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悍婿
“呜呜――”
忽然,一道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浑厚,悠长,震荡天地。
一股肃杀之气在草原上陡然爆发,正在厮杀的两拨人马也忍不住循声望去,但灰蒙蒙的草原上什么都没有,短暂的愣神后,双方继续血拼。
秦怀道也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虎目微凝成针芒状,里面有战火跳动,握着马槊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将冲杀一阵的念头压下,大军主将应该在指挥位置,不能太任性,否则会让大军分心,带着亲军徐徐后退回大营。
来到山坡上,傲立在中军帐前,手持马槊一动不动,宛如定海神针,给将士们以安定,冷峻的目光穿透朦胧月色,隐隐看到一支大军推进上来,漆黑一片,宛如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
“步战?”
秦怀道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过来陷马坑暴露了,加上连弩这个大杀器,步战冲阵比骑兵更好,能灵活避开满地的坑,还能用盾牌掩护,但又怎样?
下一刻,秦怀道眼中闪过一抹森冷杀意,对迎面而来的苏定方喝道:“重骑兵准备,叛军选择步战,咱们也得变,今晚就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遵令。”苏定方大喜,早就想试试重骑兵威力,虽然只有一百人,但有把握撕开敌人防线,马上叫来一名部下去传令,旋即补充道:“大将军,南边的斥候没一个回来,应该是被叛军劫杀,去西边的斥候也一个没回来,情况不对劲。”
西边还有五万叛军,颉利部。
秦怀道沉吟片刻,叮嘱道:“西边颉利部都是草原骑兵,不善步战,传令尉迟宝琪死守阵地,不得出击,随时派人过来通报战况,以便本将军协调指挥。”
“遵令。”苏定方答应一声,招手叫来一人叮嘱几句,对方点头,匆匆去了。
亲军不仅担负主将安全,还得充当斥候和传令兵职责。
秦怀道想到斥候被截杀,寻思着以后还是得组建一支专门的斥候军,转念一想,大军打完就得上交朝廷,不能长期统兵,每一战选拔的人都不一样,没法组建斥候军,将念头放下。
“大将军,叛军近了,目测一万左右,末将想亲自领重骑兵出击,还请大将军成全。”苏定方提醒道,跃跃欲试。
“去吧,撕开敌人防线,记住了,重骑兵不能持久战斗,也不能停下,只能冲锋,杀个对穿,不要管其他,通知中军李义协率军尾随掩杀。”
“末将谨记!”苏定方大喜,急匆匆跑去准备,一边让人去通知李义协。
没多久叛军冲杀上来,直奔东边阵地,程处亮跟着秦怀道大战无数次,有了丰富的统兵经验和指挥能力,见叛军没骑马,步行过来,虽然陷马坑阵地和壕沟发挥不出战斗力,但又如何?
等叛军进入射程后,程处亮吼道:“第一排给老子射腿,第二批给老子射脑袋,都瞄准了打,不要慌,自由射击,杀!。”
藏在第一排壕沟里的将士听到命令迅速压低连弩,瞄准目标腿部扣动扳机,叛军手持盾牌,但盾牌并不大,只能护住身体,不能护住脚,加上大军爬在壕沟里面,看不到人影,加上天黑能见度不高,还以为未到,专心赶路,防备不足,一阵弩失飞掠而来,几乎贴着地面飞行,如无数条毒蛇在冲锋。
“啊――”
“我的脚!”
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不少人倒下,满地翻滚,呻吟,前面的叛军乱成一团,后面的叛军看到这一幕本能地将盾牌护着脚下,第二波弩失如流星一般飞来,密密麻麻,直奔叛军脑袋。
“啊――”
又是一道道惨叫声响起,叛军阵地更乱,纷纷停下,缩成一团,用盾牌挡住。
程处亮见没有机会下手,赶紧下令停止攻击,免得浪费弩失。
战场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叛军藏在盾牌下面不动,朝廷平乱军藏在壕沟不动,双方对峙起来,一股压抑的气息瞬间弥漫开去。
“直娘贼,这是唱哪出?”程处亮见叛军不进攻,有些懵,不过刚才两轮攻击干掉上千人,战果不错,喝道:“都盯紧了,有机会就干他,照刚才那么大”。
“遵令。”将士们轰然应道。
很快,叛军阵地传来弓弦炸响声,密密麻麻,听着头皮发麻。
程处亮脸色大变,吼道:“防箭!”
