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番深入的交流,她们的言谈举止也渐渐地不再那么拘谨,同时松动的还有心防。
作为心灵导师的邬非鱼,对于两个女孩子心理上的微妙变化,把握得还是相当准确的。
虽然不知道她俩把自己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至少可以肯定都充满了好奇,外加几分敬仰之情,这些都是可以进一步发酵的元素。
眼下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打开她们的心灵枷锁,找到那条直达灵魂深处的通道。
柴丽珊毕竟也不是啥事不懂的黄毛丫头,而且为人也比较理性,很快就意识到女孩子玩火的危险性。
这样继续下去,甚至都不排除擦枪走火的可能——别看今日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就像是农夫丢掉了自己的羊以后,就要赶快扎紧篱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打住!差不多就行了啊。”她拢了拢额前的乱发,一语双关的说道,“老大,还是老实回去赶车吧,小心跑偏了。”
邬非鱼也很识趣,秒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今天的便宜已经占了不少,见好就收才是王道。
于是,他也没有继续纠缠,很多事不能操之过急,慢火炖出来的汤才好喝。
姐俩一直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并且在暗地里也较着劲,这些他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点破。
而且,这样算起来,自己里外一点都不吃亏,自然乐见其成。
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利用女孩之间的塑料姐妹情,说不定还可以左右逢源呢。
争相上位的女孩子,最好对付,就像是突然没了智商,幼稚得跟三岁小孩一样。
他志得意满,雄赳赳气昂昂的转过身,重新持鞭上岗,继续赶车。
其实,他们嬉闹的时间并不算是太长,但却让姐俩都有种走钢丝般的感觉,步步惊心啊。
如果说以前她俩还是生涩的,那么现在经过这一次香艳之旅,都被撩拨得柔软了不少。
这个神经大条的假小子,可真是一个极好的损友,不只是把姐妹给陷进去了,自己这个帮凶也被撩的春心荡漾。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女孩子可以挑食,绝不可以挑事,今天这个坏蛋就给她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大家暂时都安静下来,随后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邬非鱼反而更加提高了警惕,按照那个八婆的阴狠秉性,绝不会就此罢手,这很有可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尤其是他翻看顺手牵羊摸回来的那只革囊,里面居然是十几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每一张都巧夺天工,栩栩如生,显然不是凡品。
价值不菲就不用说了,这玩意儿绝对是独门秘制,一般人就是再有钱,也不见得能够买到。
这也就意味着,那个来历不明的老虔婆,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可小觑,必须预防一二才是。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正是倦鸟归林,夕阳西下的时候。
一边要急于赶路,一边还要提防那个死八婆,就连邬非鱼也没心情继续调戏女孩子了。
他把身后的门帘子放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瞎哼哼着小调,一边赶车,一边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没有了他的搞怪,反而让车厢里的姐俩有些不适应了,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本来以为给姐俩留下一个独立的空间,应该是谈笑风生,欢歌笑语不断。
不过事实和他想象的正好相反,姐俩坐在车厢里,各怀心事,相对无语。
就连偶尔的眼神交流,都有些躲躲闪闪,找不到一个打破尴尬的话题。
“姐姐,我……”凌小乔忽然鼓足勇气开了口,却欲言又止。
假小子瞟了她一眼,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
凌小乔扑哧一声笑了:“姐啊,干嘛还像啊,人家本来就是个娘们嘛。”
柴丽珊也不禁莞尔,这一下,算是打破僵局了。
小妮子低着小脑袋,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怯怯的靠了过来。
瞄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姐,和我说说他的事吧……”
这个所谓的他,显然就是正在赶车的邬非鱼,不过,这话的信息量很大啊,是有些动心了吗?
少女的心思纯净,没有那些弯弯绕,虽然有些羞涩,可还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所以,即便是她问的有点唐突,但是在柴丽珊心里,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谁还没年轻过啊?!
