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快不行了？”卫道者看向自己的同事。
林齐一脸沉重，“最多只剩百八十年了。”
卫道者“......滚。”
林齐一脸懵逼，“比你们这些还能活万八千年的，我这种程度约等于马上就要死了，难道不对吗？”
石枪直直冲林齐钉了过去。
林齐手一动消解掉那柄巨大的石枪。
“大哥，”他嘴角一抽，“神权同源，你对我造不成伤害。”
“嘁。”卫道者冷嗤一声。
“你身上的血肉，大部分还是流通在末世。”祂严肃起来。
“我们这个世界已经彻底检查过了，目前只有楚珂和齐林两个意外侵蚀过来，但齐林误打误撞被楚珂和秦折玉给解决掉了......所以只剩她一个入侵者。”
“至于那几个身上带着你血肉气息的角色......”
“等男女主光环自己作没了随便你怎么出手，我们不会再干涉你。”
“你怎么办？”祂看向林齐，“要想拿回你主要的力量，目前来看你只能回到末世了。”
“不......还有一半。”林齐的视线落在遥远星空之外的世界边界线上。
一双巨大的竖瞳似乎察觉到祂们的视线，一闪而过，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别想了，”卫道者知道他的意思，“以你现在这缕残魂，没法从祂身上拿回被啃噬的那部分力量。”
“祂奸诈的很，知道我被规则束缚只能守在自己的世界，一直盘踞在你们末世世界不肯越线，只派一些走卒来骚扰试探。”
林齐视线阴沉。
“最近有没有新的媒介？”他问。
【目前没有，媒介接二连三被察觉捕捉，戚兰摧也不是傻子，估计已经知道我们观测到了他的实验。】
【恐怕短时间内他们不会再贸然出手。】
“对了，”卫道者突然想到什么，“关于楚珂......她刚刚在场的时候还有些事情没有挑明。”
林齐看向画面已经更换的眼。
又回到了末世楚珂死去的那片废墟。
“这是楚珂最后出任务的军火库，在她所处的基地之外，”卫道者解释，“你们世界的眼传来的信息里着重标记了这处地点。”
“楚珂最后接到的任务是带冲锋队突破丧尸潮，查探这处已经被丧尸占领的军火库是否有能调动回收的武器物资......”
“可疑的地方就在这里，任务布置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依然是三队分头行动，但人员有问题。”
林齐眉头一皱。
“楚珂从外层区回来，冲锋队人员已经被大清洗过，按理来说高层不可能再放心一个已经被放逐过的棋子担任接触军火库这样的任务。”
“但楚珂还是被重新提拔回了队长这一职务......”卫道者的声音多了一层怜悯。
“她缺失了这块记忆也许是好事......世界之眼传来的所有信息都表明，楚珂这个从冤案里死里逃生的幸存者，被高层当成了祭品。”
“这次的军火库行动，死去的人数加上楚珂，刚好能和吞噬你的那个邪神钟爱的数字一致。”
林齐猛地转头看向卫道者，“你的意思是，基地高层为代表的人类势力......”
卫道者点点头，“整合了你们世界之眼传来的所有信息，我们才发现这场和邪神有关的人命祭祀，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之久。”
“从一开始在社会秩序下的遮遮掩掩到末世到来之后的大张旗鼓......这些人的人命债，从未停止过。”
“不过，这大概是他们唯一一场记载失败的祭祀。”
林齐盯着画面里楚珂的‘尸体’，“因为......她没死。”
“加上这一层关系，就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如此疯狂的实验，迫切的要逃离末世侵入这个世界了。”
“末世天道虽然已经形同虚设，但他们身上积累的恶业不会消失......倘若有一天秩序回归，他们就是首当其冲要被天道清算的第一批罪人。”
林齐声音已经出离愤怒，“妄想利用世界规则的漏洞洗白自己......”
......