将士们赶紧拿起放旁边的盾牌护着,身体蜷缩成一团,躲在壕沟里,壕沟已经挖有一米五深,人趴在里面,又有盾牌,存活率大增,除非箭失垂直落下,否则不能射中,就算垂直落下,还有盾牌遮挡。
一蓬箭雨过后,只有少数几名倒霉的被射中,还不是致命伤,问题不大,大家咬牙坚持,调整好身体继续躲箭。
又一阵羽箭铺天盖地落下,有了上次经历,这次倒霉蛋更少,将士们忽然发现壕沟原来还有这等妙用,士气大增。
箭如雨下,一阵接一阵,杀的大家难以抬头。
叛军刀盾手开始往前推进,接着羽箭掩护冲上来,程处亮看得真切,有些急了,要是被叛军靠近,自己五千人挡不住,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回头看起,一支骑兵冲杀过来,正在加速。
“重骑兵?”
程处亮两眼一亮,对这支重骑兵早就眼红,今天终于可以亲眼目睹起威力了。
一百重骑兵冲了过来,战马都是精挑细选的,牛高马大,爆发力十足,全身披铠甲,无惧刀剑,骑兵也同样包裹的严严实实,人马合一,宛如钢铁洪流,移动的战斗堡垒,气势如虹。
就在叛军即将冲到壕沟时,重骑兵冲过通道,苏定方一马当先,手持两把弯刀,手臂舒展开,任凭战马带着自己往前冲,刀借马力,将靠近的叛军身体切割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重骑兵加弯刀,所向披靡。
苏定方感受到了重骑兵冲撞的力量,敌人一碰就飞,砍在身上的刀跟挠痒痒似得,箭失射中也会被弹飞,只有自己砍杀别人的份,顿时大喜,怒吼道:“兄弟们,跟紧我,凿穿!”
一百重骑兵虽然不多,但像装甲坦克一般滚滚而去,无人可挡,碾压出一条巨大的真空带,锋利的弯刀更是将沿途叛军切割倒下,无一幸免。
不等叛军作出反应,又一支骑兵冲杀过来,顺着通道往前冲,弩失如雨,朝两侧叛军疯狂扑杀过去,本就打懵了的叛军哪里挡得住,纷纷倒下,反应快的赶紧竖起盾牌遮挡,乱成一团。
程处亮见机会难得,兴奋地大吼道:“兄弟们,杀!”
没有了箭失压制,前军将士纷纷从壕沟爬起,端着连弩就打,一枚枚弩失带着大家的憋屈和怒火呼啸而去,割韭菜一般放倒一大片。
叛军更乱了。
冲入叛军之中的苏定方没有回头,也不清楚程处亮在补刀,看到了前方列阵的大批弓箭手,这可是技术兵种,威胁最大,毫不犹豫的一拉马头,带着重骑兵勐冲过去,气势如山岳横推。
弓箭手哪里跑得过战马,顿时如断线的风筝,被狂奔的战马撞飞,践踏,侥幸躲过战马的也逃不脱弯刀切割,重骑兵的弯刀更长一些,只需伸出去,在战马的带动下极具冲杀力,撞上不死也废。
月色下,重骑兵就像是恶魔军团降临,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往前冲去。
“啊――”
“快跑!”
“魔鬼来了!”
弓箭手大乱,掉头就跑,什么都不顾了。
但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何况是速度全开的战马,无数人被撞飞,倒下,践踏而死,重骑兵一路碾压过去,很快杀了个对穿。
苏定方见前面忽然一空,控制战马兜了一圈,再次朝叛军阵地冲杀过去,一边兴奋地大吼道:“重骑兵,随我来,杀呀――”
“杀――”
将士们也兴奋地大吼大叫,紧随苏定方身后往前冲。
这一路过来,大家发现刀砍不伤,箭射不穿,什么事没有,那还怕个屁?
干就完了!
这一刻,士气如狂,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