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路党最后的消失之处,是一个颇有几分匠心的漂亮花园,里面有小桥流水,名花异木,甚至还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
可是,即便是以邬非鱼观察之细致,脑洞之大开,看了一圈愣是没找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难道哥看走眼了?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换一个地方,或者抓一个舌头来问问,鼻子下面是大路嘛。
忽然,拐角处闪出一只小小的身影,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抱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眼见事有转机,邬非鱼也就不急了,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小丫鬟匆匆走到假山之前,在一个盆景上摸索了几下,看上去极为精致完美的假山居然慢慢裂开,显出了一扇小门。
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比一个成年人大不了多少的假山,居然还有如此精密的机关,这一下,连邬非鱼都是大开眼界。
小门开启之际,里面隐隐透出烛火之光,也算是让他看明白了,里面是一条向下的地道。
连问都不用问,这里既然如此隐秘,肯定是一个要穴。
小丫鬟闪身而入,小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再次恢复成了一个静静矗立的假山。
不多时,她又出来了,手里的包袱却不见了,看样子就是为了来送东西。
待到那小丫鬟走远,邬非鱼立刻闪身过去,仔细打量着那个盆景,却发现遇到了难题。
盆景很明显就是通过左右旋转,来控制暗门的开关,但是具体向哪一边转,刚才可没看清楚。
这机关设计得如此严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方向转反了,说不定就会触发警报,打草惊蛇。
邬非鱼不敢轻举妄动,凝聚目力,终于通过盆景底座的划痕,看出了一点端倪。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当下抱着花盆一转,运气还不错,暗门随之慢慢打开了。
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而入,顺着一条狭窄的地道走了下去,台阶不算长,墙壁上的灯火也是明灭不定,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又推开了一扇门,眼前有两个身躯健壮的护卫目**光,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突如其来的邬非鱼。
“妈的,那个小美人在哪里啊?小亲亲,本少来了——”邬非鱼反应极快,瞎话张嘴就来。
脸上笑眯眯的,嘴里顺口胡说八道着,已是靠近了那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
“站住!你是谁?”因为这小子的微笑太有欺骗性,前面的那一名护卫反应有点慢,伸手欲抓,但为时已晚。
此时已经进入了邬非鱼的攻击范围,抬手一封,底下顺势就是一脚,该护卫应声倒飞而出,当场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而且,还正撞在后面那个同伴身上,两人一齐做了滚地葫芦,但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邬非鱼也不再手下留情,第一个人刚刚坐起来,被他赶上去一巴掌,脑袋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眼见是不活了,第二个更是干脆利索的一脚就送走了。
然后顺着通道快步走了下去,初极狭,渐行渐宽,但是装饰得很精美。
就连两侧的墙壁上,都是色彩艳丽的春图,栩栩如生,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这里也不像是地牢,如果不是知道处于如此隐秘的地下,邬非鱼一定会认为这里就是一个寻欢作乐的销金窟。
而且通道挺长,两侧各有十几处房门,邬非鱼站在通道中间,一时不知道先打开哪一个是好。
忽然,身边的一扇门打开了一条缝,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屋内之人。
邬非鱼不管三七二十一,随即强悍的扑过去,直接破门而入,正好撞入一个人的怀里。
对方显然更是懵逼,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想要推开。
邬非鱼也不管是男女,抓住对方的胸口一抖,就顺势封住了这个倒霉蛋。
那人一声没吭,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他随即关闭了身后的房门。
这才有时间抬头在周围巡视了一圈,这里虽然处于地下,却没有如坟墓中一般阴暗气息,和阴森湿寒的黝暗地牢截然不同。
这间小屋虽然不大,里面灯火通明,一眼就能看到底。
房间内布置的也很简洁,却是极其精致,一床一台一几,几上有琴有兰,墙上甚至还挂着一幅仕女图。
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除了没有窗户,就像是一处姑娘家的闺房。
中间摆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浴桶,床上躺着一人,一动不动,似乎正在睡觉,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
邬非鱼松了一口气,这才低头看那个被自己打晕的这个倒霉蛋,卧槽,竟然还是个老熟人,正是那个叫做孟丽梅的牙婆。
“嘿,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顿时大喜,有了这个死八婆,凌小乔的下落就应该不成问题了。
差一点就要笑出声,哥的运气要不要这么好,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他没理睬倒在地上的孟丽梅,当走到床前的时候,这才真正惊喜万分了。
只见一个绝色少女躺在那里,双颊玫瑰般娇红,仍覆盖着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紧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琼鼻樱唇中,却是娇喘细细……
那是一种纯情少女所独有的清纯风韵,动人情处,难以言表。
而这个身穿崭新衣衫的女孩,天姿国色,不是凌小乔,又是何人?
