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圣贤庄的门口,少羽恰好,也恰好看见了那帮鼻青脸肿互相搀扶,还不忘努力遮挡自己的样子的儒家弟子。
恰好这时颜路张良从门口路过,这些儒家弟子眼见两位师公,赶紧加快速度,连跑带蹦的逃离了这里。
这一幕颇为滑稽的场景让颜路和张良有些摸不着头脑,有心想拦住他们问问,不过看他们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还是放弃了这么做。
他们俩不是伏念,对门下弟子多少宽容些许。
少羽站在一旁的空地,挠着脑袋也是一头雾水:
“这是什么情况?还有天明呢,他这个时候一般不都在附近发呆吗?”
半是好奇心引导,半是为了寻找好友,少羽在周围仔细转悠了几圈。
天明人没有找到,那几个儒家弟子发癫的缘由也没发现,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看着山崖边上一棵不起眼的大树树干底部画着的一行暗红色的古怪符号,少羽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深思……
………………
经过了一天的授课,忙碌完的小圣贤庄二当家颜路先生悠哉游哉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他的步履很轻松,他的姿态也很惬意。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说是一天的忙碌,实际上他就上了一节课,日子过的不可谓不轻松。
进了院子,惊鲵母女就在院中静坐。
颜路冲二人笑笑,走到院中小桌旁,把手中食盒放了上去。
他已经吃过晚饭,这是另外暗中截留的两人份餐食。
小圣贤庄弟子过百,吃饭时场面不算混乱,但多少比较复杂,颜路偷摸留下两份餐食并不引人注意,反正他本身也经常将饭带回去独自食用。
惊鲵没有急着用饭,而是先看向颜路:
“你好像有什么疑惑?”
“哦!”颜路摆手一笑,“没什么,只是之前看见了些奇怪事。”
他刚才是在想那群鼻青脸肿的儒家弟子。
事实上,在见那些个受伤的弟子之前,他还碰见了心神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天明。
天明和受伤的弟子一样,见了他和张良后立刻就躲的远远的,区别只在于天明没受伤。
虽然没有证据,但颜路严重怀疑,这二者之间有很深的关联,他甚至可以大概猜到是双方因为相互之间的矛盾而爆发了一定程度的冲突。
天明这段时间在受到排挤的事情颜路多少也了解一些,不过这种事只要没有闹大,伏念都不会管,更不要说他了。
毕竟这些弟子们说大不大,说小也确实不算小了。
小圣贤庄收学生是传授先贤学识,不是当保姆,虽然为人处世也是学习的一部分,但显然伏念他们还不至于手把手的教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有些事,还是得他们亲自去做,然后亲自品尝后果才能真正产生刻骨铭心的效果。
小辈之间的争端,颜路不会放在心上。
让他好奇的是,天明貌似占了上风?
而且看当时露过的少羽脸上的奇怪表情来看,他并不知情,也就是说天明没有得到唯一一个好友的帮助。
这就稍微有些意思了。
再加上庖丁对天明的特殊态度,以及他突兀的出现在小圣贤庄……等等不协调的现实,不难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用耍无赖的方式巧妙击败公孙家辩合天才的少年,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绝不仅仅只是个湖涂蛋。
最重要的是,自己那个师弟一定在背后的隐情中扮演了一份重要的角色。
对于张良的某些想法,颜路可以说很清楚,甚至伏念都基本知道,只是他智计确实过人,很多时候你明摆着知道也没用。
绝大多数事情颜路都不会在意,哪怕一时升起好奇心,也仅仅只是一时,可张良的小算盘,却容不得他多考虑一番。
毕竟很有可能牵扯进整个儒家。
惊鲵得到了一句含湖的回答后也不在意,以她的性子,哪怕面对颜路也至多问这一句,对方要是不愿意详细说出来,她便不会深究。
不过颜路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问问自己的老姐姐:
“你知道张良吗?我的三师弟,同样被人称为‘齐鲁三杰’的一员……”
不用颜路仔细介绍,惊鲵直接点了点头,“我知道,古寻和我提起过他不少次,不过印象中去了咸阳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本人了。”
“嗯……”颜路坐下来,琢磨了一下后接着说道:
“据我了解,流沙虽然和帝国有些面和心不和的意思,不过大体上应该还维持着足够的默契。”
“子房……也就是张良师弟,他应该和流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他对帝国的态度似乎……和流沙不太相合。”
“这……没有问题吗?”
“……”惊鲵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在回想,毕竟以前她基本不在意这类事情。
片刻之后,方才回答道,“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印象最深的便是古寻不止一次的强调张良的聪明才智。”
“他不是和流沙有关系,他就是流沙的成员,是流沙的创立者之一。”
“不过古寻说过,韩国的覆灭,对张良的影响甚至还在韩非之上,所以他才会在多方考虑后选择进入小圣贤庄进修。”
“也因此,张良虽然还是流沙的创始成员之一,但是他的许多行为却和流沙无关,而是他自作主张所为。”
“这样一来的话……”颜路疑惑道,“子房的某些行为,不是有可能和流沙的理念,乃至是具体的计划背道而驰吗?”
“听起来似乎是个很大的隐患?”
惊鲵摇了摇头,“并不会……我不知道详细原因,但是古寻说过不会。”
“用他的原话来说:‘子房确实走在一条和我现在的选择不同的道路上,但从根本上来说他并未背离流沙,只是另一种尝试而已。’”
颜路听完这话后,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张良的心思,可以说掩藏的很好,但有些刻骨铭心的情绪,哪怕是他那样的聪慧之人也终究不免露出些许端倪的。
倘若抱着如此态度的张良都算不上背离流沙,那……流沙到底想做什么?
或者说古寻到底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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