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出行,几人各有各的任务。
苏酌的任务是参加北皑大陆的武榜大比……能不能拿下魁首另说,起码要在榜上有姓名。
她的身法到了第三重境界,想要找到辅佐身法的冰霜灵源收为己用,也是前往北方寻觅或购买的机会更大,走这一趟不亏。
至于几个师兄,似乎是有任务的,但苏酌很怀疑他们的本意只有想提前出门搞事。
话说回武榜,这大陆级别的武榜与对战殿中的随意不同。
作为北域的盛事,无数目光盯着这场赛事。
一旦在武榜中崭露头角暴露实力,除非当真实力超群,否则被看透底牌以后,再参与其他武榜遇上强敌便胜算不大了。
历史上能够拿下多个榜单魁首的修士并不多。
在传送阵间周转几番,苏酌踏出商行的门槛。
经由几重传送阵,他们的身份就变了。
平平无奇的中域小势力出身。
小势力是真的,如果有人要调查,他们的身份也是真的。
神宗弟子的身份固然显耀,但是必定会招致更多注意,无论是艳羡的还是饱含敌意的。
如果不想在师长的管束下出行,就要尽量低调。
苏酌忽然想起什么,在心中对小剑道:“你看,行走江湖,埋名隐姓在所难免,万一有人想杀我……”
小剑:“……那又怎样?有域主印信在,只要你不主动找死,想出事都难。”
苏酌:“我怎么会主动找事?”
她都这么低调了。
小剑:“……”
苏酌好像在说真话,为什么它有种很难相信的感觉。
平北城地处北域,占地辽阔。
气温骤寒,路上行人稀少。
这传送阵到达郊外,距离王城最繁盛的中心还有很远距离。
修士有灵气护体,并不畏惧这般在凡人体感下冰冷的天气,几人穿着单薄还没感觉,发觉路过的人都衣着厚重才觉得有点格格不入。
路过成衣铺,几人入乡随俗换了厚重的大氅。
苏酌身上是一件斗篷,七师兄手贱把她的帽子盖上了,顿时雪白柔软的绒毛挠在她脸侧,衬着白皙的面孔很是可爱。
她难得不穿宗内的制服,气质间偶然流露的冷冽也被压了下去,宫河看了忽然笑道:“大小姐。”
苏酌一头雾水,他想了想又补充:“还真有大小姐的样子。”
看苏酌这副模样,没人会怀疑她不是倍受偏宠的后辈。
宫河有种把师妹养大的成就感……可能师兄养大他们也是一样的吧!
谁说他们不靠谱的?这不把师妹带的不错吗?要修为有修为,要相貌有相貌,这水平什么世家都羡慕不来。
阎巍然道:“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老六本来就是我们的保镖。”
宫河权当师弟在夸自己的修为了,安排道:“马夫的位置就留给你了。”
不等阎巍然抗议,牧誉舟立即说道:“我怎么办?我当表少爷?”
宫河:“你当孙少爷。”
牧誉舟冷酷道:“……我要闹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了很远,周围的人迹愈发稀疏。
宫河多少有些趋吉避凶的手段,带路理所当然由他来,苏酌还是很放心的。
又走了一段,宫河若有所思道:“走这条路到城内约莫要用两个时辰,途中会遇见大好机缘……可能有点危险但不多。”
苏酌听见“大好机缘”顿时就心动了:“走。”
几人不约而同加快脚步。
阎巍然问道:“什么机缘?”
宫河:“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牧誉舟:“不是你算的?”
宫河不屑道:“我要是能无所不知还在这?我直接当域主去了。”
当然是第八域的。
有师父在,他还没有谋权篡位的胆子。
苏酌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毫无障碍地融入了这种到处找刺激的氛围。
出门在外,总是有点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不过就算不用域主印信,师兄们给她塞的保命法器也不少,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宫河所说的走向城内的路,越走越荒凉,然而周围不断路过的气息却在变多。
苏酌逐渐相信了是真的有机缘,不是乱说。
可能是境界的原因,适才在街道上她毫无所察。
到了这个位置,远处隐约的异状就很明显了。
阎巍然感慨:“这根本是南辕北辙啊,往森林里走。”
牧誉舟:“两个时辰不会是因为往返要两个时辰吧?”
宫河不肯定地答道:“可能是一个时辰?”
往林中走去,偶尔传来的讨论声越清晰。
“不知是哪位尊者留下的……近几年似乎出现过多次了,不过我们遇上也真是巧啊!不巧的是我们并非刀修!”
“看看热闹也是好的,说不定会有所领悟呢!”
“道友不必抱希望了,那刀碑连真真正正的刀修都无法看透,我们这些人就更没有可能了。”
“我倒听说过有些人想将那刀碑带走,不过竟然完全无法靠近!一旦接近便会被刀意攻击,我至今还没见过在那刀意下全身而退的人!”
丛林深处,纯白的石碑几乎融入了雪色,然而上面鲜明的威压却让人难以忽视。
只有修为较高的修士,才能站得距离近些许。
到达刀碑周边,苏酌没有往前走太多,不过周围尽是比她年长的修士,注意到她的同时,她的身影被几位同行的少年隔绝开。
看清刀碑当中的刀意的一刹那,苏酌站定在原地。
石碑周围熙熙攘攘。
苏酌耳边却仿佛分外安静,只有隐约的意念仿佛与石碑上的刻痕连通。
几息后,苏酌压下自己灵海内险些外露的威压,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师兄我们走。”
灵海内的飞刀有些躁动。
她偏了偏头,往外走去。
阎巍然眉头一动:“师妹你……”你这么快就悟完了?!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就算刚才明明白白觉察到那股威压他也未必敢信,但是是自家师妹,那还算正常。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件正常的事,然而震惊的神色还是很诚实地从他眼中冒了出来。
宫河当机立断地捂了七师弟的嘴打断他的话,揽着他镇静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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