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看出便宜妹妹的心思,她也没有推辞,而是慎重对待:“在燕家的事情上,谢危绝对可信。你不用怀疑他。”
她同姜雪宁一番长谈,方知层霄楼的剧情被和谐了。
燕临不如剧里的两世与姜雪宁形影不离,就没有约她去层霄楼。姜雪宁没亲眼目睹谢危杀人的场面。
而且因她提供的名单,翰林院两个薛家的钉子提前被谢危拔除了。也没有姜雪宁被罚站闹罢课的事情。
谢危忙着处理这些人,连琴课和文课也一推再推。这些天姜雪宁入宫都在学调香,作画读诗这些雅事。
她放在盒子里的纸条若是谢危能领悟,怕是剧情又得发生变化。姜雪蕙叹口气,以不变应万变吧。
姜雪宁犹豫道:“你真要同谢先生成亲吗?你喜欢他吗?”
姜雪蕙捂住脸,道:“不不,昨天是误会。父母亲和我都不会答应这亲事。”
她想起燕家流放,姜雪宁找谢危闹一场,导致又一次目睹他杀人,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她再度叮嘱便宜妹妹:“无论燕家发生什么,流放还下狱,都是为他们日后复起做的准备。
你不要去猜疑谢大人。他是真心为燕家好。你关心他就行了,不要折腾他。”
姜雪宁莫名其妙:“我关心他做什么。他今日还同我问起你的情况,说找机会来看你。你才是要关心他的人吧。”
姜雪蕙烦恼地挠头,那天真是作孽啊。就这么将便宜妹妹越推越远了。她要是只鹦鹉,今天接收的信息足以让她把毛都拔秃了。
姜雪宁小心说:“我说,你若无意,还是别关心他了。如果你不喜欢临淄王和崔表哥,我们可以再看看。
哪怕你要张遮也行啊。谢危太难琢磨了。我不是拦着你,你再看看。”
姜雪蕙心头火起,用指头顶她的脑门:“张遮不行。谁之前追着我画画一解相思之苦。现在又让给我。当张遮是什么,别把人气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姜雪宁道:“别人我肯定不让的。可你若同谢危一起,太委屈你了。我看你对张遮挺好,才这么说。”
姜雪蕙恼了:“尽说些胡话。张遮同你好好的,你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要胡闹我不奉陪。再说.........”
姜雪蕙不想说了,谢危同她才是委屈吧。人家好歹是纯情青年,唯一不好就收了她十万两。这事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就想跑去谢危那讨回来了。
她自我安慰,这钱本来就要给他和燕临扳倒薛家用的,就当提前支付吧。哎...........
第二天,燕临的随从青锋来求姜雪宁劝劝世子,说燕临生病了不看大夫,还借酒消愁,谁劝也不听。姜雪宁于是风风火火跑出去救场,再入宫读书。
姜雪蕙看着她离开,再过一个多月,燕临冠礼上就被抄家,有些事她也该早点布置了。
姜雪蕙同玫儿叫来马车,去到周寅之家附近的茶馆开了间厢房。
等了半炷香时间,幺娘拎着菜篮子进来了。她弯腰行礼:“妾见过大姑娘。”
姜雪蕙神色莫测地喝着茶,玫儿发声道:“幺娘,多余的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你的母亲和姐妹在杭州制衣坊过的不错。你该履行你的职责了。”
幺娘头都不敢抬,道:“是,事无巨细,奴婢一定及时与灯笼铺子的掌柜汇报。大人如今想两头下注,我劝过他,他没听进去。因姜二姑娘的缘故,他目前不敢对付燕家。”
姜雪蕙笑道:“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好了,你下去吧。你好好做,我定会保你一家好前程。”
幺娘抬头,眼神闪动。玫儿柳眉倒竖,斥责她:“若没有姑娘怜惜,你还在船上卖笑,哪有如今良家身份。心大了是不是。想想你家大人养那匹马的下场。”
幺娘吓住了,急忙跪下磕头,连声道:“妾不敢。”
姜雪蕙淡淡地道:“若周寅之反水,你及时来报,不造成损失,我会给他留条命。”
幺娘千恩万谢,磕几下头,才恭敬退下。姜雪蕙盯着她若有所思。
玫儿问:“姑娘,幺娘是不可信么?”
姜雪蕙道:“女子有了依靠,有旁的心思也正常。回去让楚楚出门一趟。她的未婚夫在兴武卫该派上用场了。”
楚楚就是遇到薛烨那年差点被踩伤的小姑娘,救她的受伤的军士叫常福,他得周寅之提点,来姜府拜谢,楚楚接待的他。他与楚楚来往几年后互生情愫。
楚楚是家生子,姜雪蕙同意他们定亲,给楚楚放良,出钱让楚楚给常福活动。
就这样,姜雪蕙通过他拿了兴武卫大半军官兵士的名单。
常福因护卫薛烨有功,得了姜雪蕙暗中相助,在兴武卫也领了个千户的职位。
他升职那日,兴武卫的全部名单都落到姜雪蕙手中。
姜雪蕙便送了一套小宅子给楚楚做嫁妆,让他们小夫妻愈发对她死心塌地。
这些年,江浙籍军官的家眷都被安排去她名下的产业做工,接着京城也收买了不少人。通过家眷路线,整个兴武卫都被她逐步渗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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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要求他们盯着周寅之再容易不过。而常福和其他几个军官则会盯着诚国公父子的动向。
姜雪蕙握着茶杯,看着窗外热闹拥挤的街景。
“永远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尤其是对墙头草,要么给他在一处扎根的机会,要么砍断他的手脚,他才不敢作乱。”
姜雪蕙心想:“原本打探到薛家训练私兵的地方,可剧中燕临他们反应太慢,让薛家成功转移了。这事还是得交给谢危才行。怎样才能不着痕迹给他呢?”
她望着绵延不断的街道,云卷云舒,视野开阔,尽头是皇宫深处。
沈琅听完朝臣奏对,觉得今日无大事。临下朝前,心情颇轻松的沈琅调侃谢危一句:“谢少师,这几日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谢危着绯红的官袍,平日衬得雪肤花容。这些天那一段白玉似的脖子,上面有清晰的几道抓痕。大家都看到了,不好意思问。
如今沈琅忍不住一提,所有朝臣都不自觉往谢危脖子望去,此时的谢危如同白玉有瑕,而他脖子上淡淡的痕迹着实暧昧。
姜伯游全身僵直,羞愧不已,心里暗暗叫苦。
只听谢危轻咳道:“臣不曾留意,许是树枝刮的。”
沈琅难得抓到一丝不苟的谢危的小错处,他促狭一笑:“莫不是碎挼花打人”
文臣们发出一阵爆笑,武官们不明所以,等被旁人科普完,也张开大嗓门,嘎嘎地笑。
唯有姜伯游恨不得就地挖个坑,将自己埋了起来。
谢危面色略红,道:“请陛下莫取笑微臣了。”
沈琅和大臣们笑得愈发大声,却见户部尚书姜伯游在其中没笑,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沈琅心头一动,本想问问,可毕竟在朝堂,又想起姜家两个女儿都在宫里陪公主,他便不再多说。
下朝后,谢危想同姜伯游说什么,却见姜伯游像离弦的箭,飞奔的老远,远望就剩一个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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