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don't talk anymore.
we don't talk anymore.
一间小屋子里,传来了悠扬的音乐,墙上挂着“生命万岁”的印刷画。
罗辑正坐在一台双屏幕的电脑前,看着大屏幕上的mv。难得有这样的悠闲时刻,怎么也得好好休息一下,他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
“噗噗噗!”
罗辑擤完鼻涕,将手中的纸巾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最近的天气时好时坏,一不小心就得了感冒。但感冒也阻挡不了抽烟,随手拿起搁在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轰!轰隆隆!
房间突然出现剧烈的爆炸,巨大的热浪席卷而来,眼前的电脑一瞬间四分五裂,罗辑的身子被掀飞,重重砸在地面。
巨大的痛苦瞬间淹没理智,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取而代之的是人类的应激反应。他拼命地嚎叫,期望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取得帮助。
“昂昂昂。”
罗辑痛苦地嚎叫着,但是吐出的鲜血有一部分卡在喉咙,声音出来后就变成了“呜呜呜”的声音,像是小孩受委屈后的啼哭。
剧痛让罗辑有些恍惚,失去了对时间的清晰感知,大概一分钟,又或者五分钟,身体逐渐适应了疼痛,理智占据上风,开始检查身体。
他的脸是朝上的,往左一转头,发现左手已经断裂,往右一看,右手还好。抬起头想检查双腿,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去感知,可是却感觉不到双腿,可能是脊椎出现了问题,影响到了神经。不过最严重的是右眼,被某个电脑零件刺穿,鲜血淋漓。
罗辑的身体温度过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求生欲望驱使着他,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个翻身,右手撑地,整个身体往前用力。准备爬到门边打开门向别人求救。可是还不到半米,整个身体又倒了下来。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激灵一下,罗辑清醒过来。失血过多导致寒冷失去知觉,在基因本能的指导下,身体无意识痉挛颤抖迅速产生热量。大脑逐渐清晰起来,对身体的感知也慢慢回来。
身体下的温热液体是什么?
“艹,艹,艹。”
随着电灯的破碎,整个房间里,只有一盏应急灯散发出淡淡的绿光。
罗辑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血,竟然会流得如此之多。他大腿上的动脉被扎破了。此刻已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可笑的是,生物的求生本能在做着最后的努力,颤抖让体温快速恢复,激素快速分泌,大脑彻底掌握身体,剧痛紧接着袭来。
这就是回光返照吧,一个人清晰地面对死亡,可真tm让人绝望与痛苦!
人在面对死亡时,绝对不会像电影里描述的那么淡定,至少罗辑是做不到。身体上的痛苦不断地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人类的求生本能,让各种负面情绪充斥着大脑,沮丧,失落,恐惧……
“啊!啊!啊!”伴随着又一次噩梦,罗辑从睡梦中惊醒,背后已是一身冷汗!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个噩梦如此清晰,罗辑就像身处最寒冷的深海,一遍遍体会死亡时那最刺骨的阴冷与痛苦。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右眼,才发现右眼完好无损。
可感觉却是那么真实,前世被爆炸残片弄伤的右眼,跨越时空让这会的他感受到阵阵隐痛。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一世的家里。
这是典型的米国底层人士,一家三口住在一辆房车上。
在房车的入口处,有一张床。妈妈萨米平时睡在这儿。再往前,走廊两侧是厨房、衣橱、冰箱、卫生间。在这辆房车的最后,还有一张床,那是他和他的弟弟查基睡觉的地方。床头摆满了各种乐器,衣物,书籍,各种杂物。
母亲萨米听到了罗辑噩梦惊醒的声音,她走了过来,一脸憔悴,但还是露出笑容:“菲力,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菲力,是罗辑今生的昵称,是家人之间的亲昵称呼。
“是的,妈妈。这个噩梦就像诅咒一样困扰着我,挥之不去。”罗辑心有余悸地摸着胸口。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医生说了,这是因为头部受到了撞击,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过段时间就会好!”母亲萨米嘴上说着不要紧。但紧接着又开口:“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不用看医生了,他们也检查不出来什么,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重活一次,罗辑很担心自己的健康状况,出于担心找过医生,隐去细节之后,他向医生描述过自己被爆炸炸死的噩梦。各种检查都做了,但没有任何发现,医生只能归咎于心理问题。
“那你赶紧起床洗漱,顺便叫一下你弟弟,你们待会儿还要去上学。我去做早餐了。”说完她就匆匆忙忙走向厨房。
罗辑望着身边还在呼呼大睡的弟弟查基·斯洛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醒他。然后起床走向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思绪回到一个星期前。
