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刘氏觉得姜如怕是中邪了，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件事。
哼！以为在别人面前要钱，我就会给你吗？做梦！想都别想。
到了她口袋里面的钱怎么可能再拿出来？
“关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姜如不敢置信地退后了两步，身体更加摇摇欲坠。
她双眼含着泪水，要落不落，惹得人怜惜。
旁边的客人看了，便主动开口劝说：“关娘子，一两银子可不少，你借了人家的钱，还是好歹还一些吧。你看看她们娘两个瘦的。”
听到这话，秋儿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她扶着姜如的手忍不住冒汗，心里有了一点儿期待。
说不定今天能要到钱。
可是马上，关刘氏的话就让她的心再度下沉。
“呸！谁欠她们钱了？我家里又不是没钱，怎么会借她的钱？你看看她这穷酸样子，像是有钱的吗？”关刘氏给姜如泼污水。
她可是再了解梅家娘子不过了，脸皮薄得很，一紧张，嘴上说话都不利索。
她来要钱，还不是任由她摆布。
关刘氏眼里闪过算计的神色。
一两银子可不少，干脆趁着这次把这一两银子抹了，到时候去打一对银丁香给闺女。
果然，客人听了关刘氏的话，顿时狐疑地看向姜如。
姜如穿的衣服虽然不算是破烂王但是却可以看出旧得很，都已经洗得褪色了。
秋儿抬头望着姜如，满脸担心。
果然，姜如像是被关刘氏镇住了，张着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秋儿双眸闪过失望，她扶着姜如的手臂，“娘，我们……”
可是却不想，她才一开口，就见着姜如猛地喷出一大口血。
由于关刘氏站得近，那口血直直儿地喷到了她的脸上。
关刘氏哪里见过这个阵仗？顿时懵了，都没想起擦血。
“娘！”秋儿尖叫，双手颤抖着去擦她嘴边一直往外冒的红色血液。
姜如摆了摆手，满脸灰白之色。
“关娘子，你不用给多了，就给我们娘俩十文二十文就是了，我们娘两个这两天已经断了粮食。”
秋儿颤抖着，还想给她擦，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她的袖子都被姜如的血液浸透了。
关刘氏听到还钱，顿时清醒过来，气急败坏地大叫一声，“你个遭瘟的jian人，你还想让我还钱！你喷了我一脸血！我没让你赔钱就算不错了。”
旁边的客人看到姜如吐血，吓得连忙逃开了。
因为外面的声音很大，巷子里住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就连外面街上路过的人都来看热闹。
姜如垂眸，人多了才好。
“关娘子，你借了我家官人一两银子，那可是一贯钱啊。也不说多的，你好歹给我们还几文钱，让我和秋儿有口吃的吧。”
姜如说话的时候，嘴边上的血一直没有停过，她的衣襟红彤彤的一片，看着很是吓人。
“娘！娘！你吐血了！我们先去看大夫！我们先去看大夫好不好？”秋儿六神无主地拉着姜如，想要把她拉着去医馆。
却不想，她一用力，姜如就跌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秋儿被吓坏了，连忙去扶姜如。
她嘴里语无伦次，“娘！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都是我的错，我把娘拉倒了。娘，你快起来，你快起来，我们去看大夫。”
姜如苦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瘦瘦的脸，“傻孩子，我们哪里还有钱看大夫？你早上请大夫的钱我们还没给呢。”
她忘记自己手上都是血，一模秋儿，顿时让秋儿满脸血。
也幸好秋儿满心担忧，没有注意到。
秋儿眼泪大颗大颗地流，手不停地给她擦血。
“娘，我们先去看大夫，呜呜……我们先去看大夫，我去跪着求他，他肯定会救你的，呜呜……”
姜如也有些懊恼。
秋儿又扶了姜如几次，都扶不起来，她眼泪更加停不下来，六神无主地四处看。
看到附近几家人从门里面伸出头偷看，她双眼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
“张婶子，蒋婶子，你们帮帮忙，帮我把娘送去医馆好不好？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说着，她就跑过去求她们。
可是还没走过去，门就关上了。
秋儿接连敲了五家门，都没人应。
他们都有人在家的，刚刚还在偷看的，可是现在连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秋儿顿时绝望了。
她回到姜如身边，带着哭腔对关刘氏说，“关婶子，你帮帮忙好不好，你帮帮忙好不好，你把我娘送过去吧，我们不要钱了，我爹借给你的那一贯钱都不要了！”
关刘氏听到她说不要那一贯钱，眼珠子转了转。
不过看到旁边的客人，她心里就来气。
“谁欠你钱了？谁欠你钱了！你们有借据吗？呸！呸！你们快走！赶快走！真是晦气！喷了老娘一脸血！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病！”关娘子嫌弃地摆了摆手，拿着手帕狠狠地擦脸。
她突然想起自己借钱的时候，都没有写过借据，也没有人看到过，所以根本不怕人要钱。
秋儿还准备说些什么，关刘氏就大声说：“你快带你娘回去！别赖在我这儿，我可没钱施舍给你！你们再不走，我就去衙门和你爹说！问问他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这话一出，秋儿下意识看向姜如。
果然，姜如生出了退意，秋儿不由心中失望。
不过她也没时间考虑这个，她看到姜如还在吐血，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围围观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帮忙。
秋儿不指望他们帮忙，只好一边哭一边努力把姜如扶起来。
“娘，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我不明白，娘，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别人遇到困难，爹都会去帮忙。可是娘，为什么我们遇到事情，爹都没来帮我们，也没有别人帮我们。”
姜如听到十一在她的脑子里狼嚎鬼叫，脑袋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