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我早就已经释然了。”
“只是没能拦得住我父母，你年纪还小，男子与男子成婚终究是世间奇事，等我离开之后，你便可以去……”
郁夏本来就因为这事在着急上，虞世卿反反复复的强调自己活不了。
“虞世卿，你再说这种话，我真的要生气了。”
“男子和男子成婚又如何？”
“小爷我乐意。”
小梨把汤药端来:“少爷，今日身体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郁夏和虞世卿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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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两人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没有，挺好的。”
郁夏把刚才写好的药方拿过来:“小梨，你等下去药房把这些药给抓来，然后拿大锅给煮开，滚三次，然后倒进大桶里面，再加上温水，手伸进去，感觉到微微的烫就可以了。”
“把药材用纱布包起来煮，这样煮完方便拿出来。”
“以后每天晚上你家大少爷都要泡一次药浴，至少要一个时辰，所以要备好热水，不能凉了。”
“最好是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
“泡完之后再用温水清洗一遍身体，按摩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们两个女孩子在这里也不方便。”
小梨一一把要点全都记下来:“好的，大少奶奶，小梨这就去准备。”
郁夏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药方，确定没问题才放小梨离开。
小梨手脚利落，傍晚刚喝完药没多久，就安排着两个身强体壮的奴仆抬着一个巨大的浴盆进来了。
虞家父母当然也知道他们在这里折腾，但是连御医都没办法了，既然郁夏说还能救，那就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万一真的有用呢。
热气腾腾的雾气很快在房间里弥漫开。
郁夏看着虞世卿。
虞世卿看着郁夏。
郁夏在等，虞世卿同样也在等，这就导致两人默默的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动。
郁夏不明所以:“你看我做什么？脱衣服进去啊。”
“全脱，你要浑身每一个地方都泡到才行，一直到下巴，最好能屏气在里面待一段时间。”
虞世卿捏紧了自己的衣袖：“你……要在这里看着吗？”
“不然呢？”
“我要根据你泡的反应来调整药量，当然要时时刻刻的盯着你了。”
“而且你还需要我按摩加快药物的吸收。”
郁夏现在一心只想治好他的病，还真没有别的意思。
“一般人短时间内也练不成我的手法。”
郁夏突然想到什么暧昧的上下扫视了一眼:“你不会……是不好意思脱衣服吧？”
“是有什么不方便我看的吗？”
虞世卿:“虽然你我二人已经成婚，但……但……”
郁夏接上了他后半句话:“但还未行云雨之事。”
郁夏搓了搓手:“别浪费时间，快点脱，你自己不脱的话，我可就上手帮你了。”
000根本没眼看：“郁夏，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变态？”
郁夏：“这叫闺房情趣，你个没有感情的系统懂什么？”
000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我不懂！就你懂！”
虞世卿红着脸慢吞吞的把衣服脱掉。
穿着衣服还有些遮掩，脱了之后才发现真的浑身就只剩骨头。
肋骨一节一节的突出，身上还有一些淤青。
太过于瘦弱，没有脂肪的保护，碰撞时很容易产生淤青。
不过……
呦吼。
郁夏吹了声口哨。
“你身上的肉，这是都长到那儿物事去了吧。”
虞世卿慌不择乱踩着凳子没入浴池当中，还差点滑倒在地上，只露出一双慌张的眼睛。
药汁很浓，从上往下看，只有一个隐隐绰绰的影子，看不清具体。
“躲什么？”
郁夏将袖子挽起，伸手去拨弄浴池里的水，时不时的用手指点一下虞世卿过分突出的锁骨:“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虞世卿还想继续往里面埋，被郁夏捏着后颈给拽了出来。
差点给气笑了:“你真想把自己淹死在这里面吗？”
随着热气的熏腾，房间里的药气更加的浓郁，每一片砖石，每一寸木头，都已经浸染了浓浓的药香。
浓郁的仿佛阴雨天时凝聚在半空当中的乌云。
虞世卿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药，靠着这些苦涩的药汁，才苟全性命于现在。
“我……咕噜……”
虞世卿忘了自己还在浴桶当中，刚一张开嘴，水就涌进嘴里。
郁夏:“……味道怎么样？”
虞世卿恨不得再次把脸给埋进去。
“还……还好……”
确实是还好，这里的药稀释了很多倍，看着浓郁，其实尝起来味道很淡。
