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我握住你的手教你怎么挥舞魔杖吗,克拉科。”
斯内普抱着胳膊站在墙边,脸上是不耐烦,但身上的每一个动作都表现出他的戒备。即使克拉科已经提过这只是一个猜想,但如果猜想是现实,确实值得戒备,一个人会为了什么甘愿做一只老鼠躲了整整十二年呢。
那双眉眼皱着,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洛斯特收回目光,魔杖在空中挥舞,咒语从口中念出,光芒落在那只被放置在地面的老鼠身上,如同洛斯特所设想的,甚至比她设想的更糟一点,老鼠的身躯扭动着,似乎有些无措,有些惊讶,最终逐渐膨胀,变成了一个矮小臃肿的男人,杂乱的头发,未经修剪的指甲,和突出的门牙,那双突出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和那只老鼠多有相似。
“难以置信。”
字正腔圆的感叹,洛斯特下意识地退远两步拉开距离,魔杖被紧握在手中,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虽然不确定您还是否能听懂人话,但,能劳烦自我介绍一下吗?这位先生?”
洛斯特将魔杖自然的背在身上,脸上是礼仪性的微笑,另一只手端在身前,看起来温和又无害。
“彼得·佩迪鲁。真令人意外,你不是早该死了吗,死的只剩下一根手指。”
出人意料地是声音并非来自面前,而是身侧,那个沉默着观看了全过程的教授,在这时候终于开了口。
“呃,你们认识?”
空着的手指了指这边又指了指那边,最后默不作声的朝后又退了半步,这是一个海尔辛很熟悉的姿势,戒备,警惕,一种战斗前的准备姿势,是斯内普没怎么见过的姿态。
“哦,是的,好姑娘,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这样的日子彻底麻痹到忘记自己是个人。”
“佩迪鲁先生,您似乎应该先回答一下教授的问题,关于,您似乎本该死了的这件事。”
脚步在言辞间挪动,洛斯特在靠近斯内普,靠近他的附近,也让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自己前方的位置,角落的海尔辛和赫希恩看向她,而洛斯特只是微不可察的轻摇了一下头,总得先听听故事。
“是的,是的,我是‘差点’就死了,为此甚至牺牲了一根手指,你知道的,你知道的西弗勒斯,我被小天狼星追杀,他杀了一整个街道的人,我差点就也死了,为了躲他,我不得不变成一只可怜的老鼠,四处躲躲藏藏的活着。”
颤抖的语调,哆嗦的身躯,那双眼睛四处乱瞟,就像是那个叫‘小天狼星’的人下一秒就会从不知道哪个地方钻出来然后取走十二年前就该取走的这条命。
“这能骗过别人,彼得,可小天狼星早就被抓进阿兹卡班了,你还在躲着谁。”
“那可是布莱克!西弗勒斯!他什么都做得出来!要是让他知道我还活着!他肯定会从阿兹卡班跑出来的!”
“即使那地方从没人跑出来。”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弥漫,洛斯特身为这场辩论的围观者,却有点身在局中却不知所以的感觉,彼得是谁,小天狼星是谁,小天狼星又为什么要杀他,一个杀了一整条街被关进阿兹卡班的人,会因为他还活着就出来杀了他?他们两个有多大的仇?阿兹卡班?那地方不是管的挺严的吗?也能放人跑出来?
“非常抱歉两位,我知道你们很想关于,‘小天狼星’这位不知道那位的人,进行一场探讨,但可不可以尊重一下这里的第三位巫师?有没有能完整的给我讲一下这个故事?那个该死的小天狼星又是谁?”
