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的脑子有点乱，你让我好好想想。”赵天宇说。

    赵天宇是个无神论者。

    赵珍珠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赵天宇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消化消化。

    “行，你慢慢想。姐说这些，不是想逼你做什么决定，只是想让你多注意身边的人，不要被人算计了。”赵珍珠说。

    赵天宇点了点头，回房去了。

    梁小禾回家的时候，赵天宇已经睡着了。

    梁小禾轻吁了一口气。

    梁土友的提议太过荒唐，梁小禾在娘家狠狠哭了一场，这会儿眼皮肿的像是桃子似的。

    梁小禾不想让赵天宇看到自己这般狼狈的模样。

    梁小禾不知道，她睡着后，赵天宇睁开双眼，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

    赵天宇想通了。

    梁小禾以前的事，只要做过，总会有蛛丝马迹存在。

    他在这里想破脑袋，还不如找机会了解一下真正的梁小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后续如何，到时候再看吧！

    梁小禾要真听了梁土友的话，不顾廉耻和胡勇勾搭在一起，他就坚决离婚。

    第二天，梁小禾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和梁小禾同一个柜台的张梅和几个女营业员正在聊天。

    见到梁小禾，几个人就散了。

    “梅姐，杏子和小丽她们怎么回事？一大早的，见到我怎么就拉长个脸。”梁小禾悄声问张梅。

    “还不是你家赵副主任闹的。”张梅叹了一口气，说：“小禾，你家赵副主任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可以理解，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拿我们这些最底层的开刀啊？好歹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是吧？”

    “梅姐，我家天宇到底干什么了？”梁小禾有些奇怪。

    赵天宇做事一向妥帖，今天怎么搞的大家怨声载道的？

    “赵副主任说，我们一线工作人员工作态度散漫，要加强管理。以后不管是谁，迟到一次扣一块钱。不跟小组长请假早退的，当天的考勤不算，扣当月勤工奖。”张梅苦着脸说。

    “啊？”梁小禾惊呆了。

    桃花镇供销社人浮于事。

    一个柜台只需要一个营业员上班，硬是塞到两个，甚至三个。

    梁小禾和张梅之前经常轮流早退。反正现在买布需要布票，卖布柜台除了过年前那个月忙一点，其它月份，一天到晚也没多少顾客。

    一个人上班，还有空坐下来打毛衣呢！

    另外几个柜台的情况和买布柜台差不多。就算忙一点，也没忙到哪里去。一个月总能抽出十天八天的回家干点私活。

    赵天宇这样做，差不多得罪了所有一线工作人员。

    “这个规定从今天开始执行吗？还是从下个月一号开始？”梁小禾问道。

    梁小禾这个月还有事要办，如果从今天开始执行新规定，梁小禾就需要请假。

    请假是会被扣工资的。梁小禾不想被扣工资。

    “今天开始。不过，小禾你也够倒霉的，你家赵副主任为了服众，你前天下午早退的考勤，赵副主任当天就叫老陈划掉了。”张梅幸灾乐祸地说。

    老陈是人事科的，员工考勤的事归他管。

    “什么？太过分了！”梁小禾气的满脸通红。

    半天考勤没了，梁小禾不仅要扣半天工资，这个月两块钱的勤工奖也没了。

    这让极度缺钱的梁小禾怎么不生气？

    “我也觉得很过分，咱们一个月也就二十五块钱工资，少了半天考勤，要扣两块五呢！”张梅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梁小禾的神色。

    见梁小禾脸黑黑的，张梅撺掇着说：“小禾，你今晚回家劝劝你家赵副主任，别一心想着升官，要多关注一下底层员工们的真正需求啊！”

    实际上，张梅说这话没安好心。

    梁小禾能说动赵天宇改变规则，张梅能受益。梁小禾说动不了赵天宇，张梅也没损失。

    但是，张梅知道梁小禾的性子，绝对会因为这半天考勤的事和赵天宇吵架。

    这样的话，张梅也能出出心中的恶气。

    人都是这样，占便宜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占便宜了，一旦便宜没得占，就会觉得自己亏大了。

    张梅猜对了。

    梁小禾根本等不到晚上。

    和组长说了一声后，梁小禾急匆匆往人事科走。

    梁小禾要去找老陈，把她那半天考勤拿回来。

    梁小禾一个月要交给梁土友十二块五毛钱，扣了的两块五梁土友是不回认账的。

    拿不回这半天考勤，梁小禾下个月自己只能拿到手十块钱。

    “梁小禾，考勤是赵副主任叫我划掉的，我不能随便给你添上。”老陈听了梁小禾的要求后，一脸的为难。

    “陈科长，我是去看医生了，当时头疼的厉害，没找到组长才没请假。你给通融通融吧！”梁小禾说着好话。

    “梁小禾，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你这半天考勤的事，是赵副主任亲口吩咐的，我加上后，要受处分的呀！”老陈苦着脸，说着自己的难处。

    “我去看医生了，又不是故意早退。咱们供销社几十个人，以前也不是没人这样干过，老陈，你总不能因为我家赵天宇当了副主任，就故意针对我吧？”梁小禾火了，说话也开始强硬起来。

    “这样好了，你明天把病历和检查报告拿过来，我向汪主任报告一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老陈满脸歉意地说。

    梁小禾愣了愣。

    她那天又不是真的去了医院，哪有医生病历和检查报告？

    最终，梁小禾铁青着脸走出了人事科。

    梁小禾走后没多久，赵天宇来到了人事科。

    “陈叔，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赵天宇给老陈敬了一支烟后，说。

    老陈在供销社人事科呆了三十来年了。

    供销社的人事关系，都装在老陈的脑子里。

    谁是谁家亲戚，谁和谁不对付之类的，老陈张口就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没问题，只要我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陈笑嘻嘻地回答。

    赵青山没退休之前，对老陈不错。

    有一次老陈被人陷害，是赵青山帮忙洗刷了冤屈。

    这个情，老陈一直记在心里。

    赵天宇进了供销社后，对老陈的态度一直很恭敬。就算前段时间当了副主任，赵天宇在老陈面前也没表现出半点猖狂。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老陈愿意帮赵天宇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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