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招待所狭窄逼仄的床上,四周都静默无声。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置身于热闹的城市街头。
“头哥,你怎么还不吃冰淇淋啊,都化了。”他转头,身后的女生一只手举着自己的冰淇淋往嘴里送,一只手指了指他的。他蓦然发现自己手里也拿着一只黄色的奶油冰淇淋。
“莎莎,你怎么在这里?”他不是在河北吗,怎么莎莎也在。他环顾四周,四周是河北小城市的街景与熟悉的同胞面孔,但马路边却长着高大的木棉树,大簇大簇的红色花朵开得正艳。
他有点疑惑,但莎莎却上前来拉住他,“头哥,我吃一口你的吧。”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吧唧咬了一口。
看他愣愣的望着自己,莎莎疑惑,不会吧,这样就不高兴吗?然后把自己的冰淇淋举了过来,“那,也给你吃一口我的吧。”
莎莎脸上带着甜甜的羞涩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莎莎”,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细腻软滑,熟悉的手感。他终于也露出了笑容:莎莎,你在啊,真好。
他捏着不放,莎莎也不恼。让他捏了一会后,也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头哥,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听到那边有人表演。”
王楚钦低头望着她牵着他的手。不是他们之前那种普通的赢球击掌,或者握手加油。莎莎握着他的手,小拇指却轻轻地勾住他的手指。他心跳如撞鹿,下意识地回握,两只手紧紧相扣,仿佛两个失散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彼此。
她的手指上有一层细细的薄茧,一条条细细的刻纹如同机械齿轮一样与他的指纹紧紧相合,拼合得如同和氏璧一样完美无缺。她笑着看他,“头哥,你发什么愣呀,快走呀。”
“莎莎”他叫她的名字,忍住剧烈的心底悸动,拉住她的手,向前方跑去。但他越跑越感觉周围的街景有点古怪,越跑发现天越来越暗。最后他们一起跑到了一条小巷的路口,他后头想问莎莎,你刚说的那边有表演到底在哪里。
然而等他回头,却发现后面空无一人,他望着自己的手,只有他自己,莎莎不见了!莎莎,莎莎,你在哪里,他慌张地四处跑着张望着,喊她的名字。
街头涌起狂风,四面都变得很暗,远处涌来漫天的沙尘。繁华热闹的街市,拥堵的人群,他四下去看,发现街上的人不知道怎么都消失了。莎莎,你在哪?
黑色沙尘越来越近,整个天空都被笼罩成为黑色。模糊中,他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影子晃动,他忙跑过去一看,是莎莎。
“莎莎,你怎么不见了,这里不是北京,你不要到处乱跑,留在我身边。”他伸手去拉莎莎的手,想把他护在自己身前。
莎莎却变得面无表情,皱着眉头说“王楚钦,你真讨厌,你球打的不好,人也不行。还敢拉我的手,走开。”说完,甩开了他的手,往前面跑去。
“莎莎,你不要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说那些过分的话,我以后好好打球,你别走好吗?” 他在后面大喊,跑着去追她。
可是她再次消失在茫茫的烟尘里,他焦急地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边跑边喊,“莎莎,莎莎你在哪?”只有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只有远处烟尘的暗暗咆哮声。
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紧张的思绪像一团乱麻一样,只凭着一腔直觉一直奔跑寻找,再跑一点,再找一条街,说不定就能找到莎莎。
烟尘逐渐将他包裹住,黑色淹没了他的眼睛,世界上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他只能凭着感觉继续奔走,一边大声喊。
“莎莎,你别走,你回来,我真的错了。”
在深沉的静默里,王楚钦突然睁开了眼睛,心跳如鼓点般急促地敲击着他的胸膛,依旧沉浸在窒息般的梦境中。破旧的招待所没有窗户,空气里热气涌动,他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床单。
凌晨三点的城市角落,房间安静如同墓地,少年揪着自己的衣摆擦拭头上的汗珠。擦着擦着,终于忍不住失声哽咽了起来。他蜷缩在床上,双肩微微抖动,将头埋在衣服里,试图掩盖自己的声响。然而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空气仿佛静止了,只有他独自陷落于无尽的痛苦与迷茫中。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在他的心中蔓延,他难以自抑,小声呜咽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刘指推开了招待所的门,终于找到了崩溃的王楚钦。
是河北正定乒乓球基地的何指导给他打的电话。何指导早上来上班的时候,被保安刘大爷拦住,说昨天有个年轻小伙来基地说要参观,进去后半天不出来,结果找了一圈发现他一个人躺训练场的地上,看着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把他赶走后,刘大爷仔细检查了下基地里各种器械用品,看有没有丢什么或者被破坏,幸好没什么异常。
刘大爷拿出手机,指着一张照片说“咯,就这人,怕不是城南新开的训练馆派来捣乱的流氓吧?”
何指导心想,大爷你可真看得起我们,新开的那个球馆可是有世界冠军代言的大型连锁球馆,哪会瞧得上我们这些老破旧,还叫人来捣乱呢。
然而他定睛一看照片上躺在地上的人,心里一惊。“大头??他怎么到这来了?”
他掏出电话打王楚钦的手机,忙音。于是他又翻了翻,终于又找到一个电话号码。“国正,大头不是在你们队里反省吗,怎么到我们河北来了?”
何指导和刘指导没费什么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王楚钦。王大头这个人特别恋旧,之前第一次离家到河北训练时住的招待所,他每次过来都还住那。
哪怕周边开了豪华的高档的各色酒店,他都会跑去那个偏僻巷尾的破旧房子,住在他熟悉的小房间里。
王楚钦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通红,低着头,“对不起,刘叔,何叔。”
刘指导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孩子找到了就好。拍拍他的背,“走吧,跟我回去。”
王楚钦跟在刘指导的后面,穿过长长的昏暗的酒店长廊,外面的天气依旧灰扑扑的。
他好像又回到了十岁那年,他也是走在这条长廊上,只是那时候是他满心期待地往外走,他要去比赛要去拿冠军。
而现在他走在这条长廊上,心中却一片迷茫,他已经不知道他可以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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