高昂的调子打断了这场辩论,也让两个人都被迫的冷静下来,两个成年人在瞬间的眼神交战让洛斯特挑了眉,所以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故事是被赫希恩驱赶着去收拾干净自己之后才被允许坐在椅子上的彼得负责讲述的,关于伏地魔,关于救世主,关于一个叫‘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杀人犯’。
故事有点长,但洛斯特听明白了,她坐在沙发上摸着下巴。
“所以你的意思是,小天狼星背叛了詹姆斯和莉莉,把屋子的地址透露给了食死徒或者说伏地魔,然后,伏地魔杀死了莉莉和詹姆斯,又被哈利杀了,恼羞成怒的小天狼星为了杀掉仅剩的知情人,也就是你,而去追杀你,最后你千辛万苦跑了并且躲到了现在,是这个意思吗。”
洛斯特捋清楚了前因后果时间线以及该死的一堆人名,最后将自己的理解讲出来,在彼得的点头中呼了口气。她只知道哈利的父母是被伏地魔杀死的,从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彼得的话并不完全可信,就像是海尔辛和赫希恩的话并不完全可信一样,无人能验证的一人之言不能被认定为真相。一个能用着所谓害怕被发现对方会逃狱来追杀的虚无借口躲了十二年的男人的话也确实不足以让人相信。
洛斯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彼得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斯内普会是那种表情,那种愤怒,气恼,揪心,悔恨,交汇在一起的奇怪表情,他和那群人认识吗?是朋友吗?看起来不像,他和彼得的关系看起来很糟,而根据斯内普对哈利的态度,洛斯特觉得,他跟哈利的父母的关系,应该也谈不上好,至少跟他的父亲不太好,毕竟哈利说他长得更像他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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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和卢平,哪个会是突破点呢?指尖点着沙发的扶手,短暂的走神思考着,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斯内普就又针对彼得开始了一番询问,态度算不上温和,彼得的回答磕磕绊绊,但总归是都答上来了。
“不过考虑到那位,小天狼星已经在阿兹卡班,佩迪鲁先生也许不用这么紧张,至少不需要再装成是一只普通老鼠继续苟活了,或许您该去找魔法部寻求庇护?我想斯内普教授应该能帮上你的忙,毕竟你们曾经是同学。”
“哦,谢谢你,洛斯特,好姑娘,但,我想,还是不用了,我会自己找别的地方待着的,继续待在你这里也只会给你添麻烦而已......。”
眼神躲闪,身体僵硬,手上的小动作就没听过,牵条狗过来都看得出来这是在瞎扯,但为什么呢,彼得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却不肯告诉魔法部他活着的消息?
如果事情违反常理,那其中必定存在问题。彼得的话里肯定有欺瞒的部分......那么害怕小天狼星出来杀了他......如果不是小天狼星真的是个无人能拦住的疯子杀人魔,那就是彼得受害者的身份存疑,他并非口头所讲述的那样,是个纯粹无辜的受害者。
指尖点在扶手上的频率稍快,洛斯特微眯起眼,却并不反驳,只是拖长了尾音嗯了一声。
“您说得有道理,那么您的以后由您自己做主,但如果没想好去哪里,也可以现在这里住下,这里只有我在住着,斯内普教授应该也不会把您的事随便往外说,您可以放心。”
这次彼得没急着拒绝了,只是一边感谢一边点着头,赫希恩适时的走过来,领着彼得去找个房间布置一下。
“你信他的鬼话?”
海尔辛打了个响指,斯内普的质问紧随其后。
“嗯......半信半疑,这个故事也许确实是这么发展的,要让这样的人现场编出来一个几乎没什么问题的故事,不太现实,而且您之后问他,他也对答如流,这个故事一直没被篡改,那就说明,至少壳子是真的,至于角色,或者一些细节,我就不确定了,比如,小天狼星一心追杀他,哪来的功夫祸害一整条街区,也许他是为了自己好逃跑,炸了一条街......现在害怕被追责,所以不敢说自己还活着的事情,也未必不可能。但不管是什么,我继续问下去,耗子可就要咬人了。”
洛斯特语气平平,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她连彼得的一句话都不信,却依然可以摆出信任的姿态去迎接这位‘客人’。
“相比于我,我更好奇,斯内普教授,您为什么看起来,异常的生气。因为什么?这个故事里,有和你关系很好的人被害了吗?才会让你对彼得的态度看起来完全是......咄咄逼人。”
斯内普脸上的那点愤怒在一瞬间更清晰,又在下一秒被掩盖,那张脸只表露出冷漠。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放着一个可能的杀人犯在你家里,你还是趁早关心关心你的脑子吧,克拉科。”
“不管怎么说,目前都有一位靠谱的教授和两只小精灵,我想,我至少不会像面对蛇怪那样可怜?”
