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夕南红着眼,抱住了他,声音已经哽咽,“爹爹,我舍不得你们。”
苏文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乖,爹爹一定尽快让我们一家团聚!”
他当然能理解自家闺女的不舍,毕竟今日之后,就只能留闺女和阿晏在京中。
他和夫人以及儿子都会离京。
一年到头能回来一次已是圣恩。
戎马一生的他受过无数次伤,曾多次命悬一线,但在那些时刻他都不曾红过眼。
过去这些年唯一让他眼眶发红的事,除了母亲去世那日便只有夫人生孩那两次。
可今日的他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是不舍,是疼惜,是自责。
不舍女儿离开自己身边,疼惜她只能被困在处处被约束的京中。
更是自责这一切是他这个父亲造成的。
若她不是他苏文言的女儿,她又怎可能会被留在京中当质子!
顾宁站在一旁,用手帕抹了下眼角的泪水。
但为了不耽误吉时,她也只能往前走一步,拍了拍父女俩的肩膀,“将军,该给南南盖上红盖头了。”
苏文言也知道不能耽搁,这时松开苏夕南,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故作轻松道,“好在你嫁的是阿晏,爹爹不必担心他欺负你,你和阿晏都是好孩子,爹娘祝愿你们白头偕老,一生顺遂,安康幸福!”
苏夕南的鼻子依旧酸着,“谢谢爹娘。”
顾宁的掌心温柔的贴在她的脸上,“傻孩子,今儿是你的大喜之日,不兴哭,再哭下去就成花猫了,你是想让你的新郎官看你变成花猫的模样?”
这话瞬间就让苏夕南哭笑不得。
但也担心自己的眼泪真把妆给弄花。
所以任由顾宁帮她擦拭泪痕,也不敢再继续掉眼泪了。
顾宁帮她擦好之后,苏文言便亲自帮她盖上红盖头。
就在这时,院子外就响起了喝彩声和起哄声。
苏文言和顾宁对视一眼,两人嘴角勾起了笑,异口同声,“阿晏来了。”
苏文言无奈摇头,“看样子,咱家儿子输的挺惨,他昨夜还跟为夫说他找人给阿晏出了不少难题,可这才过了多久,阿晏都已经闯过道道关卡,所谓的难题怕不是只难倒了他吧?”
顾宁失笑,“你给儿子留个面子。”
站在一旁的江思年也勾起了笑。
这时也和苏夕南说了两句祝福的话。
苏夕南的院子已经热闹起来。
苏景略有些气急败坏的语气在外头响起,“爹,你快出来,阿晏这小子耍无赖,我弄不过他!”
苏景的话才刚落下,阿九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苏小将军,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公子可不是耍无赖,是因为苏小将军出的题太过简单,连我和阿州都能答得上来,自然不需我家公子出马了!”
说到这苏景就来气,若是萧时晏有身手的事是能见光的,他早就和他打一仗了。
偏生萧时晏要隐瞒,为了不让他暴露,武路是不能走,他只能走文路。
可论才学,他自认比不过萧时晏。
所以今日用来拦门的题目和诗词都是他花了不少银子,从国子监的学生那买过来的。
谁能知道国子监那帮学生出的题目连阿九和阿州都能答上来!
从始至终,萧时晏只含着笑在一旁看着,脑子都没动。
这可不给他气够呛才怪。
屋里的苏文言和顾宁一脸无奈,两人笑着摇头,但也不准备搭理这臭小子。
这时纷纷看向自家闺女。
顾宁牵着苏夕南的左手,“南南可准备好了?”
苏夕南微微颔首。
既然已经准备好,顾宁和苏文言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
江思年等人跟在身后。
苏夕南被父母牵出来的那一刻,院子的起哄声瞬间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苏夕南看了过去。
萧时晏那双黑眸亦落在穿着一身嫁衣的她身上,一刻也移不开。
她盖着红盖头,虽看不清她此刻的容颜,但萧时晏就是知道今日的她定是这世间最俏丽的女子。
见萧时晏看的入迷,也不知人群中的谁率先笑出了声,“完了!这还没掀盖头,新郎就看入迷了,等掀了盖头,新郎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
这番打趣的言论一出,众人又开始哄笑。
萧时晏此时也回过神,一步一步朝苏夕南走了过去。
距离苏夕南一步之遥时停下。
苏夕南因盖着红盖头,所以看不见萧时晏的模样。
但是她能看到他小腿以下部分。
也不知她的鼻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敏感,两人明明还有一步之遥,但她就是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他身上的气息能安抚她狂跳的心,给了她安全感。
苏文言和顾宁两人含着笑,同时将苏夕南的左右手递了出去。
萧时晏了然的伸出双手,抓住她的左右手。
苏文言向来不善言辞,所以只嘱咐了一句,“阿晏,我把南南交给你,若你让她受了委屈,无论天涯海角,爹定能回来把你腿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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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时晏虽还没敬茶,但也改了口,“请爹放心,我向天起誓,此生绝不会让南南受半分委屈。”
苏文言这才满意的点了下头,将自己的手拿了回来。
顾宁倒是没有威胁萧时晏,而是轻拍了拍两个孩子的手,“从今儿起,你们两人要相互扶持,琴瑟调和,同心永结!”
萧时晏郑重点了头,“请娘放心,阿晏此生绝不负南南。”
苏文言和顾宁都知道萧时晏的人品,所以无需多嘱咐。
把苏夕南交到他手里后,两人便退至一旁,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新人。
萧时晏拇指磨砂着苏夕南的手背,嗓音低沉,“南南可准备好了与我一同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这几个字让苏夕南心跳更厉害,只默了一瞬她便微微颔首,低低的应了一声,“嗯,萧哥哥,我准备好了。”
听到苏夕南的回应后,早就站在一旁的喜婆立马高声吆喝,“请新人移步,到高堂敬茶。”
按理说,今日的流程不该是这样。
但镇北大将军府和萧大人似乎不想按照传统的婚俗来。
所以这流程是前两日交到喜婆手上的,她只是一个喜婆,这婚事该怎么办自然是主家说了算。
主家想要什么流程,她便进行什么流程。
喜婆吆喝完后,在众人的起哄声下,萧时晏牵着苏夕南往苏老将军的院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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