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在朝廷这边大动手脚,贾诩在虎牢关也没闲着。
虎牢关军营,贾诩斜靠在一辆马车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来,来,兄弟,喝。”一个玄甲军给兖州兵倒满酒,大声邀请。
“多谢兄弟,大家一起喝。”兖州兵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激动的同玄甲军喝起来。
“张三,听说今年春天,你家收割了七百石马铃薯,留够一年吃的,还卖了三万多钱?”一个玄甲军对着一起喝酒的另一个玄甲军问道。
“我家算什么,你不知道陈什长家,春天挖了一千石马铃薯,还产了四十石葛麻,全部拉到钱粮局,买了六万多钱。”
“陈什长家算什么,我们县哪个县令,叫什么边仁。当初跟着流民到了洛阳,差点饿死。后来皇上查巡,将他救活,在城门口教书。没过多久,就考上了县中吏员,娶了一个老婆,加上丈人一共三人。家中三十亩土地,一年产红薯一千多石,马铃薯一千多石,光这两项收入就上十万。还有,边仁在县里做事每年有俸禄,他老婆在纺织厂做工,每月有工钱,他丈人在乡里教书,每月有工钱,这才叫富。”
几个玄甲军互相吹嘘,惹得兖州兵一阵眼红:“你们洛阳真的这么富?”
“什么真的假的,你们不信,自己出去看啊。”玄甲军大声说道。
“我们可以出去?”兖州兵疑惑道。
“怎么不可以,你们只要不穿铠甲,不拿刀枪,就可以出营。你还不知道吧,陛下说了,你们从兖州来勤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每人发一百钱,可以在洛阳买东西回去。”玄甲军说道。
“唉,说是一百钱,落到手的有几个,谁说得清楚。”兖州兵说道。
“胡说,我们玄甲军营中,谁敢贪墨。”玄甲军士兵瞪着眼睛喝道。
“可是我们不是玄甲军啊。”兖州兵沮丧的说。
“这个你放心,听我们将军说,朝廷对你们很照顾,你们只需在出营的时候拿出符节牌,登记一下,就可以领取。”
“什么?不是将军去领,然后发给我们?”兖州兵兴奋起来。
“当然不是,朝廷早就知道有些将军贪墨士兵军饷,所以发放钱粮都是直接发到士兵手中。比如我,军饷都是划到了我们乡,我家里人只需拿着我的符节去乡里的钱粮局,就可以领取我的军饷。军中的将军,根本看不到我的军饷。至于你们,朝廷只能在军营门口摆摊,你们自己去领了。”
“有这样的好事。还有,咳咳,你说的那个马铃薯是什么东西?”兖州兵问道。
“马铃薯都不知道?就这个,这个,看见没,煮熟了就可以吃,好吃着呢。”玄甲军用筷子挑着碗中的马铃薯说道。
“这就是马铃薯,一亩可以收几十石?”
“当然,最开始种的时候,一亩可以挖三十石左右,现在大家都知道怎么种了,一亩能够挖五十石。”
“咳咳,兄弟,你们邻里有没有大姑娘,你看我,我,我······”兖州兵问道:“实在没有,寡妇也行。”
“你,哈哈。”玄甲军大笑道:“你还不知道洛阳的政策吧?朝廷有规定,不管是什么人,以前是干什么的,只要到洛阳来登记,每人就可以领取十亩授田,每户就可以领取一套房子,如果粮食不够,还可以向钱粮局借,等收割了,再还钱粮局。”
“怎么还?”兖州兵问道。
“怎么还,该怎么还就怎么还啊。哦,你是说利息吧。哈哈,钱粮局借粮食不出利息。你来的时候借一石粮食,等你收割了去还,还是一石粮食。”
“这么好的事?”
“当然啊,你是不知道,钱粮局的粮食堆积如山,借都借不出去,他们还巴不得你去借呢。”
“哦,兄弟,你看我们家。我爹,我妈,我哥,我嫂子,我侄子,还有我妹妹,能够分多少田地,上多少税。”
“你们家啊,一共七个人。如果算一家的话,能够分田地七十亩,房子一套。每年的税赋是产出的二成。但是,如果你哥,你嫂子,你侄子单独一家的话,就可以分两套房子。不过你和你哥就不能在一个村。”
“为什么不能一个村啊?”
“我们这里啊,朝廷修房子是十户一个村。安置的时候,为了不让几家联合起来欺负那些弱势的家庭,所以亲戚都不分在一个村。”
“哦,这倒是没什么关系。就是那个,土地,真的能够分到十亩。还有赋税,不止二成吧。”兖州兵问道。
“哈哈,这个骗你有意思吗?你去外面随便一问不久知道了。”玄甲军笑道。
“要不,外面去看看。”几个兖州兵十分意动的互相看着。
“走。兄弟,你们慢慢喝啊,外面出去走走。”几个兖州兵根本等不及了,拿着自己的身份符节,直接去了营门口,领了一百钱,出营打听去了。
只有贾诩,笑眯眯的看着几个因为完成任务松了一口气的士兵。直到这几个士兵离开了贾诩的视线,贾诩这才站起来,拍拍身上沾的草屑,轻声说道:“该去联系弘农各县的官员了。”
安逸城外,正在准备攻城的张济突然烦躁起来,因为张济刚刚得知,自己的大军居然被人包围了。
“河东哪里来这么多军队?”张济根本不相信斥候的报告。
“不全是军队,好多都是百姓。”斥候回答。
“普通百姓敢来打我们?我们可是正规军?”张济真的不敢相信,老百姓居然敢向张济发起进攻。自己可是有十几万正规军啊。
“也不是,冲在前面的是浑身玄甲的军队,他们一个个手里拿着一根管子,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斥候回答。
“拿着一根管子就来打我们?搞没搞错。”张济感觉有些好笑。按理说,打仗是严肃的事情,不应该这么儿戏,可是对面的做法实在让张济认真不起来。
一群老百姓和一群拿着一根管子就往前冲的士兵,真是好笑。
“传来李榷郭汜,让他们去打头阵。”张济还是下令迎敌,只不过,是让李榷郭汜前去迎敌。
洛阳皇宫,朝议已经结束,三公五省九卿的官员各自回到自己的公房。几个纨绔子弟甩着站了半天的腿,骂骂咧咧的回到司徒府。
“张麻子,张麻子,死哪儿去了,老子的茶水什么时候能够到。”一个纨绔子弟进门就大声吼道。
只可惜,院子里面静悄悄的,没人回答。
“妈的,堂堂的司徒府,就给这么一个院子,真他妈憋屈,还不如在长安呢。”有一个纨绔子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