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上的百姓听说这次官府之所以会介入,是因为涂山氏用自己商铺利润作为交换,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于是,大家纷纷对涂山氏赞不绝口,不愧是大氏家族:仁义仁德金可断,心怀悲悯压水澜。
接下来的日子里,玟小六和清水镇上其他医师们一道上门为重症患者义诊,每日累得腰酸背痛。
叶十七不忙的时候会跟着一起帮他打打下手,倒也是能解决不少麻烦。
“哎,你说那个涂山氏真就像人们嘴里说的那么好?”玟小六看着为病人敷药的叶十七说。
叶十七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玟小六撇撇嘴,“我倒不觉得,商人重利,涂山氏定有所图。”
叶十七笑了笑没说话,躺在床上的大爷却脸涨得通红,口齿不清地说起来:“涂、涂山、氏、氏、都、好、人、人……啊……”
随即叶十七斜眼看向玟小六:你瞧,连病入膏肓的人都说好。
玟小六赶紧安抚那大爷,“是,是,是,大爷,涂山氏的都是大好人!”
见叶十七偷笑,玟小六不服气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兔子精后来也感染了,虽说不严重,但是好歹也需要人照顾。
兔子精自然希望玟小六照顾她,可玟小六一来要去给镇上那些重症患者医治,二来生怕兔子精成天说要给她生孩子。于是赶紧把叶十七推了出去,“你俩离得近,相互好有个照应。”
叶十七笑笑:“倒不如让老秦去照应。”
玟小六立马双眼放光,“你也觉得老秦跟兔子精能成一对?”
叶十七说:“虽然兔子精说要给你生兔子……”
“喂!”玟小六急了,“谁要跟她生兔子?”
叶十七笑着摸了下他的头,“但是她看你的眼神和看老秦的眼神不一样。”
玟小六揉着自己被叶十七摸过的地方,“怎么不一样了?”
叶十七继续说道:“估计兔子精自己都不知道吧,她待你更像亲人,待老秦……她会生气,会耍小性子,会捉弄老秦……”
玟小六乐了,“叶老板,看不出来你对这男女之情懂得还挺多?怎么,叶老板是不是这方面经验很丰富?嘿嘿,说出来给我听听……”
叶十七突然不笑了,认真地对他说:“没有经验丰富!但,有一个人的事情,待时机成熟我会讲给你听。”
玟小六被叶十七突如其来的一本正经给整懵了,干咳了两声打起了叉说:“嘿嘿,看我眼光好吧,我就说那老秦不错嘛,既然如此,咱们就想办法撮合撮合他们?”
叶十七答:“好!”
人人都叫“老秦”“老秦”,还以为是个中年男人,结果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神族少年。长得干干净净、精精神神,只因为为人比较憨厚老实,所以,才被大家伙“老秦”“老秦”地喊着。
待两人去看兔子精的时候,老秦对兔子精简直就是呵护备至。不仅如此,他还帮兔子精将铺子上的生意张罗起来,虽然疫病期间没什么人,但是三三两两的来客,也算兔子精的铺子有了进账。
但是兔子精依然对玟小六念念不忘,张嘴就要给他生孩子。
叶十七扭头偷笑,玟小六气得牙痒痒,既气叶十七笑他,又气这个老秦真笨,只知道干活,不知道勾引兔子精。
玟小六数落老秦,“就你这样,送到嘴里的鸭子都得飞了!”
老秦也不生气,用身上的围裙摸摸手,嘿嘿一笑。
玟小六支走两个男人,悄咪咪地问兔子精:“怎么?你对那老秦真没什么想法?”
兔子精嗔道:“六哥,你明知道我对你……”
玟小六翻翻白眼:“你可拉倒吧!你以为六哥我傻,你刚才故意在老秦面前那么说,就是为了刺激他!”
