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中。
石博仁拿过一些吃食,让二人食用。
点心小巧玲珑,皮酥馅足,散发着丝丝香甜,饿了一路的两人没有拒绝。
小桃红一时没忍住,吃了好几块。原主自小嗅觉灵敏,尝了一小口,觉得吃食有些异味,便没有再吃。
谁知吃食中竟然有蒙汗药,两人没多久便晕了过去。
石博仁驱赶马车,快速行驶至靖安县郊附近,准备杀人灭口。
原主早先醒了过来,得知对方的意图后,便率先逃跑了。
小桃红继续神情暗淡地讲述:
“我在马车中醒来时,已接近午夜,周围只有我一个人,我便沿着马蹄印去找小姐。”
“等我找到你们时,便看见石公子正拿箭对你,我还没来及的上前,小姐你便从山崖处跳了下去。”
“当时我也不敢声张,便藏在大树草丛之后,悄悄地等他们离开。”
“后来我沿着山路往下走,想要找到小姐,谁知路上遇到一群黑衣人拿着小姐的画像也在四处寻找,应该是石公子派来追杀小姐的,我便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
“若是他们找到小姐,加害时我还来得及营救,谁知石公子还派了几个人来杀我,我一路上有意无意地杀死了好几个人,拖慢了脚程。”
“等我赶到小树林找到小姐时,便看到了已经躺倒一地的黑衣人。”
“幸亏小姐没事,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没说完,小桃红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尹黎大概了解了情况,看着和她一般大小的小丫头,衣裙褴褛,眼下乌青。
一路寻过来,既要躲避敌人追杀,又要隐藏行踪,追踪黑衣人,其中吃得苦头,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尹黎出言宽慰几句,让小桃红洗漱一下,上床休息了。
小桃红刚才也是打起精神强撑着身体与尹黎吃饭聊天,经过几天的不眠不休,奔波劳累,此刻已经是头比身子重,刚碰到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尹黎给小桃红盖好被子,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书房内。
小厮已经给苏牧尘清理干净伤口,静静地立在一旁。
老大夫一边给苏牧尘上药,一边汇报着那边的情况。
“小公子,无需担心,尹姑娘身体并无大碍,那位粉色小姑娘静心修养几日就可痊愈。”
“有劳大夫了。”
“小公子无需客气,只是你这腿……”
老大夫刚进门时,正巧碰到小厮端出去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以为苏牧尘伤势很严重,轻则伤筋断骨,重则可能需要截肢。
他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结果呢,眼前只是一条长细长细的小伤口,不去理会,两三天之后自然就痊愈了,痂都不待留的。
但这出血量也太不正常了吧!
小老头有些困惑了。
苏牧尘看着出神的大夫,出言解释道:“这些血都是别人的。”
当然了,苦肉计也不能太苦了,好歹是自己的腿呢。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出了声:“大夫,有没有方法让我的腿伤得重一些?”
“这本就是小伤,很快就好了。”
老大夫忽然回过味来,声音都提高了,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伤得更重一些?可是老夫听错了?”
苏牧尘面带微笑,肯定得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伤得更重一些,能配得上流出的那么多血?”
老大夫抹着一把他的山羊胡,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回道:
“那小公子可以在原来的伤口上,拿刀再划一刀,加深加长,必要时可划至见骨。”
旁边的元风听言,身体一震,绷直了身体,忍不住打眼瞧了瞧这个老大夫。
都说医者仁心,可这老大夫说得话也太残忍了吧!
这个老头是不是以前屠夫改行过来的?!
“大夫,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那痴傻呆儿,怎可自己伤自己?”
苏牧尘面色沉寂,心中却想:划一刀就行了,怎可梅开二度!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进老大夫手中。
老大夫连连摆手推脱,他就一句玩笑话,可不是这意思啊!
苏牧尘强硬地塞进老大夫手中,低声说道:“有劳大夫了,也不需要伤得很严重,只需要看上去很严重即可。”
“需要伤到何种程度?”老大夫也不再推辞,接过银子俯身问道。
苏牧尘透过窗户看了看对面,老大夫顺着视线瞅到了正好刚出门的尹黎,双方了然得笑了笑。
“拿人钱财,替人解忧,这事包在我身上。”
苏牧尘拱手施礼,“有劳大夫了。”
……
尹黎刚给苏四宝洗了个澡,从房间里出来,捶了捶酥麻的后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本以为苏四宝也受伤了,结果血水一冲,干干净净的,一点伤痕都没有。
小家伙肯定是累了,体力消耗过多,倒头就睡了过去。
尹黎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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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苏四宝再因为她而受伤,尹黎会自责愧疚到抬不起头的。
她走进院子里,便看到刚给她把了脉的老大夫,背着药箱从书房出来了。
大夫行色匆匆,面色凝重,一脸的着急。
尹黎见状,上前拦住老大夫,屈身行礼,开口问道:
“大夫,可是给苏公子看了伤?”
“正是。”
“那请问苏公子怎么样了?”尹黎一脸的担忧之色。
只见老大夫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连声叹息道:
“情况不太好,我再晚来一会儿,可能就得截肢了!”
“啊!这么严重呢?”尹黎吓得捂住嘴巴,后退了小半步。
“对,伤到了筋骨,且失血过多,不好治呢!”
“慢慢治也治不好吗?”
老大夫一脸惋惜地说道:
“以后能不能治好,也很难说,就算治好了,肯定也得落个跛腿,听说这位小公子还未娶妻,以后落个残疾,可如何是好啊?”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治好他,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我愿意做任何事,只求他能痊愈。”
“原来如此。”
老大夫摸着山羊胡,郑重其事地继续说道:
“此位公子倒是重情重义,如若不然,只剩一个法子了。”
“什么?”尹黎急切地问道。
“以身相许!”老大夫幽幽说出四个字。
趁着尹黎震惊之中,老大夫继续说道:
“这位公子是为救你而受伤,以后若是残疾了,姑娘便嫁给他,也算是报答恩情了。”
这个糟老头子,这是什么办法,她想问得是治腿伤,治腿伤的办法,什么嫁不嫁,娶不娶的。
老头子见尹黎面露难色,激动地追问道:
“风华正茂的小少爷是为了救你成了这副模样,姑娘难道要置之不理吗?苏家可是只有这一个宝贝孙子啊!”
老大夫越说越激动,好像是他的孙子受了伤一般。
“午夜梦回,姑娘能安得下这份心吗?”
老大夫入戏太深,激动地吹胡子瞪眼的,同时两颊肉乱颤,似乎想扑上去强逼着尹黎点头。
“可他是个……”断袖二字,尹黎没有说出口,毕竟要尊重男人的隐私,她转而带着最后的希望,再次出声询问道:“再没别的法子,能保住这条腿了吗?”
老大夫歉意地摇了摇头。
“恕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了。”
说完,失望中带点愤怒地看了尹黎一眼,然后挎着药箱离开了。
该说得他都说了,该做得也都做了,剩下得就看小公子你自己的表现了。
老大夫:做了这么多年大夫,还是第一次做媒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回去给老婆子炫耀炫耀。
尹黎看着老大夫匆匆离去的背影,颓然地坐在石桌旁边。
身世还没完全弄明白!
黑衣杀手也没查出来!
这下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尹黎无语望苍天,想破口大骂,可惜折腾了一上午,连力气都没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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