郁夏:“……”
反正都是对症下的药，喝点也没什么问题。
郁夏找了一个高一点的椅子坐在旁边。
“手给我。”
郁夏从指尖的穴位开始揉捏，一直到肩膀。
不知道摁到什么地方，闷哼一声，整条胳膊都是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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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下你所有的穴位都要按摩到才行。”
手臂麻的几乎没有了知觉，在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另一条手臂也没有知觉了。
按摩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这捏一下那捏一下每一个穴位都要按到位，而且力气也不同，揉捏的方法也有所区别。
一般人确实很难学会。
按完手臂，便是头上的穴位。
郁夏或轻或重，五根手指一起用力。
等按摩完上半身的时候，郁夏手指无比的酸痛。
用力的甩了一下。
郁夏拿了个软垫塞进桶里。
这是专门的浴桶，下面是有可以坐着的凳子的。
“跪在上面，然后趴在桶上。”
虞世卿的脸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被郁夏的话给羞的，从脑门红到了下巴。
郁夏整条胳膊都浸在了水中，卖力的帮他揉按。
“零，等过完这个世界，我就能去竞选大力士了。”
“再按两天肌肉就练出来了。”
每一个穴位都要揉按到，所以……
虞世卿用手捂着下半身，企图往后面躲：“这里就不需要了……”
郁夏用力的捏住他的手腕，想要拽开：“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快点手松开，别耽误时间。”
郁夏摸着水已经有些凉了，又喊人送了一桶热水加进去。
虞世卿用力的抿着唇：“一定要按摩吗？”
“当然了。”
虞世卿身体虚弱，手还是被郁夏给拽开了。
郁夏按摩了一会儿，终于察觉出来了，不对劲。
“你怎么……”
虞世卿脸恨不得埋进水里：“大夫说因为我长期的吃药，所以这方面会有些抑制。”
郁夏故意的颠了一下。
虞世卿惊叫一声：“郁夏！”
郁夏继续向下按摩大腿上的穴位。
装模作样的询问:“怎么了？”
“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这里的穴位可能会有点疼啊，再忍一下。”
“你……你明明知道……”
虞世卿不理解，怎么会有人那么爱捉弄人呢？
郁夏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万分的无辜:“知道什么？”
“应该知道什么吗？还是你想让我知道什么？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果想让我知道什么，不如告诉我点什么？”
虞世卿身边没有如此伶牙俐嘴又气人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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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夏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相公，早晚我们都要坦诚相待的，你难道不想看我吗？”
郁夏失望的叹了口气。
“原来相公并不想看我，看来相公还是不喜欢我呀。”
“没有……”
郁夏不停的追问：“没有什么？”
虞世卿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在哼哼：“没有不喜欢你。”
郁夏一副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那就是喜欢我，特别喜欢我，然后非常爱我。”
郁夏没有骗人，接下来的穴位是真的有些疼。
虞世卿脸上的血色也褪下去了，手指紧紧的捏着浴桶壁。
郁夏:“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虞世卿鼻尖的呼吸急促:“想……去江南看一看。”
郁夏手一抖，差点就按错了地方。
“江南……”
原来这个念头从这时候就有了。
“我保证……我一定会带你去江南的。”
“我们可以一起坐船，一起划船，然后去摘荷花，去看雨。”
“还能去钓鱼呢，就是比较考验耐心，说不定要钓很久才能钓上来一条。”
虞世卿从未出过远门，最多也就是过节的时候去街上走一走，看一看。
时间也不能太久。
听着郁夏的描述，虞世卿眼里也带上期待。
“江南真的到处都是水吗？”
“嗯，到处都是船，大船，小船，还有乌篷船。”
“还可以去造属于自己的船呢。”
虞世卿:“听起来好有趣。”
郁夏:“是啊，确实很有趣，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就带你去江南看一看。”
虞世卿沉默了两秒，才嗯了一声。
他不想打击到郁夏。
