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笙面色苍白,一手捏着新出的报告单,一手紧握手机。
她怀孕了。
但她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上了热搜。
怀中的女人被他视若珍宝的遮住了脸。
苏若笙烦躁地关上手机。
媒体说席易州疑似婚变,怀中女子极有可能是他半年前采访提到过的白月光。
作为席易州的太太,她一直知道席易州心中有个白月光。
她也知道,那个白月光是谁。
他们本就是商业联姻,当初席易州为了苏家的一块地皮,费尽心思跟她结婚,拿到那块地皮。
濒临破产的苏家也因此度过难关。
所以,无论席易州做些什么,只要不闹得众人皆知,她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相敬如宾的过了三年,看到热搜头条,她的心却像暴雨来临之前那般。
沉闷、压抑。
这场商业联姻,是时候落幕了。
她压下心头酸涩,给席易州发了条信息,要他回家谈谈。
席易州迟迟没有回复,也不见身影。
直到深夜,苏若笙独坐在沙发上,身影孑然。
巨大的落地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光亮。
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揪了起来。
苏若笙满心复杂的看向回来的席易州,开门见山道:“她回来了?”
“嗯。”
席易州眸色温柔的坐在她身边,干燥的手掌顺势揽住她的腰。
“抱歉,今天回来太晚,没陪你吃晚餐,明天休息,陪你逛街好不好?”
席易州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好似最顶级的大提琴。
可这样的声音听得苏若笙满心酸涩。
结婚以来,席易州对她还算体贴,逢年过节,惊喜礼物不断,平时也会抽时间陪她。
可越是如此,她想到席易州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女人就越觉得恶心。
她不着痕迹的脱离席易州的怀抱,垂眸道:“好不容易休息,你不去陪她?”
席易州不由得想起白天的一幕,眉头紧蹙,“提她干什么?若笙,我累了,我们休息,嗯?”
温热的手灵活的抚过苏若笙的腿,不安分的游离。
想到他今天就是用这双手紧紧抱着那个女人,她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恶心不已。
“别碰我。”
苏若笙不自然的推开席易州,俏生生的脸颊早已褪去血色。
见她这番模样,席易州眉头拧得更紧了,连忙俯身去看她。
“我让你别碰我!”
苏若笙情绪有些失控,拔高音调,看向席易州的眼神又凶又狠。
“席易州,我要跟你离婚。”
她看向席易州,逐渐平静下来后,想从他深邃幽暗的眼睛里看到几分不舍和震撼。
可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好似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沉默。
苏若笙掐着手心,倔强的等待他的答案。
直到她想要放弃时,才听到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席易州说:“若笙,别说傻话,我们不能离婚。”
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和席易州并非因爱结合,稍有动作,就会牵扯到两家利益。
更准确的来说,是苏家的利益。
十年前,苏家和席家不相上下,可如今,爷爷去世,苏家走了下坡路,必须仰仗席易州,才能勉强支撑。
一旦她和席易州离婚,苏家就会失去最后的希望。
聪明如席易州,见她情绪不对,很快就猜到缘由。
想到无孔不入还喜欢瞎编的媒体,席易州眉头紧蹙,眼神中透着冷意。
“阿宁独自在国外,病情加重,我才把她接回来,她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妹妹。”
听到那个名字,苏若笙怔愣片刻。
脑海中悄然浮现出一张明媚灿烂的脸。
沈希宁,席易州继母的女儿,两人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从小一起长大。
结婚前,她就听说席易州对沈希宁宠溺至极。
只要沈希宁开口,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能摘下来。
原本她不相信。
席易州那般矜冷高贵的人,怎会对一个女孩那般温柔体贴。
直到新婚当晚,席易州毫不犹豫的抛下她,失踪三天,只为陪沈希宁去海边看日出……
她不介意两人是商业联姻,但她无法接受她的丈夫在外人面前宠她无度,暗地里又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
苏若笙咬着舌尖,直到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思绪被拉扯回来,才颤声道:“你想立宠妻人设,没问题,我配合你,可你一再护着沈希宁,今天甚至让我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
话音未落,席易州脸上的温柔生出几丝裂缝。
可片刻的功夫,又恢复如常。
他伸出手,温柔的擦去苏若笙眼角的泪,轻声说道:“乖,我爱你,只是阿宁情况特殊,我不能不陪着她。”
苏若笙掐着手心,默不作声的看着席易州。
“若笙。”席易州捧着她的脸,温柔的看着她,“你要相信,我爱你。”
她被迫对上席易州清明的眸子,好一会才开口:“如果,我还是想离婚呢?”
席易州眸色暗了几分,语气微沉:“苏氏集团的最新项目需要三个亿的资金,我可以给,若笙,你不要无理取闹,阿宁的抑郁症很严重。”
他坚信沈希宁的态度犹如一块巨石,重重砸在苏若笙的心上。
她紧抿着唇,手心早已被掐破。
席易州见她沉默不语,温柔的为她挽起耳边碎发,“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话落,他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便抽身离开。
苏若笙目送他大步流星的离开客厅,开车离开,手心早已被她掐得血肉模糊。
“是不想打扰我休息,还是放心不下沈希宁呢?”
她低声喃喃,泪水自眼角悄然滑落。
外界皆以为席易州宠妻如命,将她视为心头肉。
可那都是传言。
席易州的心头肉,是沈希宁。
苏若笙无力的靠在沙发上,紧抱着双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带来一点安慰。
罢了!
席易州不爱她,她也不爱席易州就好了。
如此,公平。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待她醒来时,已是上午十一点。
本以为席易州没回来,苏若笙便想约闺蜜出去逛逛,谁知刚起身,房门就被敲响。
“嫂子,你醒了吗?”
苏若笙掀被子的动作一僵。
这声音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