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失利,邬非鱼随手连鞘带剑扔在地上,脸上却没有丝毫失手后的气馁。
他抱拳道:“庄主法武双修,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下领教了。”
“老弟不只是反应灵敏,手底下也不含糊呀,”徐六合淡淡一笑,随手一招,收回自己的玉胆,“不只是挡住了我的第一枚玉胆,就是后面这一枚,居然也硬抗住了。”
邬非鱼满脸愧色道:“幸蒙庄主手下留情,在下才不至于太过狼狈。”
“哦?”徐六合饶有兴趣的看着依然淡定的邬非鱼,“老弟怎么知道老徐手下留情了呢?”
“庄主玉胆追魂,出手从不落空,若非手下留情,在下怎会站在这里,”邬非鱼淡淡一笑,“再说前后两只玉胆力道相差巨大,所以在下才会被击中一胆,还能毫发无伤。”
“哈哈,老弟不只是手底下来得,这份眼力也是相当不一般啊!”徐六合哈哈大笑起来,夸奖道。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交际,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只有打过一场,才会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不过,这只是邬非鱼故意展现出来的表像而已,他心底的想法可没有这么真挚。
靠,你还好意思说,本少好好的一个在美女面前装逼的桥段,被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家伙这一下偷袭,给硬生生的演绎成了傻逼。
邬非鱼心里很不爽,腹诽不已,当然,也就是想想。
两人的交手兔起鹘落,快逾闪电,身后的柴丽珊正拔剑欲发,上前助攻,这一场偷袭与反偷袭已告结束。
此时,她闻言一怔:“原来庄主只是想考教一下邬先生?”
邬非鱼转身正色道:“前面一胆势大力沉,在下几不能当,背后担当主攻的一胆却是点到为止,否则在下至少要重伤倒地了。”
“原来如此,”柴丽珊撇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凭着肉身抵挡住了这一击呢,原来庄主根本就是在放水。”
邬非鱼略显尴尬的一笑:“柴堂主说笑了,江湖中谁能受庄主全力一击而不倒呢,恐怕还没有吧?!”
这几句话徐六合极为受用,微微一笑道:“老弟过谦了,第二枚玉胆固然没有发力,第一枚却是老徐一身功力之所聚,老弟能及时避开,这份功力,可是比老徐也是不遑多让啊。”
“徐庄主两胆离手,一心两用,轻重天壤之别,这一份力道控制,简直是妙到毫巅啊。”邬非鱼似乎满眼都是小星星,“我相信庄主最多只是用了六成功力,要是再重一点,小弟万难抵挡。”
他满脸的崇拜之情,娓娓道来,恰是徐六合这一招的卖点所在。
“嘿嘿,老弟慧眼如炬啊,想卖个人情都不行,”徐六合傲然一笑,嘴上却谦逊说道,“不过人上有人,天外有天,老徐这点小把戏,实在拿不出手啊。”
柴丽珊依然一脸懵逼,傻傻问道:“庄主,他说的对吗?”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单是老弟这份见识就不一般。”徐六合频频点头,显然被邬非鱼的点评搔到了痒处,显得颇为满意。
柴丽珊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我看庄主最多用了三成力,要是用六成力,他能挡住才怪。”
“好了,实力的高低本来就是一个武者的隐私,既然邬老弟不愿暴露,咱们也就不必要深究了,”徐六合没过多理睬这个傲娇的女孩,拍了拍邬非鱼的肩膀:“不过,柴堂主,我可是提醒你一下,若是小看了邬老弟,可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这话似乎另有所指,言语之间,也是大有深意。
邬非鱼直接装作没听懂,拱手道:“谢谢庄主理解。”
柴丽珊则是撇撇嘴,不置可否,显然并不认可徐六合的结论。
“好说,咱们不说这个了,”徐六合霸气的挥挥手,“邬老弟,先前是交浅不敢言深,现在咱们弟兄可要推心置腹,好好谈谈了。”
“在下正想请庄主明示!”邬非鱼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柴堂主,你也来坐下,咱们可以深入合计一下,”徐六合招呼道,又对着周慧文摆摆手,“周管家,你先回避一下,吩咐下人,除了李堂主,任何人不得入内。”
唯一一个看了上下两集全本的周慧文,早已被一连串过山车般的操作弄得晕头转向,一直处于懵逼状态,直到此刻听到徐六合吩咐自己,这才回过神来。
显然自己抱住的这根大腿,已经被庄主认可,引为心腹,周慧文这才转忧为喜,当下答应一声,兴冲冲的出去了。
等到邬非鱼和柴丽珊坐下,徐六合这才清清嗓子,问道:“邬老弟,明人不说暗话,你对于目前江湖上各方的态势怎么看?”
