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全面的合作。
以出卖国家主权前提的合作。
孟绍原在其中扮演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而这一次的合作,也意味着孟绍原的地位将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尤其是在那么美国大财团的眼中。
有了这些大财团的全力支持,在未来,将会给予孟绍原极大的便利。
同时也能让孟绍原集团在美国生根。
像孟少爷这样的人,一旦你让他扎稳了脚跟,那么就好像重新回到大海的蛟龙一般。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克拉汉帕帕。
负责刺杀马科斯的杀手。
纳伦达桑家族的忠臣。
就在马科斯拜访孟绍原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件让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马尼拉港外,停着一辆轿车。
而轿车前,站着一个人,正在吃着一只面包。
看到马科斯的轿车出现,还微笑着朝轿车挥了挥手。
克拉汉帕帕!
他竟然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还是在赤果果的挑衅!
马科斯的车队停了下来。
马科斯的脸色有些发白,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感到了害怕。
明明只有克拉汉帕帕一个人,但他就是感到了害怕。
“快,快去通知查理斯上校。”
没一会,孟绍原就来了。
他只带了李之峰一个人。
当看到轿车前克拉汉帕帕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孟绍原微笑着,也做了克拉汉帕帕之前做的一个动作:
他朝克拉汉帕帕挥了挥手。
然后,他打开马科斯的车门,上了车:“开车!”
车队,就这么从克拉汉帕帕的眼前开了过去。
“太嚣张了,真的是太嚣张了。”马科斯咬牙切齿地说道。
“嚣张吗?为什么我不觉得呢?”孟绍原淡然一笑:“他只是出现在了马尼拉港外,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举动。我听说,他甚至还很友善的朝你挥了挥手。所以,我也代表你朝他友善的挥了挥手。”
马科斯居然无言以对。
是啊,克拉汉汉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就站在轿车旁,在那吃着一只面包。
“你和纳伦达桑家族的矛盾,会是永远悬挂在你心头的一块心病。”孟绍原依旧若无其事地说道:“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你晚上永远无法安心的睡一会。尤其在马尼拉,克拉汉帕帕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什么?”马科斯大吃一惊。
“必死的决心。”孟绍原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我和他在交锋过,我能够看得出来什么人是抱着必死决心的。尤其是刚才,他那么做,只是告诉你,他来了,他见到你了,他准备和你同归于尽了。”
马科斯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孟绍原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可怕的,我现在可以知道,他带到马尼拉的那些枪手,无非只是一种掩饰,真正准备对你动手的人,是他。
抱着必死决心的人都多可怕?就好像刚才,他完全可以在轿车上装满炸药,然后当你车队出现的时候,义无反顾的一踩油门,冲向你的车队。”
马科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那种场面,即便想想也都不寒而栗:“可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很多原因。”孟绍原平静地说道:“或许他是来做确认的,确认那辆是你的车。或许他今天没有把握。又或许他担心在马尼拉港引爆,会给他的主子带来麻烦。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炸药他还没有弄到,一旦他手里掌握了一批炸药,那么,我想,就是他真正行动的时候了。”
马科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过去,他也遇到过刺杀。
每次他都能安然度过。
甚至,他还被日军俘虏过。
他侥幸从巴丹死亡行军中逃脱了出来。
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害怕过。
因为他一直认为好运在自己身边。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克拉汉帕帕的第一刻开始,他就感受到了害怕。
尤其是在查理斯上校和他分析之后,他的害怕情绪更加浓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上校?”马科斯强忍着恐惧问道。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尤其是在你成为我的合作伙伴之后。”孟绍原微微一笑:“我无法逮捕克拉汉帕帕,因为他没有做任何出格的行为。我会监视他,但其实监视一个人很难。
不过,我还是会保护你。明天,我会见一个人,也许等我见到了这个人,所有的麻烦都能够得到解决了。”
“我可以问下你要见谁吗?”
面对马科斯的问题,孟绍原只是笑了笑,却什么也都没有回答他。
马尼拉酒店。
克拉汉帕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部下罗杰已经在那等着他了。
“我看到马科斯了。”
克拉汉帕帕才说出来,罗杰已经说道:“首领,我不建议你这么冒险。刺杀马科斯,由我们出手就行了。”
“没有那么简单。”
克拉汉帕帕阴沉着脸说道:“马科斯得到了美国人的全面保护,并且他已经和查理斯上校取得了联系。我并不担心马科斯的问题,我担心的,只是那个查理斯上校。
他来找过我,向我提出了警告。那么多年里,无数人警告威胁过我,但我从来都没有害怕。可那天,在我面对查理斯上校的时候,我却感到了害怕。”
他可能不知道,就在之前,马科斯也同样害怕了。
只不过,马科斯害怕的事他。
而克拉汉帕帕,害怕的却是孟绍原。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他经历了太多,他还是卡巴那图的英雄。”
克拉汉帕帕丝毫没有隐瞒:“你知道吗,罗杰,当我和他面对面站在一起的时候,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我甚至还能够从他身上问道一股血腥味。
那是经历过无数生死,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才会有的杀气和血腥味。天知道在这个人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我真的害怕了。”
罗杰跟了克拉汉帕帕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首领这样。
克拉汉帕帕沉默了一下,说道:“可不管怎么养,任务,还是要继续的。炸药弄到没有?”