一周前,前身出了一场车祸,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因为头部先着地,昏迷了几十分钟。等送到医院后,华国青年罗辑就已经穿越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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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穿越过来了,但没完全穿越过来,前世的任何记忆都没有,带过来只有死亡前最后的那些画面和声音。
现在他的名字叫菲利克斯·斯洛特·罗。斯洛特中间名是母亲的姓氏,罗是父亲的姓氏,中文名叫罗辑。
他的父亲大卫·罗是米国的华人,康奈尔大学的助教。母亲萨米·斯洛特年轻时和一帮子嬉皮士到处流浪。
两人有一次在格林威治村的酒吧相遇,看对眼后两人就搞到了一起,结果母亲怀孕,很快,两人就结婚,没有让罗辑沦为私生子。
罗辑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遗传了他父亲的褐黑色。肤色是父母双方的平均水平。
面部轮廓遗传了母亲的高加索人特质,高鼻梁,颧骨较高,深眼窝。从整体来看,他的外貌更偏向华人,但能够明显看出混血特征。
16岁的他,身高178,看上去比同龄的白人更年轻,他不是莱昂纳多那种顶级的脸。但也妥妥地是个帅哥。只不过两人的气质差异很大,莱昂纳多是那种阳光大男孩,嗯,年轻时的莱昂纳多。罗辑则是那种高冷型的。
这种气质的形成是有原因的,前身父亲大卫·罗在世的时候,他作为大学助教,有着稳定的收入,让一家人能够住在纽约的格林威治村,生活富足,安全也有保证。萨米成为母亲后也丢掉了年轻时的坏习惯,安安静静地当起了家庭主妇。
然而,幸福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罗辑小时候,他的父亲死于一场意外,他的母亲萨米没什么文化,也不喜欢去工作。
在房屋贷款快到期之前卖掉了房子。十多年过去了,他们的生活越来越糟糕,现在只能住在纽约郊外的一片荒芜的工业区,一群嬉皮士建立的房车营地处。
在罗辑的华国思维看来,萨米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在米国,单亲妈妈找份稳定的工作,养活一家三口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米国六七十年代时,嬉皮士运动,make love not war运动导致米国传统家庭观被打碎,加上女性权利的兴起,离婚率暴增。
政府部门、各种福利机构,基教团体开始对单亲母亲有着大量补贴,只要找份工作,租房子住,在治安稍微好的地方生活真的不难。
罗辑的外婆奎妮·斯洛特,是个嬉皮士,母亲萨米有样学样。年纪轻轻就过起流浪的生活,根本不愿意去工作。
在单亲妈妈住房补助70%的情况下,萨米为了省下那30%的房费和水电费,三人就住在十年前用卖房的钱买的房车里面。
一家人平时就靠单亲妈妈的补助,各种社会福利,远在芝加哥嬉皮士营地生活的外婆奎妮·斯洛特的不时接济,加上萨米平时的坑蒙拐骗,一些不用交税只收现金的零工,维持着家庭的生活。
这可真是坑娃啊!
想一想这种环境,每天出门看到各种流浪汉,毐品与暴力,坑蒙拐骗无处不在。加上萨米又不是个好榜样,只知道宠爱,而没有严加管教,罗辑能长成什么样子。
平时去超市偷东西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和学校里面的朋友用假冒伪劣的手表冒充名牌去骗人,装成滑板少年去碰瓷,贩卖盗版录像带,手持来源不明的非法武器抢劫外地人……
罗辑能安然活到现在并且没经受牢狱之灾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见鬼,菲利克斯,你这是干什么呢,上厕所这么长时间,赶紧出来吃饭。还有查基,快点,再晚要赶不上校车了!”母亲萨米大声吼道。
“来了来了!”罗辑从回忆中抽离,飞快地洗漱了一番后,来到了厨房。
弟弟查基已经拿起母亲萨米做好的三明治吃了起来,罗辑顺手就是一记轻拍脑袋:“查基,我说了多少遍了,刷牙洗脸后才能吃饭,你在做什么?”
“还不是看你在卫生间一直不出来。”弟弟查基小声地嘟囔着,但还是乖乖地走向洗手间。
弟弟查基看上去傻乎乎的,不太聪明的样子,他有着一定的智力缺陷,这跟萨米和她那个不知前几任的男友有关。
当时两人混在一起,烟酒飞叶子不断,萨米过于混乱的生活,不出意外地在一次意外后怀孕了。这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出力的男人在纠结了几个月后,跑得无影无踪了。
人生重大抉择面前,有基教背景的萨米考虑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生下来,那个孩子也就是现在的查基,等查基大了后才发现大脑有问题。
萨米忙着准备早餐,三明治加煎蛋加蔬菜。罗辑一边和老妈说着话,一边帮忙做饭,期间提到外婆奎妮让一家人搬回芝加哥老家的事情,罗辑说考虑考虑。
过了一会儿弟弟查基出来,房车实在太小了,连一个餐桌也摆不下。一家人只能移到床边的桌子上吃了起来。
罗辑草草地解决了早饭,叫上查基,带上午饭,然后招呼上住在房车营地的几个同校学生,走向不远处的校车站点。
破败荒废的工业园区,一个个房车和帐篷居于其中。灰蒙蒙的天空让整个营地看上去更加荒凉,地上随处可见的针头,垃圾,杂乱无章。
一群流浪汉聚在一个燃烧的铁皮桶面前取暖,他们还拿着一只索诺拉蟾蜍,相互分享舔食,两个嗨起来的人,相互扭打在一起,周围全是起哄的人。
罗辑早已见怪不怪。这里日常最不缺的就是毐品与暴力。这个营地刚开始一群嬉皮士满怀憧憬与希望布置的装饰品,也因为长年的风吹雨打破旧不堪。
母亲萨米口中反抗资本主义的嬉皮士理念。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之下,再也没有了田园与诗意。
一阵风吹来,周围的人都是瑟瑟发抖。2006年10月的纽约,天气已经很冷了。妈妈萨米特意叮嘱让罗辑和查基换上的秋裤,起到了很好的御寒作用,让这个冰冷的清晨多了些许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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