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了饭，就要睡觉了。
周绍林把姜如带到她的房间，“妈妈知道怎么洗漱吗？”
姜如点头，“知道，刚刚电视剧里有！”
说着，她就比划了一下刷牙的样子。
“妈妈真聪明！”周绍林夸奖了一句，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电视剧还是有用的，至少让妈妈知道了怎么洗漱。
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就在一边站着看着。
他心里的预感果然出现了。
只见姜如拿着牙膏看了半天，看得周绍林都准备帮她动手时，她终于动了。
她拧开了牙膏盖子，然后手握着牙刷，对准刷头上用劲一挤。
于是，周绍林就眼睁睁地看着半管牙膏就这么被噗地挤了出来，然后从牙刷上啪嗒一声掉到了洗脸池里。
他右手捂着眼睛，叹息一声。
我就知道。
姜如低头瞧了一眼掉到水池里的牙膏，又看了看只有一点儿牙膏的牙刷，毫不迟疑地就用牙刷去蘸。
周绍林忙拉住姜如的手，苦笑了一声，“妈妈，不用这么多。”
姜如疑惑地看着他。
周绍林只好把牙刷拿过来，示范道：“妈妈，挤牙膏的时候，轻轻地挤，这么一点儿就可以了。”
说着就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她。
姜如接过来，另一只手就去拿牙膏。
周绍林霎那间就与她想法相通。
“妈妈，这么多就够了，不用再挤了。下次你来挤好不好？你快刷牙，把牙刷放进嘴里。这样……对！就这样！”
“妈妈真棒！对！”
“继续。妈妈做的很好。”
“嘴里的泡泡太多了，就吐出来。对！妈妈太棒了！现在喝一口水。”
“别咽！别咽！吐出来！对！就这样，全吐出来！好的！妈妈太棒了！”
“来，再刷一刷，就是这样。”
“再漱口，吐出来，不能咽！”
“好的！妈妈真棒！”
终于，刷完牙了。
周绍林感觉明明是冬天，他却热得满头大汗。
他在想，怎么感觉这不是自己妈，是自己刚生的女儿呢？
我小时候有这么麻烦吗？
周绍林忍不住回忆自己的幼年时期，可是没有什么记忆，最多的记忆就是保姆了。
回过神，看到姜如在抹自己脸上的泡泡，他连忙阻止。
又教她用洗面奶洗脸。
至于柜子上那一堆他不知道用法的机器，他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作为一个男生，他会用洗面奶和护肤品已经是很讲究的了。
一步一步教姜如洗脸擦脸，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周绍林看到乖乖坐在床上的姜如，看到她身上穿的还是自己之前买的衣服，不由扶额。
忘记洗澡了。
可是他虽然是儿子，但是也是个男的，怎么教妈妈洗澡？
这个时候，他有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妈妈失忆了，对于男女观念是不是也变得薄弱了。
他突然很庆幸，现在是冬天。
如果是夏天，万一妈妈感觉太热了，直接脱掉衣服。
那场面……
思来想去，周绍林想起好像有专门教小朋友穿衣服和洗澡的动画片。
“妈妈，你乖乖坐在这儿。我马上回来。”说着就从书房找到了一台电脑回来。
找到了视频以后，他说：“妈妈，你看这个。”
姜如蹙眉，“这个不好看。”
周绍林无奈，妈妈已经知道好看和不好看了？
“妈妈乖，看了这个，我给你买糖好不好。”下意识的，他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开口哄姜如。
“什么是糖？”
“糖就是甜甜的，很好吃的东西。你乖乖地看完，我就给你买好不好。”周绍林耐心解释道。
姜如想了想答应了，“拉勾。”
毫无疑问，这是从下午的电视剧里学的。
周绍林看她伸出小手指，赶紧和她拉勾。
姜如看完了动画片以后，周绍林便问：“妈妈看懂了吗？”
“看懂了！”姜如点头。
见她一脸我懂了的样子，周绍林表示。
看来是没太懂。要不再看一遍？
不过，逼她再看会不会不高兴？
思索了一下，周绍林便拿了睡衣，带着姜如进了浴室。
“那妈妈示范一下好不好？”周绍林说。
姜如迟疑了一下，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动手。
周绍林只好又说：“刚刚我没太看懂，妈妈给我示范一下好不好？”
“好。”这次姜如果断答应了。
然后，她打开了喷头。
冷水一下就喷到了她的头上，她尖叫一声，躲到了周绍林的背后。
周绍林一惊，忙拿了毛巾给她擦脸。
他竟然忘记了出水的位置在头上。
该死！头上的纱布都有些淋湿了。
不会出问题吧？
周绍林满脸懊悔，自己怎么没有考虑周全？
他忙一点点地给姜如把水擦干了，然后教她换了衣服。
在姜如换衣服的时候，他在门外担心得要死，怕她不知道怎么穿。
“妈妈，你穿好了吗？”周绍林已经是第四遍问了。
衣服是浴袍式的，穿起来很方便，套上就是了。
姜如穿上衣服，翘着二郎腿。
姜如冷笑。
门外，听见里面没动静，周绍林原地踱步。
“不会摔倒了吧？又摔到头了？我要不要进去看看？”
姜如开了门，大声道：“儿子！”
周绍林看到完好无损的姜如，松了一口气。
“妈妈你坐好，我给你换药。”
医院配了药和纱布，以防万一。
周绍林剪开姜如头上的纱布，看到里面没湿，心下一松。
没湿就好。
看来暂时不能让妈妈洗澡了，等之后再说。
反正是冬天，半个月不洗澡都没关系。周绍林想到这个的时候，出现了一种隐秘的幸灾乐祸的情绪。
妈妈以前每天要洗两次澡，如果中间换衣服，说不定要洗三次。
如果记忆回来了以后，知道自己半个月没洗澡，不知道会不会疯掉。
姜如看到周绍林莫名出现了愉悦的笑容，看起来像个小狐狸一样。
她有些好奇，
十一拍马屁道。
十一默默地看了看姜如的形象。
嗯，宿主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