孟绍原猜的没有错,克拉汉帕帕正在想方设法的弄炸药。
“已经联系到黑市的人了。”
罗杰接口说道:“日军在防御马尼拉的时候,曾经埋设了大量的炸药,有些并未引爆,被一些胆子大的人搜集了起来,但他们也不敢轻易出手,毕竟,美军在这方面管控的非常严格。”
就在半个月前,美军在黑市查货了一批倒卖炸药案。
而参与者,全部被判以重刑法,甚至倒卖的首犯直接被判处绞刑。
作为负责马尼拉治安的孟绍原,太清楚如果炸药在马尼拉横行,会带来什么样的破坏了。
所以马尼拉的黑市买卖,他从来都不干涉。
因为这会间接的增加马尼拉的经济活力。
但武器和炸药却是严格管控的。
一经发现,从不轻饶。
罗杰继续说道:“我过去在马尼拉生活的时候,认识一些人物,其中有个叫塔伦的,能量很大。马尼拉沦陷后,他帮日本人做事。美军收复马尼拉后,他也安然度过了。我联系到了他,他有办法弄到炸药,只要价格方面”
“价格方面无所谓。”克拉汉帕帕随即说道:“只要能够搞到,而且,这个人必须绝度可靠。”
“放心吧,他只认钱,不会管我们要这些炸药做什么的。”罗杰信心满满地说道。
“那好。”克拉汉帕帕松了口气:“等到炸药到达后,一切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罗杰迟疑了一下,说道:“首领,我还是建议您慎重考虑一下,我知道您对于家族的忠诚,可是如果因此,而要付出您的生命。首领,还是让我来吧。”
“不,你不行,必须我来。”克拉汉帕帕却没有任何犹豫:“没人比我更加合适的了,我必须要报答纳伦达桑家族的恩情,我可以死,但你们可以活下来,顶多坐几年牢。等你们出狱的时候,谢赫丹老爷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罗杰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能够跟着这样的首领,又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
盟军西南太平洋战区司令部。
麦克阿瑟环顾了一眼在办公室里的四个人:“诸位,今天这场会议,是最高级别的会议,会议不会有任何记录,我们也不会承认有这次会议的存在。”
田七也参与了今天的会议。
除了自己之外,办公室里的另外三个人都是陌生面孔。
麦克阿瑟随即指了指一个人说道:“达米奥杜特拉,财产清算委员会主席,他代表的是美国财政部、国防部,和总统阁下。”
好大的来头,田七在心里想到。
杜特拉开口说道:“诸位,根据我们的情报人员,以及德国内粹的投诚者情报汇总,诺曼底登陆之后,内粹的三号人物马丁鲍曼,制定了一个火场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在于用9个月的时间来布置内粹资产及人员的出逃计划,并将负责实施该计划的间谍以德国企业技术员和主管的身份安置在中立国。
鲍曼开辟了以不莱梅为起点、穿过奥地利直达意大利巴里港的BB航线,德裔梵蒂冈主教阿洛伊斯胡达尔在意大利负责接应,将出逃的内粹战犯送上开往阿根廷的货船。
同时,该计划还大肆转移内粹德国在各国掠夺的财富。仅我们目前知道的黄金数量,就有150吨之多”
火场计划?
150吨黄金?
田七心里冷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
你知道日本在菲律宾埋藏了多少黄金吗?
万万没有想到,杜特拉话锋一转,说道:“还有另外一份重要情报,德国有火场计划,而日本发西斯,同样也制定了一个金百合计划”
田七心里一个“咯噔”。
尽管早就知道美国人早晚会发现的,但真正到来的这一天,田七还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杜特拉却哪里知道,已经有一群人早就对日本在菲律宾的黄金动起了手,他只顾自己继续说道:“内粹德国曾通过当卫军的一个特别组织外汇保护部来搜刮欧洲财富,日本军方也有同样的秘密组织,称为山百合会。
裕仁天皇任命皇族成员竹田宫恒德亲王,此人是细菌战的狂热鼓吹者,曾任关东军作战部主任,主管对731部队的财政拨款,并曾多次视察该部队,为该组织在中国大陆的负责人。
其他几名皇族亲王如朝香宫鸠彦王、闲院宫载仁王也参与了这项任务。被掠的中国财产包括贵金属、文物、图书、铜镍币等,价值在10亿到20亿美元之间,这些财富运至朝鲜后装船运回日本本土。
1940年,裕仁天皇的亲弟弟秩父宫雍仁被任命为山百合在东南亚地区的主管,负责将日军从菲律宾、新加坡、马来亚、荷属东印度和法属印度支那掠夺的财宝通过船队运回日本。”
这些情报,孟绍原早就和田七以及他的部下说过了。
杜特拉做梦也都想不到,在场的一个人对这些情况的了解比他还要清楚:“随着1942年以后美国潜艇的活动增加,大量日本运输船被击沉。
为了保护掠夺财富的安全,在接下来的两年半里,日军将这批财宝登记注册,然后埋藏于吕宋岛上的172处地窖、隧道和山洞中。此时日本仍在幻想与盟国实现有条件停战,并在战后保住对菲律宾的占领,这样的话便可将这笔宝藏从容运回日本。
而根据总统先生的命令,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的找到全部藏宝,并且将其挖掘,这不属于日本,而是属于同盟国,属于战胜的正义的一方。因此,总统先生和财政部授权我全权负责找到这批黄金。”
他妈的,什么属于同盟国?
你干脆直截了当的说,这些黄金属于美国,又何必要搞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