“当今江湖,乃骷髅会之江湖,所谓名门正派早已被打残了,唯有龟缩一隅以求自保。也就是说,现在谁掌握了骷髅会,谁就是江湖盟主。”邬非鱼两眼放光,也不废话,开口就是直奔主题,“实不相瞒,小弟来此之前,曾经游历各地,对目前的各大势力均有所接触,最后才决定投效徐庄主。”
“这话倒是不假,”徐六合意味深长的看了邬非鱼一眼,说道:“在这么短的时间,老弟居然可以深入心腹,就连凌霄阁的内院秘事也都掌握了,倒是真不简单。”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嘛,谁都有这个担心。
再隐秘的勾当,也难逃有心人的观察,这事想想就不寒而栗。
“其实这就是个意外。”邬非鱼稍带自嘲的一笑,也颇为自豪,“小弟最喜结交三教九流之辈,也在凌霄阁待过一段时间,但一直在外围游荡,偶然听侍卫醉酒后说起五怪入院之事。但关于三怪***女,却是小弟虚构,故意往他身上扣屎盆子。还请徐庄主见谅。”
反正五怪坏事做多了,欺男霸女,奸淫掳掠等等,无恶不作,也不差这一件了。
现在各种屎盆子,管他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都往他们脑袋上扣就准没错,谁也不会真的去一一核实。
“无妨,如此看来老弟真是有心人,善于见微知著,”徐六合微笑道,这才转向了重点,“老弟转了这么多地方,为何最后要选择大鑫山庄呢?”
“明面上小弟一定说是久闻庄主礼贤下士,广收天下豪杰,且不问出身,不计过往,一心共谋义举。”邬非鱼嘻嘻一笑,“因为庄主侠肝义胆,知人善任,四方英雄闻风来投。”
柴丽珊翻了翻白眼:“你就直说我们龙蛇混杂,一群乌合之众呗。”
“但说实在话,在下只是习惯于观察细枝末节,从中寻找真相,所谓魔鬼藏在细节中。”邬非鱼没理睬她的讥讽,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小弟看了一圈,唯有徐庄主才像那么回事,其余诸子,皆不足为道。”
“我们骷髅会几大盟友的实力都相差不大,邬先生凭什么单单看中了老徐呢?”徐六合笑吟吟的看着他,“单纯一句像那么回事,可不足以说服我。”
“经过在下的观察,绝大多数的势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凝聚力。不外乎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大哥,领着几个同床异梦、各怀心事的所谓小弟,这样的组织最后能成什么事?”邬非鱼侃侃而谈,“最终不是被他人吞并,就是随波逐流,泯然众人矣。”
柴丽珊不觉问道:“那么我们大鑫山庄呢,跟他们有什么不同?”
“大鑫山庄看上去跟他们没什么两样,实则外松内紧,大有乾坤。”邬非鱼瞄了徐六合一眼,“也唯有这样的势力,才不负在下这一身所学。也唯有徐庄主这样的枭雄,才值得在下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说到最后,颇有几分慷慨激昂的意思了,就连柴丽珊都听的有些入迷。
忍不住问道:“邬先生,那么你投效庄主,所谓何求呢?”
“年轻人贵在折腾嘛,邬某只想一展胸中抱负,不负平生所学而已。”邬非鱼看了这个小迷妹一眼,傲然一笑,伸出手掌,猛然一攥,“对于在下来说,需要有一个合适的平台,一展抱负。如果假以时日,一统江湖不再是梦,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柴丽珊揶揄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小白牙:“探囊取物?好大的口气,你也太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了。”
“小柴妹妹,这不是口气大,这是实力。”邬非鱼毫不见外的改了称呼,嘻嘻一笑,“长得丑,那才叫狂妄,像哥哥如此英俊潇洒,就不能称之为狂妄,应该叫自信。”
对于‘小柴妹妹’这个称呼,柴丽珊冷哼一声,邬非鱼自恋的态度,也让她非常不爽。
她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忍不住想要揍人,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江湖新人,是不是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
邬非鱼自然也看出来‘小柴妹妹’很不爽,哥也想低调一点,奈何实力不允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