兔子精顿时泄气了,说:“六哥,你说说看,连你都看出来了,那老秦就是个榆木疙瘩……往常我就气恼他笨,现在他来我铺子上快一个月了,竟然连我手不碰一下?”
玟小六也跟着叹口气,“这老秦是木了点……要不?我给你俩使把劲儿?”
兔子精一听哇一声假哭起来,“六哥,你真是狠心,居然对我没有一点舍不得……”
玟小六斜倪着她,“你还好意思说!原来你早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要不是那叶十七提醒我,我当真以为你对我一往情深,原来不过拿你六哥当幌子!”
兔子精委委屈屈地说道:“人家那会儿是真的不知道嘛……”
玟小六戳了她的额心,“行了,不就生孩子那点破事吗?还能难倒我这专治不孕不育的医师?你放心,你俩的事,包在我身上!”
兔子精甜甜一笑,“谢谢六哥!”
玟小六背着药箱,几乎把整个清水镇跑了个遍,总算将重症患者都给治愈了。
清水镇逐渐恢复了生机,大家见了面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面也和善了许多呢,言语也友好了许多!倒是比疫病来之前更为和谐,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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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小六累坏了,心里就开始惦记着那免费酒。
麻子、串子缩着身子,眼神胆怯又渴望地望着老木。自从上次两人在叶老板那儿喝醉后,老木就不准他俩再喝酒。
老木见这俩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儿,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摆摆手,“行行行,去吧去吧!就当是喝酒消毒了!”
麻子串子高兴得跳起来,抱着玟小六跳了两圈。
临出门时,玟小六又在药房捣鼓他的药。老木、麻子、串子来催了好几次,实在是催得紧了才从药房出来,老木少不了数落他,“着急去的人是你,这会儿拖沓的人又是你!”
玟小六咧嘴一笑,“平时不见你做事这么心急火燎,还不是你馋酒了!”
老木气得伸手就要打,玟小六抱头鼠窜,窜出去老远,站那儿朝老木挑衅地伸舌头扭屁股,“诶!打不着,打不着!”
那泼皮无赖的样子惹得老木又好气又好笑,只能伸手在左右两边的人头上各开了个瓢,“他俩就是跟你学的!”
麻子、串子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喊疼,玟小六跳过来揽着他俩,“不疼,不疼,等会喝了酒就不疼了!”
于是,几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念夭酒坊去了。
一路上,街坊邻居热情地跟玟小六一行人打着招呼,纷纷往几人怀里塞东西,不一会儿几人怀里满满当当……在清水镇待了二十多年,玟小六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如此尊敬与喜爱,不禁心里美滋滋。
到了念夭酒坊,几个小斯甚是有眼力价儿,赶紧上前帮几人把东西接过来,迎他们入铺。
好酒好菜一上,众人便杯碗交错,好不惬意!
见玟小六来了酒铺,兔子精立马跑了进来兴奋地喊道,“六哥!”
兔子精倒了一碗酒说道:“六哥,你来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
玟小六跟兔子精打了招呼便问叶十七:“你不是说念夭酒坊不招待女客吗?”
兔子精得意地说道:“人家叶老板说了,朋友除外!”
“朋友?你俩什么时候成朋友了?”玟小六好奇地看看兔子精又好奇地看看叶十七。
叶十七笑意盈盈地说:“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玟小六干巴巴地吞了口酒:这个人不仅眼睛勾人,说话,说话,也这么勾人。
老秦跟在兔子精身后,扭扭捏捏,兔子精斜睨了老秦一眼,不理他。
众人一见:哟!这是小情侣闹别扭了!
玟小六一见老秦,赶紧站起来让位子:“老秦,快来这里坐。”
谁知兔子精见到老秦,故意将玟小六拽下来,“六哥,不许走,我就要跟你坐一起。”
玟小六心想,我这是给你俩当盾牌了!于是他往左边挪了挪位置,拍拍右边的空位,“来,老秦,挨着我坐。”
等老秦坐下来,玟小六凑到他耳边说,“你放心,我保管撮合你们。”老秦脸皮子薄,一听这话,脸唰一下就红了,但头却很诚实地点了点。
看着玟小六和老秦挨得那么近,叶十七倒是不乐意了,“小六,你坐过来!”
