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是军士贪污,这也不可能啊。何进已经搜过参与士兵的家,也对一些士兵用刑,但是都没有所得。况且,派出去的士兵都是何进的亲信,如果这些人都不可信,何进还真找不到可信之人。
“军士,呵呵,大将军可真会说。这些军士都是大将军的人,大将军想要叫他们怎么说,他们还会说其他?却不说蹇硕等人的家产,就是我张家在金市的作坊,也不止这点黄金吧?”
“张公此话怎讲?”何进不解的说道。
“呵呵,还装作不知?谁不知道,我张家最来钱的就是金市的作坊,可是昨夜大将军在抄蹇硕家的同时,不是也派了人马去抄了我张家的作坊吗?”张让的脸色像是要吃人,可是何进却懵懂不知。
这点的确是张让冤枉了何进,何进还真没有派兵去抄张让的作坊,当然,这也不是刘协派出去的人。这些人,是袁隗派人假冒何进的军队去干的,目的自然是挑起何进与张让的矛盾。
“有这等事?”何进终于消化了张让提供的消息,心中也是惊恐。
“大将军,不但张公的作坊被抄,忠的盐行也被抄了,这可是我赵家最大的收入来源。”赵忠这时候插嘴进来。
赵忠是何莲的管事太监,自然与张让的身份不同,不敢像张让这样质问何进,但是还是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何进心中更加惊疑,自己可真没下令抄张让赵忠的作坊。自己的士兵也是自己的亲信,绝不会违背自己的命令。还有这四十三家的钱粮,到底去哪儿了?
难道有人算计本将军?还是张让赵忠因为没有当上九卿而不满,故意这样做的?
想到这里,何进问道:“张公、赵公,不用这样,九卿之位虽然暂时未成,但只要太后监国,本将军辅政,早晚都是二位的。”
“什么?”张让赵忠没理解何进的意思,这不是在说分财产的事情吗?怎么就说道九卿上面去了,难道这财产就不分了,难道我家的作坊被抄就算了?
“二位不要误会,本将军的意思是说,明日,不晚上本将军就入宫,与太后商量二位的九卿之位。”何进解释道。
“那这些财产就不说了,还有我们张家的黄金作坊?”张让说道。
“还有赵家的精盐作坊。”赵忠补充道。
“二位,这样有些过吧,不就是两个九卿吗?至于这样吗?”
何进也有些怒气,老子好歹是大将军,录尚书事。妹妹是皇后,侄儿是皇帝,你们两个死太监,这样苦苦相逼,凭什么?
张让和赵忠没想到何进的态度居然硬起来,气势顿时弱了不少。这是在大将军府,何进一声令下,二人恐怕连脑袋都不一定保住。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问道:“大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这才对嘛,七十八座府邸,一百三十二座农庄,五百三十七个店铺,粮食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一石,黄金一百五十二斤,钱九十七万?我们三家平分,二位没有意见吧?至于九卿之位,晚上本将军入宫,与皇后商量此事。”何进说道。
张让还想说什么,被赵忠轻轻的一拉,顿时闭上了嘴巴。
做出决定后,分财产很顺利,地契房契装进小盒子,粮食和铜钱兑换成黄金,用马车一装,何进再派士兵护送,很快就送到张让和赵忠的府中。
“张公,这何进言而无信,恐非长久之计。忠可是听说,在蹇硕等人家中抄没的家产,用马车拉的,一眼都看不到头。”在回宫的路上,赵忠对张让说道。
“嗯,我也派人打听了,说是光蹇硕府中就抄出黄金一万车,这何进实在可恶。不但吞没了抄来的家产,还敢派人去抢咱家的东西。”张让也是满腹埋怨。
“张公,此事难道就如此算了?”赵忠说道。
“还能怎样,如今可是何家的天下。”张让说道。
“张公,也不一定,听说太后有意重用车骑将军,削弱大将军的权势,如果我们去找太后,说不定能成。”
“可是······”张让犹豫了起来。
赵忠靠近几步,在张让耳边嘀咕了许久,二人这才眉开眼笑,一同向宫中走去。
却说太后何莲,今日在朝堂上与袁隗吵了一架,又被朝中大臣讨伐,最后在后宫还被何进说了几句,心中甚是气闷。
“赵忠,赵忠呢,一下午不见人,去讨好新主子去了?”何莲大声怒骂。
“来了,来了。奴才就在外面,见太后心情不好,所以不敢进来。”赵忠乖巧的说道。
“还是你忠心,哀家有些饿了,去安排吃食来。”何莲说道。
“唯。”赵忠应答,退了出去。
就在赵忠刚刚退出,一个宫女就匆匆忙忙的进来。
“又死人了?这么慌慌张张的。”何莲怒道。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宫女惊恐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叩头。
“说吧,什么事情?”何莲眼皮都没抬一下,大声说道。
“太后,伺候皇帝的张常侍在门外哭,哀求太后,留他一命。”宫女说道。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谁惹着张公了?”何莲对张让可是有好感的,自十七岁入宫,何莲就在张让的帮助下向上爬,可以说没有张让,就没有今天的何莲。
“奴婢不知。”宫女答道。
“还不去请张公进来。”何莲喝道。
宫女跑出去,不一会儿,张让就哭哭啼啼的进来了:“太后,太后,给奴做主啊。”
张让跪在何莲面前,一边哭泣,一边哀嚎。
“张公请起,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张公了?”何莲见张让哭得伤心,心中也是过意不去。况且,张让还是妹妹何兰的公公,何莲怎么也得顾忌妹妹的面子。
“太后,昨夜大将军派兵去抄蹇硕等人的家,结果把奴在金市的一个作坊一并抄了。太后是知道的,奴一向清正廉洁,从不贪污。有点家业都是先皇赏的。如今先皇刚去,大将军就急着下手,这叫奴今后怎么过活。奴全家可就指望着这作坊过日子啊。”
张让说完,继续大哭。
这时候,赵忠也恰到好处的出现在殿里,接着张让的话说道:“太后,奴在马市那边的盐行也是昨晚被大将军抄了,奴原本是要告诉太后的,可是看到太后这么伤心,也就没说。”
“真的?”何莲惊道。
“当然,奴跟随太后这么些年,太后还不知道奴吗?”赵忠说道。
何莲心中开始打鼓,这何进到底要干什么,昨晚去抄张让赵忠的家,今日有当着众臣的面呵斥哀家,难道这大汉朝真的是何进做主了?
就在这时,宫门的守卫前来禀报,说是何进入宫。
“来得正好,你先起来,哀家来问他。”何莲怒气冲冲的说道。
“妹妹······”何进刚进门,就大声喊道。
“咳咳,大将军,这点规矩都忘了吗?”何莲轻咳几声,端坐在榻上,冷冷的看着何进。
何进一愣,顿时明白,自己虽然贵为大将军,可是还是臣子。何莲虽然是自己的妹妹,私底下亲热一些倒是没关系,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恪守君臣之道的。
“臣,大将军何进参见太后。”何进当即跪下,给何莲行礼。
“平身。大将军,蹇硕有罪,也就算了,怎么能伤及无辜呢?回去之后,清点一下张让在金市的作坊,还有赵忠的盐行的损失,给他们送回来吧。”何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