秦折玉刚拉起手刹，见楚珂一直在出神。
“楚珂？”他叫她。
叫到第三声时楚珂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车子停在了陌生的小区楼下。
“哦，”她揉了揉太阳穴，“不用带我来这里，我……我要去一趟超市。”
秦折玉有些失落。
这套平层虽然没有别墅宽敞，但楚珂先前在别墅喜欢的布置都有。
原本想借着看房子的缘由再缓和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楚珂心不在焉。
秦折玉虽然还没搞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让他和楚珂的感情走到正轨上，但他总算明白了不能对楚珂做什么。
失去她的这三个月，秦折玉患得患失的不安全感拉到了最高。
楚珂揪着他领子质问他的模样，至今还清清楚楚镌刻在他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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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折玉亳不怀疑，如果不是傅沉和秦元峰的事情，误打误撞给他们营造了重逢的机会，否则楚珂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这三个月他从一开始的崩溃自毁，到又通过林齐找到楚珂的惊喜交加……
起起落落几乎快要让他维持不住理智。
秦折玉做贼一样窥视楚珂如今和林齐的生活。
他终于发现楚珂这人其实很简单，对她好她就投桃报李，对她恶她就加倍报复回去。
秦折玉从前对楚珂的判断几乎是错了个彻底。
他曾经卑劣的认为楚珂和他一样，一样的不择手段算计人心。
那时他觉得楚珂像水里捞不起来的月亮，像他小时候想要却得不到的玩具。
藏在水面、躲在柜台玻璃后，明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却隔着一层自己无法逾越的壁，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心爱的、想占有的东西彻底属于自己。
他觉得楚珂表面总是满嘴跑火车，实际冷心冷情的很。
他觉得楚珂吝啬于给予他感情，吝啬于分给他一丝爱意。
所以他卑劣的用药物算计，不择手段想让楚珂的心里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直到见到傅沉肋骨下那道伤之前，秦折玉都没觉得楚珂对自己有过一丝一毫的爱意。
沈韵芝意味深长的那句话，秦折玉才发现自己错的彻底。
楚珂对他一直是特别的。
不管是两人第一次在楚家别墅中药时的交集，楚珂下意识护在自己脑后的那只手……还是她对待自己那些嘴硬心软的包容。
楚珂的感情谨慎内敛，不像正午的阳光炽烈夺目，反倒是像夜晚柔和的月光，无声无息照亮他所在的那条路。
两人短暂在一起的那段过往，秦折玉自以为是他在凭自己的一腔痴情保护她，但实际上，总是楚珂在迁就他那些任性的、卑劣的心思。
楚珂从不需要那些所谓的保护。
秦折玉后来才发现自己还不如白熠看的透彻。
他都能看明白楚珂不是被束缚的性子，自己还在一厢情愿想要楚珂彻底属于自己。
放下手刹驾驶车子离开小区，秦折玉的余光悄悄看向副驾驶上的女人。
“之前是我不对，”秦折玉把车子停进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轻声开口，“以后我不会再那么......”
楚珂其实没在想关于秦折玉的事情。
她在想末世废墟里自己的身体。
楚珂其实对自己的能力并没有多少把握，如果不是卫道者把自己的现状投放给她，她甚至都以为自己的躯壳在异能使用之后，已经彻底从那个世界消亡殆尽了。
连楚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异能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但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实在太过特殊，暴露在外只会让自己沦为那些科研疯子的实验品。
哪怕在战场上殊死搏斗时她都没有使用过。
只有最后军火库那次任务，那时她已经被那场冤案里同伴接二连三的死打击的几乎也快失去求生意识。
直到副队长的枪口指向已经被丧尸突袭失去行动能力的自己。
时至今日，她无比庆幸自己伪装成普通人的选择。
从林齐口中知道了戚兰摧所谓的新人类计划后，楚珂有种误打误撞逃出生天的庆幸。
意识剥离、重组，直至再生......
这大概，就是他们这场庞大实验中最想得到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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