玟小六瞪了他一眼:真是不识趣儿!随即,他完全不理会叶十七,只顾着引着兔子精和老秦俩人喝酒、划拳,划着划着,玟小六就伺机跟老秦换了位置。
换过来后,叶十七一把将小六拉到自己旁边坐下,端起酒碗似有两分醉意地说:“现在该陪我喝两碗了吧?”
玟小六即使喝得有些醉了,但眼睛就没离开过老秦和兔子精,他希望老秦赶紧展现自己雄性的魅力,好征服眼前这只发春的兔子。
可听到叶十七半真半娇的话,突然耳根子就软了下来,一手端着酒碗,一手薅着叶十七的肩头,笑嘻嘻地说“好!这下就让我来好好宠幸宠幸你!来~干!”
老木在教麻子、串子划酒拳。串子平时学医慢,但划拳学得可快了,三五两下就学了个七七八八,麻子完全不是对手,三人在一旁玩得不亦乐乎。他们听到玟小六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又继续埋头玩儿:六哥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们早已见惯不怪了!
叶十七的脸本就有了酒后的两分酡红,此刻却唰地满脸通红。
兔子精的手有意无意地搭到老秦肩头,老秦脸又红了,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兔子精一见,气得不行,于是接上玟小六的话:“不行,不行,六哥,你要宠幸,只能宠幸我!”说着,兔子精歪歪扭扭地走过来又把玟小六拽回原来的位置,见到老秦,她颐指气使道:“上一边儿待着去!”
老秦脸色落寞,正欲起身,玟小六一把按住他,坐在了老秦和兔子精中间。
玟小六扭头看老秦:哎哟!纯情男伤心了!
他凑到老秦耳朵上问:“喜不喜欢兔子?”
老秦点点头。
“想不想跟她一起?”
老秦点点头。
“想不想跟她生兔子?”
老秦脸噌一下红了,跟对面叶十七的脸一样红。不过叶十七此刻的脸不是羞红,是气红了,玟小六的嘴都快亲到老秦的耳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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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幽怨地问小六,“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小六醉醺醺地坏笑说:“你跟女人睡觉的事能好好说?”
叶十七被气得不轻,胸脯快速起伏,涨红着脸,嘴里憋着话。
见叶十七被气得不轻,玟小六也不理会,心想着:今天要干大事儿,没空搭理你。
玟小六又凑到老秦耳边,“想不想?”
老秦不说话。
玟小六急了,“你要不想,那,那,那我就跟她生了!”
老秦也急了眼,赶紧点头,“想!”
玟小六这才嘿嘿笑起来,笑得一脸淫荡。
于是她又开始劝老秦的酒,见时机差不多了,又给兔子精老秦各添了一碗。
兔子精跟玟小六眼神交会,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兔子精一口干了那碗酒。
老秦却不肯再喝,结结巴巴地说,“六哥,不能再喝了,喝了一会儿就没办法照顾兔子了。”
玟小六劝了半天,老秦说什么也不肯喝,他干脆揽过老秦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上强喂。
叶十七本来在喝闷酒,见这一幕还了得,赶紧上来将那碗酒夺了下来,“他喝多了!”
玟小六嗔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老秦是你吗?”说着他又笑嘻嘻地将叶十七夺下来的那碗酒喂到老秦嘴边:“老秦你喝酒最厉害了,来,来,再来干一碗。”
叶十七一把夺过碗,二话不说地就将那碗酒一饮而尽,饮完还故意将碗倒过来,还真是一滴不剩。
玟小六却脸色大变,急跳起来,“完了!完了!坏了!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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