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君的乌眸依然清澈,只是,其中郁结的陌生,让我的心微微一颤,这,还是逸君吗?
我竟不敢再言语,等待,等待他会给的温暖……
然,我终只等到他转身的背影,白色长衫一如初见……
风过,我的泪在似有似无的熟悉暖香中凝结,离歌,离歌,不应有泪……
“来人!带下去!三日后浸猪笼!”老祖宗手中镶金的手杖一顿地,我又进了柴房,这一回,可是连破被也没了,而且还有家丁看守,是怕我逃走吗?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叹了一声,竟自怡然起来。死,我并不怕,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心中不明的是,表哥为何会突然对我如此举动?从小我和他就彼此憎恶,还说什么我是他的媳妇?
我心中一凛,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来人!来人啊!”我脑中光亮一闪,我不能就这么冤枉而死。
有家丁慢吞吞走来,“何事大呼小叫?”
我冷笑,世态炎凉便是如此吧,昨日还对我恭恭敬敬,今日便趾高气昂了!
“叫少爷来,我有话跟他说。”我端直了肩膀,显示我的骄傲,实际,是给自己勇气。
“别费神了!少爷和老祖宗还有乔家小姐去庙里敬香了!”
我捧住心口,不堪这狠狠一击。
“都要死的人了,还惦记个什么呀!这世上最无情的便是男人,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死了这心吧!早上路,早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家丁一路嘀嘀咕咕而去,我全身无力靠在门上,身子缓缓滑落下地,地面是梅雨时节的潮湿冰冷……
心尖酸涩的疼痛,如春江水涨,一波一波,将我撞击,淹没……
我以为我定会哭,却只有痛,这痛揪心揪肺牵扯着的却是另一件事。
“来人!来人啊!”我朝着家丁喝酒的地方大喊。
“又怎么了?”家丁满嘴酒气,满脸不耐烦。
“我想回房去拿回一件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的骄傲已经粉碎了一地。
“你怎么那么多事啊!”
我干涩的眼睛盯着他,“求你,看在我就要死的份上,让我去取吧,就当是我死前最后一个愿望!”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求人。多少次,舅母打得我屁股开花,不知打断多少木杖,我都没有开口求过一次。
家丁发了一大通牢骚,终没有拒绝我的要求,死刑犯还有最后一顿饱饭呢,不是吗?
我不顾身上的伤痛,扑进我和逸君的新房,那些鲜红的颜色像血一样刺目。
(还有一更,今天起每日至少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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