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便是半月过去。推
暗流涌动的桑海城到底还是维持住了表现上的平静,除了街上巡逻的兵丁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外,百姓没有感到额外的异样。
得益于这次帝国调来的都是最上等的精锐,士兵军纪尚可,且蒙恬治军严谨,这些兵丁虽然每日巡逻,对百姓却还勉强称得上秋毫无犯。
提心吊胆了一阵子后,百姓也就渐渐习惯了。
生活还得照常进行,不过就是每日多了几番检查而已。
唯有一人例外。
有间客栈的掌柜,名厨庖丁之后——第不知道多少代庖丁。
他的日子过的很辛苦。推
当然,在周围的街坊四邻看来丁老板的日子很舒服,因为那些大头兵是不查他的,甚至领头的小队长之类的军官见了他都得和颜悦色的陪笑。
他们也不奇怪,丁老板的厨艺那么好,又跟山上小圣贤庄的读书人老爷们走得近,肯定有大人物关照,有点特殊待遇很正常。
只有庖丁本人并不觉得自己的特殊待遇有什么好的。
很显然,古寻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真的吩咐下面的人关照有间客栈。
这也导致了这段时间庖丁的胆战心惊……还有盗跖。
高渐离他们在那天之后离开了桑海城,躲到了郊外的隐蔽据点,并且再没有进过城。
除非有必须的理由,否则他们不会再进城了。推
唯有盗跖依旧可以自由行动,频繁来往于城内城外,既负责打探消息,也负责传递消息。
当然,半个月的时间,他也没打探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大概就是——
城内有一伙奇奇怪怪的人在隐藏,基本可以肯定跟帝国不对付,但是他不能确定究竟是哪门哪派的人……这很让盗跖意外,竟然有他完全看不出来路的反秦势力。
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伙人确实挺奇怪的,貌似不像中原人。
对他而言这也只是个小插曲,无意间见过一次,之后他并没有继续追查的意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成立的,墨家也不是愿意亲近所有反秦势力的。
当初燕丹开反秦大会,里面就有一大票跟墨家关系平平的人。推
当时算是受大势裹挟,大家没办法凑在一起合作,但不代表私下里会有进一步的接触。
除此之外,盗跖的另一个发现就是将军府的防卫特别严密,几乎布置的密不透风。
他曾产生过试探一番的想法,不过最终放弃了。
因为在不清楚墨家来到桑海的消息是否已经暴露给帝国的情况下,他不能肆意妄为给大家平添风险……上次探小圣贤庄那是因为天明进去了,为了巨子他不惜代价。
在一个原因是他不知道古寻是否在将军府内。
虽然他对自己的轻功一向有自信,但并没有凭借这个去试探这位被盖聂称为无法以人力匹敌的帝国国师的想法。
也因为古寻的缘故,他每次去有间客栈都尽量挑半夜……那个时候一般没人会吃饭。推
不过和庖丁盗跖比起来,天明的日子才真叫水深火热……
「今天又面壁了一上午?」庖丁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幅很蛋疼的模样看着自家的小巨子,同时伸手结果石兰递过来的食盒。
石兰递过东西,立刻低垂着脑袋躲到一边,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依旧是那般阴沉,不过与之前相比更添了几分冷气。
天明垂头丧气的看着前方的山谷,不想搭理身旁的胖子。
今天他为了在迟到前赶到课室,撞到了来送饭的石
兰。
两个人都没事,就是食盒里给伏念等人准备的早食全浪费了。推
而且他也没能赶上时间,即使后续的烂摊子都是石兰收拾的,他还是迟到了……大概几秒钟。
两罪并罚,他不出意外的面壁思过了。
这半个月来,他每天至少要闹出类似今天这一出的幺蛾子一次,多的甚至两三次。
一开始伏念惩罚他是有打掌心之类的体罚的,后来伏念打他打的人都麻了……麻木了,反而放弃了,只是让他面壁。
对待天明,或者说子明,伏念也是没辙。
张良说这是他新收进来的弟子……和子羽一起,伏念心中虽然有些猜测怀疑,不过并没有拒守这两个新弟子。
毕竟张良以自己做保了,再加上子明大庭广众之下打败了公孙玲珑,一下子让他的名字在庄内传开,伏念要是强行把两人撵走,难免引得弟子们议论纷纷。推
不过就是两个新弟子,收了也就收了。
但是之后伏念就后悔了……
子羽还好,待人宽和,才思敏捷,且有礼有矩,无论是个人课业,还是和同窗间的关系都处理的很好。
子明则截然相反,笨拙、莽撞、偏执、行事无礼,且和同窗间的关系极差……当然,伏念明白关系差的原因不只在于子明,其他儒家弟子也有很大的问题。
但是除此之外的问题就纯属子明个人的了。
刺头儿式的弟子伏念不是没见过,当年强如韩非,在他面前也得怂上三分。
伏念从不怕弟子不听管教。推
但子明和韩非完全是两种情况!
后者属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但就是不守规矩,就想按着自己的性子来。
而前者,大多数时候他就是办不到!
上课没法集中注意力……哪怕一刻钟的时间都不行。
早上就是容易睡过头……哪怕子羽叫他好几遍也没用。
一急起来什么都会忽视,只看得见当前在意的事……犯了这么多次错,还是记吃不记打。
至于背书……睡得比上课还快。推
你说他没有精力一天都昏昏沉沉的吧,他没事的时候特别有精力,一个人可以跟一整个宿舍的人吵架。
你说他活蹦乱跳的吧,到了学习的时候倒头就睡,彷佛熬了几天几夜似的,叫醒都没用,转眼接着倒。
面对这种弟子,伏念能怎么办!
伏念也很绝望啊!
好在这位儒家掌门是一位真正的君子人物,在发觉了天明实在不堪造就的真相后,并没有因此厌弃这名朽木弟子,或是气急败坏的要赶他走,反而选择了包容天明的缺点,表现出了极佳的耐心,且并不强求改造对方了。
对天明的日常惩罚也削减到了只剩面壁这一种——惩罚是必须有的,否则会给其他儒家弟子起坏头,而且伏念也不能以天明本身资质不行之类的容易引起其他弟子歧视天明的话来为他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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