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伸手在空中一抹，一副水凝的地图出现在空中。

    涂山璟指着右侧圈出一大块地盘说道：“这里是皓翎！”他又在左侧圈出更大一块地盘说：“这里是西炎！”随即在中间圈出一个小点，“这里是辰荣军驻扎的地方。”

    玱玹接着涂山璟的话继续说道：“皓翎在册将士共计四十五万，背后有见方六千万里国土，有近五千万民众；西炎将士近六十万，背后见方八千万里国土，有七千两百万民众。若有战事，这两个国家便有前仆后继的将士拼命厮杀，更有源源不断的后方补给送抵前线。”

    言下之意，辰荣区区几万残兵，背后无土地可退，无粮草补给，想要战胜，简直天方夜谭。

    相柳牙关紧咬，双眼虚眯，“多说无益，辰荣军誓死不降，更不会跟你合作。”说着相柳起身就走。

    涂山璟大声问道：“那他们呢？”

    相柳扭头，涂山璟在空中造了幻象。幻象里：无数的辰荣军在战死前喊着：“娘，孩儿不肖，此生不能在你跟前伺候了！”“儿子，爹不能陪你长大了！”“夫人，我等不到见上孩子最后一面了。”“妹妹，哥哥再也没法保护你了！”

    画面跳转，无数的老人、小孩、女子面对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战场哭喊一片，凄厉无比。

    他们双手刨着那些尸体，断臂、残肢、孤头仿佛只是一个物品被扔来抛去。

    有些人搂着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一坨人体哭得死去活来；有些人抱着几节断臂断肢几欲昏厥；有些小孩拎着一个头颅，高兴地朝母亲跑去：“娘，我找到爹爹了，我找到爹爹了！”

    ……

    看到这里，三个男人不禁泪目。

    画面里，多年以后，一个双眼摸瞎的老太婆四处乞讨，一个背上满是鞭痕的妇女跪在主人面前祈求放过，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被几人凌辱……

    相柳撇过头不想再看，闭上眼，泪往回流。

    涂山璟道：“辰荣将士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但是他们呢？没有了儿子，没有了丈夫，没有了爹爹，谁来保护他们，谁来管他们的死活？

    死很容易，但是活着很难，死不一定是英雄，但是活着，他们一定是这些人的英雄！”

    ……

    三人沉默良久。

    玱玹率先开口，“相柳，洪江大人心怀故国不肯投降的原因很多，据我所知，原因之一便是自古以来投降士兵只能沦为奴隶，他不忍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活得毫无尊严。

    在此，我答应你，日后若有我继位之日，必将改写这千万年的烂俗陈规，凡降我者，不用为奴，我必厚待，从军、从商、从农，任选其一，朝廷均会给予他扶持。”

    相柳思忖了片刻，斜眼睨了一眼玱玹，“手无一兵一卒，口气倒是不小。”

    玱玹对相柳的脾性不甚了解，因此并不知道相柳此时态度如何，他不解地看向涂山璟，涂山璟暗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并笑着点了点头。

    涂山璟笑着说：“等着相柳大人为殿下添上几万人马！”

    相柳嗤鼻：“无稽之谈！”

    三人再次坐回了案前，相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吧，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如果太离谱，恕不奉陪！”

    玱玹看着涂山璟说道，“你来讲吧！”

    涂山璟娓娓道来，“此次我与殿下来到古滇，已经触碰了五王七王的核心，如若他们铸造兵器的地方被我们找到，那他私练藏兵的事情也会败露，西炎王震怒下两王能否保住性命都难说，所以，他集齐了大荒除了你以外排名前十的杀手，要我俩的命。”

    相柳白了涂山璟一眼，“所以，你们请我来就是给你俩做护卫？”

    玱玹抢答：“不，是请你做同盟。你需要兵器，我们需要证据，各取所需。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我和涂山璟死了，你的兵器可能也不好拿走了。”

    相柳冷哼一声，“不还是给你们做护卫？”

    涂山璟笑着说：“我听说五王派人烧了你的一处粮草库，此次你若拿了他的兵器，岂不是以小换大？”

    相柳冷冷地说：“兵器又不能吃！”

    涂山璟对上他冷凝的双眸：“需要多少粮草？”

    相柳毫不客气，“三十车。”

    涂山璟，“成交！”

    玱玹补充道：“另外，你需要收集到洪江将军不肯投降的其他原因。”

    相柳站起来，“我只对兵器、粮草感兴趣，至于你们之前说的和刚才说的，我没有兴趣。”

    玱玹眼里闪过一丝不满，涂山璟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的头比较多，想通一个问题需要的时间也比一般人久。

    相柳正准备离开，酒坊里走进来一人，正四下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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