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让你抢我娘亲呢。”
谢池吃着糕点,然后又给紧张的不敢伸手的宋氏拿几块。
闻言,糕点也不吃了。
宋氏在交谈间,渐渐放松了下来。
江亦安没有什么架子,说的也是通俗易懂的,没有读书人的清高。
知道他们也不懂那些,于是分享了自己知道的一些趣事,不仅是谢池,就连宋氏,好些时候都乐不可支。
宋氏不由心中感慨,难怪池儿会一直这么夸奖江公子,原来是真的有原因的。
......
因为谢景砚的身体不好,又有之前几次失败中途退出的经历,这一回,谢家人都很忧心。
特别是谢父和宋氏。
宋氏甚至想要带着谢池去寺庙,给谢景砚祈福。
当然,这一举动,被谢父制止了。
谢父的原话是,景砚还在考科举,祈福的事要不就是在考科举之前,要不就是考完科举之后,现在贸然外出,万一碰上什么事,哪能让他放心。
不只是他,景砚就算是真的把这场考试撑了过去,听到他们不在,心里也不好受。
听了谢父的劝阻,宋氏也消了心思。
带着谢池,整天奔波在南阳县和叶水村中。
谢池不爱去南阳县,好吧,也不是不爱,就是以前到南阳县,南阳县里的东西,要比他们一个小村庄,多上很多,每一件,都让他看得移不开眼睛。
但是,去南阳县每次都要坐牛车,哪怕是南阳县里的包子,小馄饨,都没有办法让谢池觉得这段路不无聊。
“今天,你景砚哥考完就结束了,我们到考场外等他去。”
景砚真的坚持过来了,宋氏的心中既有对谢景砚的担心,又忍不住有了期盼和激动。
她知道景砚才学好的,她知道的。
以前,只是因为身体束缚住了谢景砚,让他郁郁不得志,那么几次考科举,都无功而返。
特别是叶水村的人。
叶水村小小的村子,里面的矛盾却多,宋氏本来就是外乡人,融不进去叶水村,谢父也是在南阳县当账房先生,有固定的收入,久而久之,他们与叶水村别的人家关系并不密切,但是不密切,暗地里眼红她宋氏嫁的好,眼红谢父当县上账房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所有人都不希望他们谢家好,明里暗里说一些酸话。
她生出谢景砚,被大夫说这个孩子,先天不足,而她又坏了身子,无法再生的时候,别人说谢永顺娶到她,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娶了一个扫把星进门,以后连香火都没办法传下去。
也有人在暗地里撺掇谢永顺,要把她休了,重新娶了个别的健康的妻子。
宋氏能做的,只有抱着谢景砚的襁褓哭泣。
幸好谢父是真心喜欢宋氏,也是真的喜欢她,把那些说闲话的村民,全部赶了出去。
景砚还没考科举的时候,就有好多村民,到他们面前,说读书有什么用,说他们心比天高,真的想让谢景砚当个官人老爷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
景砚考科举的时候,有了夫子的夸奖,村民哪怕不想,也觉得谢景砚有很大概率考上,所以不敢在宋氏面前说酸溜溜的嫉妒的话,甚至有人,为了讨好谢家,讨好未来的秀才老爷,有人不断在宋氏面前夸奖自家的闺女,也有带着鸡蛋过来送礼的。
宋氏到底没有被叶水村人这么热情对待过,不过也没有收他们东西。
大家得到粮食也不容易。
可,这热情的嘴脸,在景砚身子虚弱,无力坚持做题,被抬出考场的那刻,换了模样。
耳边的全是嘲笑声,不只是对她,还有对谢景砚的,认为谢景砚就是一个病秧子,一辈子都得被药吊着了。
没有公子哥的命,却得了公子哥的病。
那是宋氏最黑暗的一段日子,也是在那时,在心里,彻彻底底把自己和村里人划清了界限。
本来就不是很有关系的人,她应该庆幸,自己早早看清了周围人的面目,不然真的被哄骗了,找不着北了,恐怕她会后悔莫及。
在没有遭遇更大的损失面前,及时止损。
这一回,景砚一定会让别人好好看看,所遭受到的侮辱和诋毁,只会变成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打在那些人的脸上。
“爹,娘。”
哪怕在拥挤的人群中,谢景砚依然是鹤立鸡群的那个。
只是他的面色异常苍白,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之色,脚步踉跄。
“池池,别靠近我,我身上的味道不好闻。”
考场没有地方沐浴,成天闷在号棚里,还有靠近的臭号,虽然天气不热,但味道绝对算不上好闻。
谢父这时候展示了当父亲的安全感。
直接把谢景砚背到了背上。
宋氏也是风风火火的。
因为怕来回不方便,颠簸对景砚的身体有影响,谢父在谢景砚考完出来的这一天,直接在客栈订了一间房,可以让谢景砚好好睡一觉,然后再端上热水桶,好好洗一个澡。
这几天,谢池和宋氏来来回回的,谢父不是不想订房,奈何囊中羞涩,他们还要生活,银钱都要用在刀刃上。
这回订的房,谢池也享受到了。
不过,要他说,这还没有江府的一个厢房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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