两人虽然性格迥异,但都不是那种心机婊,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颇为投缘。
这个小妮子清纯如白纸,根本就没有什么弯弯绕,不只是值得男人拥有,也值得女人去结交。
而且,两人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交情,又经过了一路上的嬉闹,关系因此又近了一步,更不要提什么争风吃醋了。
不过,让人尴尬的是,柴丽珊突然发现,面对她的问题,自己居然没什么可说的。
倒不是因为自己藏着掖着,而是对于领导的信息,自己掌握的太少了,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
除了那些人尽皆知的壮举,哪怕是较为隐秘一点的小事,现在想起来,自己也都是一无所知!
而且,凌小乔最多也就是对大鑫山庄发生的一些事,或许不清楚,其他都是全程参与,知道的并不比自己少。
柴丽珊脸上确实有点挂不住了,干咳一声:“咳咳,小乔妹妹,想要知道些什么呀?”
凌小乔或许是因为害羞,一直没有抬头,也就一直没有发现她那怪异的神色。
“邬大哥,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她低着小脑袋,轻轻的继续问道,“他的家庭,师承,反正,姐姐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呗……”
柴丽珊苦笑了一下,你这个死妮子还真是会问,可不就是知道什么说什么嘛。
可是真的无话可说呀,难道要告诉你,其实,姐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你以为这些个问题姐就不想知道吗?不是没问过,而是这厮又奸又滑,除了被吃了一顿豆腐,什么也没得到啊。
她不自在的拢了拢额前秀发:“咳咳,这个嘛,姐也不知道啊……”
铁了心要刨根问底的凌小乔,显然会错了意,沉默了一下:“那就,说一点能说的吧……”
柴丽珊也是颇为头疼,说一点能说的?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这得是中了什么样的毒,才能够让这个冰清玉洁的少女,这么拉下脸来,打听一个男人的消息啊。
看来这个小妮子,在那个坏蛋手里吃亏还是太少了,教训不够深刻啊,呵呵。
不过,现在山庄的计划已经实施得差不多了,保密性也就没有那么强了,透露一点倒也无妨。
柴丽珊也很爽快,略微一沉吟,竹筒倒豆子一般,直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从他到山庄闹事,到不知为何一夜之间获得庄主青睐,然后一手策划实施了天策府的灭门,等等。
有些事早就如骨鲠在喉,今天终于有了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自然是不吐不快。
每每提起他的一些‘壮举’,柴丽珊总是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跟以前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
语气中还带着丝丝炫耀之意,仿若这个坏小子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是她的亲生儿子一般,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凌小乔一直默不作声,静静聆听着她讲述邬非鱼的故事,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到她说完之后,还是半晌没有吭声,在消化串联这些信息。
虽然内容并不尽如人意,但对于邬非鱼其人,还是增加了不少新的认识。
本来以为这样喜欢装逼的人物,在江湖上肯定也是十分高调的,只有现在才知道,这厮居然是低调的吓人。
在他来到山庄之前,甚至负责情报的柴丽珊,都没听说过有这一号人。
这哥们儿平时看上去不着四六,喜欢口花花揩油吃豆腐,就像是街边的小痞子,也没什么太过特别之处。
但是术法之强大诡异,出手之狠辣无情,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
他一旦认真起来,所表现出来杀伐决断的一面,跟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就连他的自身实力,也是掩藏的极深,完全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甚至柴丽珊直到现在也怀疑,即便是这样,弄不好也不是他全部。
若不是这一次一起出来攻打天策府,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就是这么一个登徒子,居然会是一个顶尖的魔修。
她虽然是一个武修,但作为一个老江湖,对于修真界的一些轶闻,也知道的不少。
在印象中,因为修行之路太过枯燥漫长,修士至少也是一些耐得住寂寞的半老头子,古董刻板,不近人情。
而总是贼忒嬉嬉的邬非鱼,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另类,完全颠覆了所有人对修真界的认知。
这厮不只是年轻的一塌糊涂,而且飞扬跳脱,更喜欢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生活,就像是一个花花大少。
任谁见了这么一块活宝,都不会跟修士联系到一起,这根本就是两个物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