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小六在古滇国安置下来后,白日上山采药,傍晚给病人看病,晚上整理笔记。
十日左右给自己放一天假,他便想上街寻酒喝。想喝酒的时候,总想起那个清凉如水的背影,想起青梅酒酸甜的滋味。
他在街上走着走着,却看到眼前出现一个酒馆,“相思酒馆”,又是这么文绉绉的名字,玟小六心中一喜,莫不是与他真有这缘分?
他兴冲冲地走进去,见柜台上果然有一位气宇非凡的公子,他脱口而出“叶……”
话未完全出口,那人抬头,他的五官犹如精致的玉雕,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耀着深邃的光芒,眉眼温润、气度儒雅。
玟小六与他四目相对,却觉此人有乾坤在握的从容,一言定生死的威严,与那双总含着脉脉温情的眼睛甚为不同,从那双眼睛中能看到善待万物的悲悯,能看到纯粹炙热的赤诚。
旋即,那人热情招呼,“是第一次来吗?”
玟小六说不清心里是失望还是什么,勉强笑着点点头。接着便四下打量着店铺,这文绉绉的酒馆名字和这铺子的陈设,还真像叶十七的手笔。
那人朝铺子后面吆喝一声,“老桑,有客人!”
“来咯!”从铺子后面蹿出一个少年,热情地为他推介这酒馆的酒水。听说酒馆的招牌是桑葚酒后,玟小六心中一震,随即便笑着说:“那好,那便来一壶桑葚酒!”
玟小六边喝酒边偷瞄着柜台前的那人,说不定是叶十七化形的呢?但见那人只专心盘账,丝毫没有关注自己,玟小六不免自嘲地笑起来:明明是自己主动离开的,怎么如今又奢望上别人能来寻自己,真当自己是根葱呐?
街上有一群小孩玩闹着,一个男孩鼻头上粘了一颗糖葫芦,几个小孩围着他喊着“红鼻子!红鼻子!”
玟小六愣神地望着那些小孩,思绪飘到了几个月前,飘到了辰荣军营里……那里也有一个红鼻子……
突然他被周围的吵闹声拉了回来,回过神才发现,刚才小孩打闹的地方围了一堆人,大家神色慌张。酒铺的老板和那个叫老桑的小斯也跟着跑了出去……
玟小六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跟出去看才发现是一个小孩吃糖葫芦卡了喉,只见他剧烈咳嗽、呼吸困难、肤色发绀。玟小六拨开人群,冲上去从背后抱住小孩腹部,双手握拳向胸口处挤压,人群里有对他的质疑、有对他的辱骂,然而他充耳不闻,只凝神为那孩子挤压腹部。
突然,从那孩子口中喷出一小块糖葫芦,那孩子才终于活了过来。
玟小六做完这一切,又悄咪咪地坐回铺子里,继续喝酒。相思酒馆的那老板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不多日,相思酒馆对面新开了个酒馆,名字果然也很文绉绉,叫“念夭酒坊”。
老桑指着那招牌对老板轩说:“诶,殿下,你说说,非得开在咱家对面抢生意不说,还非得取个“夭”字?非得跟咱大王姬小名一样,念夭,念夭,不会是谁也念着咱大王姬吧?”
轩老板笑了笑,“这世间又不是只有小夭一人可用这个字,他们用了便用了吧!”
又过了几日,玟小六休息,准备到相思酒馆喝一壶桑葚酒的时候,发现它对面竟然新开了酒馆,是念夭酒坊!
玟小六心里莫名小鹿乱撞,近到门前,那脚却有些踌躇不前。还是阿起看见了他,热情地迎他入门,待问到他们老板叶十七,阿起只说老板说一个月后会来。
玟小六有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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