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辰,珍珠他们去部队随军,要迁户口吧?珍珠他们的户口迁出证明还要大柱签字盖章的,咱们现在不适合和他翻脸啊!”周富贵继续劝说着。
“行,那我现在就去一趟。”周秉辰无奈,只好应下了。
周秉辰想的很简单。
周大柱找他,应该是想让周秉辰不要说出他贪污的事。
如果周大柱和周秉强能及时悬崖勒马改正错误,周秉辰也不是非要去镇上举报周大柱的。
出门前,周富贵提醒周秉辰:“秉辰,我陪你一起去吧!你跟珍珠说一声,等会可能会晚点回。”
周秉辰照做了。
周富贵和周秉辰来到周大柱家,周大柱果然很不高兴。
“秉辰,你当官后还真是看不起我们这种穷乡亲了,我让你下午来一趟,你到现在才来。”周大柱板着脸,冷冷地说。
“大队长,都怪我,是我喝多了两杯,醉到现在才跟秉辰说起这件事。”周秉辰还没说话,周富贵赶紧赔了个不是。
“是我错怪你了,秉辰,你坐。”周大柱这才露出了笑脸。
“玉凤,冲壶茶来,拿我昨天刚买的那包新茶冲。”周大柱冲着里屋喊了一声,才坐了下来。
“大队长,不用冲茶了,天色不早了,我晚上喝茶容易睡不着。”周秉辰说、
周大柱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我想喝,让玉凤冲吧!大柱,我听你爸说过,你刚得了一包高山上的茶,香的很,我还没喝过这种呢!今天沾沾秉辰的光,我也尝尝味。”周大柱笑着说。
“不算什么好东西,王家沟那边一座高峰上有几株老茶树,味道确实可以,就是每年的产量很少。富贵叔,你喜欢的话,我等会儿分半两给你带回家喝。”周大柱似乎很喜欢周富贵的吹捧,笑容满面。
陈玉凤送完茶水后,连话都没说一句,低着头回房去了。
周大柱端起两杯茶,分别递给了周富贵和周秉辰,自己端起剩下的一杯,吸溜了一口。
周秉辰的嘴唇碰了碰杯沿,就放下了。
大晚上的,周秉辰真的不乐意喝茶。
“秉辰,你怎么不喝?也是,你在大城市里待久了。我们乡下的东西,你看不上眼也是难免的。”周大柱眼尖,看到了周秉辰的“小动作”,面露不悦。
周富贵暗中踢了周秉辰一脚,示意周秉辰不要惹周大柱不高兴。
周秉辰犹豫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入口甘香,确实是难得的好茶。
“好茶,我干了。”周富贵把自己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见周秉辰没动静,周富贵又踢了踢周秉辰,说:“秉辰,别辜负了你大柱哥的一番心意。”
周秉辰没办法,最好端起茶杯往嘴里灌。
周富贵一高兴就喜欢干杯,不管是酒还是茶水都这样。还喜欢让别人跟着他干杯。
喝杯茶而已,这么点小事,周秉辰不想让他爸在周大柱面前没脸。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的原因,这杯茶水喝到最后,有股苦味。
周秉辰一杯茶下肚后,周大柱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秉辰啊!你在部队里这几年混的挺好的吧?你们领导有没有说给你升职啊?”周大柱问道。
“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当兵的,哪有这么容易升职啊?”周秉辰自谦了一句。
“我和秉强俩其实没贪污,就是挪用了几块钱,这钱我们今天已经补回去了,秉辰,你不会去上面告发我们吧?”周大柱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大队长,大贪都是从占小便宜开始的。有些事可一不可再。”周秉辰劝诫了一句。
“秉辰啊!咱们都是一个村一个族的,有些事,你不该管的就不要管了。你在外面好好当你的军官,享受你的荣华富贵不好吗?”周大柱说。
“大队长,我爸说你答应了今晚给珍珠他们开户口迁出证明,现在去大队部开行吗?”周秉辰不想和周大柱多废话,只想拿了证明后走人。
周大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沉默了半分钟后,周大柱站起身,说:“走吧!”
周秉辰跟着站起身,不过,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起身太猛的原因,周秉辰觉得脑子有点晕,身子晃了晃才站稳。
“秉辰,你不舒服吗?”周富贵一脸的焦急。
“爸,我可能昨晚没休息好,脑子有些晕。”周秉辰怕周富贵担心,找了个借口安慰他。
“我扶你吧!咱们办完事早点回家休息。”周富贵扶住了周秉辰的胳膊,说。
“爸,麻烦你了。”周秉辰有些不好意思。
周富贵扶着周秉辰,跟在周大柱身后,往大队部走。
走出一段路后,周秉辰觉得脑袋晕的厉害。脚也软绵绵的。
“爸,你先扶我回家吧!我很不舒服,证明明天再去开好了。”周秉辰半闭着眼睛,说。
“快到了,只有几步路了。”周富贵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飘过来似的,周秉辰摇了摇昏沉沉的头,才算是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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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会儿,周秉辰的头更晕了,整个人往地上栽去。
周秉辰晕倒前,听到了敲门声,开门声,以及刘茉莉娇滴滴的声音:“哎呀,你们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今晚不来了呢!”
画面一转。
赵珍珠跪在灵堂上,一边擦眼泪,一边往燃烧的火盆里扔着纸钱。
周芸芸拉着赵珍珠的衣角,咧着嘴大哭:“爸爸,呜呜呜······妈妈,你让爸爸起来,呜呜呜······”
“妹妹乖,别哭了。爸爸已经死了,活不过来了。”周嘉凯手忙脚乱地替妹妹擦着眼泪,擦着擦着,自己也放声大哭了起来。
周秉辰顺着周芸芸的手指,看到了躺在棺材里的尸体。
这不正是他自己吗?
周秉辰一惊。梦醒了。
周秉辰摸着自己“砰砰”跳的心脏,良久之后,才吐了一口气。
还好,是做梦,不是真的。
梦中的他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临死前为什么会听到刘茉莉的声音?
周大柱的那杯茶肯定有问题。那杯茶,是他爸劝他喝下肚的。
他爸周富贵,在他的死亡原因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主谋还是帮凶?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他爸比老虎还要狠心,为了他的好大儿,要了他这个小儿子的命。
难道······他不是他爸的亲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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