就厌烦了每天醒来之后,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一直渴望着改变。
眼前这小子,虽然言语刻薄,表情可憎,但好歹也是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所以,不管他有没有帮助自己的能力,倒也不必急于撕破脸,因为一句话就大打出手,实在有点得不偿失。
而且,直到现在她也没能确定,这厮到底是来干嘛的。
要说是想来合作,话里话外拱火的意味太明显;要说是故意来讽刺挖苦自己,也没人有那么大的闲心。
一念至此,东野瑞霞又把怒火压了下来,冷冷说道:“副庄主言犹未尽啊,不知道这个‘呵呵’是什么意思?”
“窃闻当年江左东野氏,以地为姓,擅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邬非鱼就像是没看见她脸上的杀气一样,继续侃侃而谈,“今日有幸见识东野掌门的风采,实乃三生有幸。”
东野瑞霞脸上杀机隐现,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闻言,邬非鱼话锋一转:“想不到今日一见,堂堂东野后人,竟然沦落至此,也真是令人扼腕呢。”
这厮不仅会讨女人的欢心,而且撩拨她们的怒火,照样也是个行家,知道哪里刺挠哪里疼,让其失态暴走,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而他嘴里的说的这件事,正是东野瑞霞的逆鳞,就是一根最好的导火索。
这小子太气人了,一席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已经彻底把她的怒火点燃。
一直端着的高冷逼格,瞬间破功,苦心经营的人设,轰然倒塌。
“不错,本族以地为姓,是为东野。”东野瑞霞缓缓长身而起,就那么赤裸着雪白莲足,缓缓走了过来,“本掌门若非另有隐情,岂能辱没先祖?”
虽然这小子或许可以帮到自己,可她也没打算忍了这口气,任由讥讽。
动嘴不行,那就动手,她可不相信,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坏小子,会是自己的对手。
倒不一定非要弄死他,教训一顿却是势在必行,给老娘记住了,女人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