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千水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兴奋起来,将鸡、肉、好酒端上桌,一家人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眼眶都红了。
地里刨食的人,一年到头来也吃不到几次肉。
所以刚才被富贵弄脏弄乱了一桌好菜后,于家人一直是愁眉苦脸的。
现在看到被还原的美食,喜悦之情满到要溢出来。
于千水举着酒杯抿了一口,再一次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于枝枝笑着说:“好在我听到敲门声就觉得不对劲,于是用了师父教给我的障眼法,把重要的肉菜都弄走藏好了。”
“那小胖子吃的是什么?”于明风好奇地问。
于枝枝有些心虚:“大概是土吧?”
而此时,在通往叶家的官道上。
刘春兰抓着中年男人的一边耳朵,气鼓鼓地向前走着。
小胖子富贵根本不管什么骗不骗的,吃肉吃到饱的他哼着歌跟在后面。
突然,他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搅,蹲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大声哼唧起来。
刘春兰赶忙抛了儿子,回头紧张地看他:“哎呦,奶的乖乖,你这是怎么了?”
富贵被她晃得难受,破口大骂:“老婆子,你再晃我,我打死你!”
刘春兰放开手,低头盯着富贵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富贵忍不住了,“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刘春兰躲闪不及,只堪堪让开了那张发胖的老脸,剩下身上被吐了个遍。
今天为了在于家人面前撑面子,她戴上了自己平日里不舍得戴的银簪子,穿上了新裁的衣服。
结果现在啊,她是没借到钱,又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春兰顾不上臭不臭,坐在地上嚎得撕心裂肺。
突然,她斜眼瞥到富贵吐出来的东西,愣是直接吓傻了。
看着地上,哪里是什么香喷喷的烧鸡,肥腻腻的大块肉?
竟然是一地鸡毛、猪毛、鸡嘴、鸡粑粑……
都是一堆连吃不上肉的庄稼汉看不起的垃圾!
富贵看清自己吐出的东西,害怕地瘫在地上哭起来。
中年男人看着这一老一小令人作呕的样子,转身就走。
“麻的,事情都没办成,还有脸哭!”
结果他刚走出去不远,两个捂着鼻子的衙役就一左一右拦住了他。
“你是叶兆兴吧?”
中年男人谄媚又害怕地笑着:“唉,是小的。不知二位官爷这是……”
矮个子衙役向高个子衙役招手:“是他,带走!”
高个子衙役应声,上前将叶兆兴两臂反剪到身后,押着他向群县的方向走去。
刘春兰一看,也顾不上哭了,赶紧跑过来问道:“两位官爷,我儿子这是犯了什么错啊?”
她一来,臭气熏天,两个衙役赶紧后退。
“我们怀疑叶兆兴和一起杀人案有关,所以他要和我们去县衙接受调查。”
杀人案?
刘春兰的腿软了下来,叶兆兴脸上的挣扎也消了下去。
此时又吐又哭的富贵早已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但他被衙役脸上的表情吓到,竟是生生吓尿了。
既然已经办完了事,衙役实在是不想久留,便留下了这一老一小,也不顾叶兆兴跟不跟得上,带着他快步离开。
“真晦气,老子晚上还想喝点儿美酒呢,结果被派来捉人。”
“谁说不是?本来今天没事了,我可以和媳妇好好温存温存。现在满身臭味地回去,媳妇让不让我进家门都不知道呢!”
高个子衙役越想越气,一脚踹在了叶兆兴的腿窝上,把他踹得向后一倒。
“快起来,我们赶紧走!”
没等叶兆兴站起来,高个子衙役又泄愤似的踹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踹归踹,现在天色已晚,他们还得赶紧把嫌疑犯带回衙门去。
于是他低头伸手,想要将叶兆兴拉起来。
却没想到眼前寒光一闪,一柄极细的小刀刺入了他的喉咙!
“呃!”
高个子衙役捂住伤口向后倒去,眼里写满了恐惧的情绪。
矮个子衙役听到声音紧张地看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刀穿胸,血溅当场。
叶兆兴缓缓起身,啐了一口鼻子和嘴里的血腥气,扔下刀伸手掏了两具尸体口袋里的钱袋子,将身上衣服沾血的地方拿树叶擦干净,趁着夜深人静,赶紧抄小路逃走了。
只要能逃到码头上,那里就有人等着接应他。
到时候,他就能摆脱叶家的控制,走上大富大贵之路!
夜风微凉,一个醉鬼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走在小路上。
“哎呦~嗝~我怎么又喝多了,回头婆娘怕不是要揍我……”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一个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再起身时,血腥气冲入鼻腔,直接将他从酒醉中唤醒。
他抬头一看,月光中两个衙役的尸体已经僵硬,虽然是一刀致命,但是看上去死前还是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醉鬼“嗷”一嗓子叫出来:“死人了,死人了!衙门的官爷死了!”
……
第二天一早,于家人是被急迫的敲门声唤醒的。
“来了!”
于千水下地穿衣,揉着眼睛开了门,却在看到来人时当场愣住。
天刚蒙蒙亮,一群衙役拿着火把带着刀,脸上明晃晃的都是煞气。
领头的捕头问道:“请问这里是于千水家吗?”
于千水点头:“是,我就是于千水。请问各位官爷这是……”
捕头冷声道:“我是群县宁捕头,昨晚有两名衙役逮捕杀人嫌疑犯叶家叶兆兴时被他杀害,我们已经派人追捕他的母亲和儿子。听秋果村村民说,昨晚他们三人曾经来你家里闹事,所以我们便来例行询问一下,你和叶兆兴是什么关系,可和他们有什么联系?”
三条人命?!
于千水吓了一跳。
“爹,怎么了?”
于大壮的声音响起,于千水转头一看,发现除了龙凤胎外,全家人都起来了。
于千水摇摇头,稳定情绪道:“我原是叶家人,应该算是叶兆兴的堂叔。但是我自二十余年前与叶家人起了冲突后,便自愿放弃祖姓,搬离叶家老宅,和叶家断了所有关系,并不知晓叶兆兴都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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