初雪……
昨日，他已经看到有枯黄的落叶，从树尖上掉落下来了。
他真的还能等到初雪吗？
郁夏把虞世卿全身上下的穴位全都按了一遍，胳膊酸的动都动不了。
虞世卿浑身的穴位都被按开了，药跟着渗入进去。
郁夏躺在软榻上面一动不想动。
“你自己叫人进来换水，把身上沾到的药都清洗干净。”
虞世卿换上了单薄的里衣。
郁夏手臂的酸痛才缓过来一点：“怎么样，现在身体是什么感觉？”
虞世卿：“感觉热热的，然后还有些麻胀。”
“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郁夏松了口气：“那就好，明天继续泡。”
郁夏的医术比不上真正的御医，但他专门研究这一个病，研究了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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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只是理论上的支持，没有真正实践过。
郁夏也是紧张的。
好在……目前看来他的想法都是正确的。
现在能治疗就治疗，不到万不得已，不用那些续命的办法。
其实书上有更多阴邪的法子，也用不到郁夏以命相抵，需要的是其他人的命。
郁夏虽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善人，但这种事情他也是不会去做的。
虞世卿……更是不会接受，用一个无辜人的命来续他的命。
一晚上，郁夏数次惊醒去查看虞世卿的情况。
虞世卿睡得很安稳，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被咳醒。
看来药浴还是有作用的。
半夜没睡好，这就导致第二天早上根本就醒不过来。
虞世卿觉少，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睁开眼了。
郁夏感觉到旁边人的动静迷迷糊糊的，也跟着睁眼，伸手就去摸虞世卿的手腕。
感受到平稳的心脉，才再次闭上了眼睛。
“我不吃早膳了……”
郁夏说完就熟睡过去了。
虞世卿是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的，经过昨天的药浴。
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而且睡醒之后没有以往头昏脑胀的感觉，神清气爽。
在他的印象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服过了。
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够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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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世卿对活下去又增添了一份期待。
郁夏肯定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
郁夏这一觉睡到了快中午，太阳已经悬挂在了半空当中。
郁夏一脚把被子踹到地上。
虞世卿正靠在床边看书，听到动静就把床帘给拉开，明媚的阳光洒了进来。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郁夏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
“不要在屋里闷着了，快出去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郁夏让小陶搬了两个躺椅在院子里，太阳最好的地方。
让虞世卿躺下，眼睛直射，太阳很不舒服。
郁夏随手拿了本书，掀开就盖在虞世卿的脑袋上。
“别动，好好晒一会。”
郁夏也跟着半躺下。
小梨送上来了一些糕点。
虞世卿是吃不得的，所以只有郁夏自己一个人慢慢的享受了。
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
小梨动作轻柔的为两人添上茶水。
“今天外面的菊花开的很艳。”
郁夏摆摆手：“你俩去玩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你们大少爷有我照顾就可以了。”
小梨的本意是想让他们两个出去赏赏花，但没想到郁夏居然让她们出去玩。
小桃和小梨的年纪也不大，正是天真浪漫的时候，但谁让他们是平喜园的丫鬟，根本不敢离开。
“去吧，和你们大少爷过会二人世界，你们两个在这里，你们大少爷害羞，连亲都不肯亲我一下。”
虞世卿庆幸此时有书遮着脸，两个小丫鬟看不见自己红成一片的脸：“你们……去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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