相比斯内普的刻意冷漠,洛斯特表现得就是故意的亲近,温和的语调,直白的言辞,半分没有虚假和违心。
而她越是如此,斯内普看起来就越是烦躁。
洛斯特点到为止,没再说更多,只是让海尔辛去准备些下午茶,毕竟讨论了这么久,大家都已经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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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多了个人其实没有太实际的体验,毕竟那位不是在房间睡觉就是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很少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虽然多了一个人,但好像又没有多出一个人。
洛斯特有时候会觉得斯内普虽然表面看起来和她一个战线,但实际上却未必,她曾在深夜梦醒时听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开关门声。
“他们确实有过碰面,但也只是互相看一眼就很快分开,至少在屋子里,他们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
赫希恩是这么给出回答的。
嗯,洛斯特摸着下巴靠在椅背上,桌面上的画作已经基本完成,绘画是她消遣放松的一个小兴趣,偶尔也会做点别的,比如刻木头,或者捏雪人。
【你最近似乎心情很好。】
里德尔总是这么敏锐,从字里行间也能察觉到共处一室却各怀鬼胎的两个人没有察觉的细节。
(确实如此,如果你突然意识到和你共处一室的两位客人都有点自己的小心思,你也会觉得很有趣的。)
【拉帮结派,人类的天性,不过有你在,他们却还有别的选择吗?】
(毕竟两位先生都年长我太多,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故事,能聊到一起也很正常。)
【那也许你可以找他们的朋友们聊聊。】
他们的朋友......。这么说起来,这个故事里,那位几乎隐形的卢平先生,去哪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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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最终没有真的住下来,在暑假结束前的一个星期,他和斯内普一前一后的准备离开,前者说是找到了合适的投奔对象,后者则是因为已经结束了表面上的‘辅导’工作,实际上大概是觉得距离开学就剩一星期,她应该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准备撤了。
洛斯特一个也没拦,就正常的送走了两位。
大门关上,洛斯特坐在沙发上,海尔辛过了一会儿才出现在客厅。
“已经标记好了,应该没被发现,也让芬德去记住他了。”
洛斯特点头,依然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脑子里忍不住想,也许这家里是该养条狗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哈利就是在那之后来的,有点狼狈,有点可怜,带着行李,家里没人,正冷清呢,洛斯特并不犹豫的就把对方留下了,而在得知了对方离家出走的原因之后又带着海尔辛去德礼思家闹了一通,之后的日子就是到处玩玩到处闹闹。魔法部的人来了一趟,把他们两位带去了破釜酒吧,见了那位魔法部的部长先生,福吉。
洛斯特在见到对方的五分钟后就有了一个观点,这个福吉和洛哈特一样。考虑到现任魔法部长的这副嘴脸,洛斯特突然觉得彼得不敢露面也不是那么不合理的事情了,在这位的监管之下,小天狼星说不定真的能出来乱跑。
“既然罗恩和赫敏都在,那哈利就一起留下吧,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先回去一趟。”
海尔辛效率很高,话说完的时候箱子就已经落在地上,现在不管哈利到底想不想,都得跟另外两位一起行动了。
至于洛斯特,她也没说谎,她回去给德拉科写了封信,旁敲侧击的询问了关于卢平这个名字他父亲是否有所了解,又正式的询问了关于福吉的消息,顺便打听了克拉科这个名字背后到底藏了什么,总之写了一封挺厚的信交给芬德,让对方直接送去马尔福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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