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葛村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个林憨憨呢,第一天走马上任就要闹个大笑话,自己倒是也好去跟牛通交代了。
林正阳却似乎不为所动。等到众人的笑声稍停,对旁边一名随从说道,“这铜钱一声不吭,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来呀,去端一盆水来,给我把铜钱给淹死。”
听了这话,围观的百姓不住地摇头,有人甚至开始议论起来,“唉,没想到啊,林憨憨做了官之后还是这副德行。”
“谁说不是呢?也就是仗着有他爹林天雷,要不然就这样的货色早就饿死街头了。”
“老哥呀,你可真敢说,人家现在可是驸马,你小声点吧,这样被人听见还不得把你乱棍打死。”
很快有人便从旁边店铺里用盆端了些水过来,往林正阳面前一放。
林正阳举着铜钱,对着跪在地上的马奎,跟李老汉说道,“两个人看着,我把这铜钱淹死,最后看你们俩谁给他收尸。”
说完以后,微微斜眼看了一下葛村。
葛村嘴角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嘴角上扬。
从他这个表情里,林正阳大概也能看出几分,这位是真的盼着自己出丑啊。
当然了,话说回来,不盼自己出丑的,满朝文武又有几个呢。
围观的百姓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着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正阳,他们还从未见过有人要把这铜钱给淹死,倒是要看个稀罕。
林正阳眼角余光,扫过在场众人,他知道更多的人是要看自己笑话,可今天他就要为这个林憨憨正名。
而此时人群外面楚晓晓也到了,可是,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他又不敢多声张,只好努力往里挤,一边挤一边踮着脚看。
此时的林正阳没有过多的犹豫,一抖手直接把一吊钱给扔进了水里。
楚晓晓正好看到这一幕,她不知道林正阳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急的是只做脚呀。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个水盆上。现场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李老汉更是满头雾水,等了许久之后,他终于鼓足勇气对林正阳说道,“青天大老爷,这放半天了,也没什么动静啊。”
林正阳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是没什么动静,看来这一吊钱是被淹死了,你呀就给他收尸吧。”
“敢问青天大老爷,这收尸如何个说法呀?”李老汉更懵了。
看着一脸急切的李老汉,林正阳又多了一丝同情之意。
“哦,收尸啊,就是你把这铜钱带回去,至于埋到哪里,那是你的事,本官不再过问。”
现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之间,马奎最先反应过来,他以膝当步,往前爬了两下,“青天大老爷,这铜钱分明是我的呀,你为何要给那李老汉!”
林正阳抬手一指马奎,“马奎,你抢李老汉的铜钱,本官说不定你的罪,已是天大的恩情,你还敢再次狡辩。”
“这这这,马奎不服,马奎不服啊!青天大老爷,您可不能白讹我呀。”
林正阳看了他一眼,一声冷笑,“刚才我问你,你说这点钱被你举得很高,那李老汉未够到手,可对?”
“对对,是这么回事。”
“那就是了,你看这李老汉,卖的是油炸糕,满手油,他经手的铜钱自然也是会沾上些油污。”
“刚才把铜钱扔入水中,水面飘起一层油花,说明这铜钱之上是有油的,你自己过来看就是。”
马奎听了之后,脸一阵红一阵白,突然之间站起身撒腿就跑,甚至撞到了围观的几名百姓。
看着马奎离开,围观的百姓,再次发出一阵轰笑。
葛村的心里却是暗自惊诧,不是说是个憨憨吗?怎么竟然有如此过人之谋略,能够用如此简单的办法辨别出这铜钱是谁的。
围观中的丁老四也颇为意外,这马奎就是他安排的人手,就是要故意挑起事端的,没想到第一招就被这林正阳轻松化解。
更感到震惊的则是人群中的楚晓晓,再联想在朝堂之上的反应,楚晓晓心里再次一个巨大的疑团升起,这林正阳真的是个憨憨吗?
而跪在地上的李老汉则是欣喜异常。上前来伸手把铜钱抓在手里,不断地给林正阳磕头,“多谢青天大老爷,多谢青天大老爷。”
不等林正阳,开口那边葛村抢先一步说道,“好了,赶紧做你的生意去吧。”
接着,葛村又对着围观的百姓挥了挥手。
“好啦好啦,都散了吧,散了吧。”
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林正阳抬头看见了人群中的楚晓晓。
见到楚晓晓一脸诧异的神色,林正阳立刻意识了,自己刚才所做又不像个憨憨了,一念及此,他笑嘻嘻地走上前来一拉楚晓晓的手,“彩云,彩云,我当官了,当官了可好玩了,他们都给我下跪,对了,我还让人拿水把一吊钱给淹死了呢。”
“对对对,那老汉给他收尸拿走了,你要来得早的话还能看到。”
楚晓晓被他这番话搞得哭笑不得,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小火苗瞬间又熄灭了。连自己都不认得了,这不是憨憨是什么?
葛村那也是察言观色,见到楚晓晓来了,立刻一鞠躬,“公主殿下,小的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管楚晓晓是不是同意,便带着人撒丫子跑了。
等到无人之后,楚晓晓上前来伸手拉住林正阳的胳膊,“憨憨呢,走吧,我们该回家了,今日这大市场就转到这里。”
林正阳当然也明白楚晓晓跟着自己有诸多不便,想要真正的融入大市场这些百姓中间,自己还得需要多下工夫。
当然了,这是后话。
当务之急便是要把那生意先做起来,就像自己说的,粮食生意是第一步。
坐在撵车上返回安宁宫的途中,林正阳故意拉着楚晓晓的手。
“彩云彩云,刚才我在市场看了一间铺子,我们得做生意了,对,就做粮食生意。”
楚晓晓有点哭笑不得,但这件事晓蝶还没来得及给她汇报,楚晓晓一点都不知道刚才市场发生的事,所以只能柔声劝道,“憨憨啊,做生意之事,我们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