空间密闭,少女在床,这不就是自己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吗?
做梦都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以这样香艳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一张魂牵梦萦无数次的娇容,毫无瑕疵,完美至极,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啊。
凌小乔看上去沉睡未醒,就那么静静躺在那里,任由观看。
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娘子,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省了许多麻烦。
如果说第一眼看见她是一把火,那么真正让这把火燃烧起来,就是少女的风情了。
如此精彩,如此诱人,这才是让一个男人为之疯狂的根源所在。
邬非鱼也看的痴了,怔怔的看了半天,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果然是天香国色,果然是绝色无双啊……”
半晌,他缓过神来,这才缓步上前,略微检查了一下。
发现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大概就是中了一点迷药,而且,马上就要苏醒!
身边扔着刚才那个小丫鬟拿着的包袱皮,显然里面的东西,正是凌小乔身上新换的衣衫。
邬非鱼放心了,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少女的睡姿,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猥琐的意思,只是一种欣赏的心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晕迷之中的凌小乔,只觉有个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呼唤:“娘子,醒来……相公来了……”
这声音飘飘荡荡,虚无缥缈,宛如从天际传来。
似乎感觉到了和那个死八婆不一样,她的心头一阵震颤,慢慢张开了迷茫的美眸。
等到眼睛再次聚焦的时候,看清楚近在咫尺的人儿,顿时也是呆若木鸡。
眼前是一张苦思冥想的大脸蛋子,带着一点坏笑,贼忒嬉嬉的看着自己,不是邬非鱼又是谁?
“邬大哥,是你么……”凌小乔的一颗心几乎要跳了出来,不能置信的嗫嚅道,“相公……怎么会是你……这是在做梦吧……我一定是被那个死八婆整疯了……”
她的嗓音被牙婆折磨之下,喊的有些嘶哑,但在邬非鱼听来,仍是那么动听,只是多了一份怜惜。
喃喃说着,少女又闭上了眼睛,只想沉浸在美梦之中,不愿醒来。
邬非鱼看的心疼不已,温柔的俯下身去:“娘子,是我,真是你的相公来了……”
说话间,看着楚楚可怜的凌小乔,邬非鱼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忍不住一把握住了柔若无骨的小手。
感受到手上真实的触觉,凌小乔又是浑身一颤,长长的睫毛如折扇般再次缓缓打开。
美眸中满是惊喜、激动、紧张,甚至还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一刹那间,变幻了无数种表情,各种各样的神态出现在少女完美的俏脸上,淋漓尽致的展现出复杂的情绪,变脸都没这么精彩。
看着她渐渐稳定下来,邬非鱼呵呵一笑:“再见到相公,开心不?”
确定了这不是做梦,凌小乔一颗心立时像是要自嗓子里跳了出来,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这突然而来的惊喜,犹如浪潮一般,席卷而至,眼中早已忍不住热泪满眶。
哇的一声,她浑然不顾其他,一把揽住邬非鱼的脖颈,宛如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痛哭起来。
“邬大哥,太好了,这不是梦,真的是你来了……”少女颤声说道,激动的热泪夺眶而出。
这一刻,她泣不成声,这是喜出望外的热泪,也是劫后重生的喜泪。
“邬大哥,告诉我……这不是做梦……”凌小乔用尽全身气力,搂住了邬非鱼的脖子。
紧紧贴在了他身上,宛如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放手。
“这当然是真的,不过娘子你这么热情,真是让相公把持不住啊。”邬非鱼被搂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调侃道。
虽然被诱惑的食指大动,心里也仍保留着那份怜惜,不忍心趁虚而入,轻薄这个苦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