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府内,会客大厅。
第一次,夜晚时分整个云王府灯火通明。
赵俊在得知正在交易的四家家主以及鞑靼部落的头领被抓获的消息后也不等第二天立即便命人将双方都送进了王府。
会客大厅内,阿思兰被绑的死死的被两个暗卫强按着跪在了地上,但即便如此阿思兰依旧倔强的抬着头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前方那个坐着悠闲喝茶的英俊少年。
而四家家主则很老实的主动跪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晾了五人约摸半个时辰的功夫后,赵俊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起身来到五人身前,先是来到阿思兰面前,半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片刻,待看到其微微泛蓝的瞳孔后不由啧啧两声说了句:
“呦呵,还是个串子啊!”
紧接着便抬手轻轻拍了拍阿思兰的脸颊引起对方一阵怒吼,赵俊却是好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开心的露出了笑容。
逗弄完这个鞑靼首领,赵俊再度起身,来到死死趴伏在地上的四家家主面前,而这时刚才他脸上的玩世不恭已完全消失不见,转而剩下的便只剩下漠然与冰冷。
只听赵俊开口道:
“这不是四位家主吗?今日怎地怎么有空来本王府上了?
本王记得前些时候你们家中之人不是说你们入关了吗?怎地本王麾下的护卫营清缴入境鞑靼的时候居然能遇到四位家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啊,四位家主你们说是吗?”
“王……王爷……我等……我等知错了,还请王爷恕罪,饶我等一命,日后这云州郡我等定以王爷马首是瞻绝无二心,请王爷宽宏大量放我等一条生路!”
从被那些黑衣人带进云王府后,四人这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等人原来是中了这云王的套,如今里通外虏偷售朝廷违禁物资之事被这位云王爷逮了个正着,自己等人一下就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此时赵俊一开口,四人便立即开始求饶起来,并许下了无数承诺,只希望对方放自己一马。
只可惜,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破绽,赵俊怎么可能会放他们一码呢?
或者说他们给出的承诺真的有可信度吗?
今天自己放了他们,明天他们就能食言而肥,就这些家伙的节操赵俊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打蛇不死,反受其咎的道理赵俊不用人教!
锵啷!
银白长剑被缓缓抽出,冰冷的剑身缓缓抵在了陈立新的脖颈处。
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冰凉感,陈立新浑身都在颤抖,却唯独脖颈那是一动都不敢动!
一股水气忽然从其身体下方升起,大厅内开始弥漫其一股异样的味道。
赵俊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他娘的,胆儿怎么小?这就吓尿了!胆子这么小你居然还敢做走私?废物!
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赵俊冷声道:
“陈家主,本王在来的第一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陈家家主陈立新,云州郡四大家族之首的陈家家主,陈半城,你可真的好威风啊!”
陈立新颤抖着,哆嗦着嘴唇:“王……王爷说笑了,草民不过是一普通商人哪里担……担的上这半城的称呼,这定是!定是有人对草民怀恨在心故意报复传出的谣言,王爷万不可相信啊!”
“谣言吗?”
赵俊微微一笑,原本只是剑身抵在陈立新脖颈处的长剑缓缓移动,最后银白长剑那锋利的剑尖直挺挺的便抵在了陈立新的喉结处,一丝丝血丝从被剑尖掠过划破的皮肤处渗透了出来。
“王……王……王爷……”
陈立新的脸色早已一片苍白,此时的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抵在喉咙处的剑尖就仿佛是索命的无常,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他的小命正掌握在别人手中,也许对方只需要轻轻往前一送,他这几十年的人生,便将化作乌有,只剩一场空……
“可我怎么收到消息,这刘希山都是靠着你陈大家主才能架空了郡守,成为这云州郡的掌控者啊?!
区区一些世家商人,竟敢将手伸进朝廷衙门之中,插手郡守府内的争斗扶持傀儡官员,这可不是什么普通商人能够做的出来的事啊!陈家主,你说这样的商人,本王该怎么对他呢?这还真是令人发愁啊,不是吗?”
随着赵俊口中的话语一字字吐出,陈立新的心便下沉一分,待到最后,赵俊收回抵在他喉结处的长剑后,他整个人瞬间便瘫倒在了地上。
“王爷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知道什么,您就问吧,草民……草民……草民听命便是……”
说完这番话,陈立新整个人都无力的躺在了地上,连挣扎都不挣扎了,直接认命了。
事情发展了这种地步,他也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
赵俊见他这副样子,不禁露出冷笑,转头看向其他三人,三个刚刚还抬眼观看着这边情形的家伙登死便将头死死的磕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知道自己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赵俊转身走回座位坐下,目光森冷,声音冰寒的沉声道:
“以你们犯的事,按大宋律里通外虏,走私禁物,甚至操持朝廷一洲郡之府衙,这一桩桩,一件件,不管是那一条,你们九族都要陪着你们一起去见阎王!”
除了瘫在地上的陈立新外,其余三人闻言浑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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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家主王之涣哀求出声:“王爷,我等自知罪孽深重,但,烦请王爷手下留情,放我等家人一条生路,我等来世必定结草衔环以报王爷今日之恩!请王爷开恩啊!”
其余二人立即附和。
厅内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哀求声。
赵俊冷笑道:“放他们一条生路?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得到了你们的物资供应活下来的鞑虏他们在面对刀下瑟瑟发抖的我朝百姓时,他们会不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你们的家属在享受着你们赚来的那些带血银钱过着人上人生活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这些银子背后到底背负了多少条人命?!
你们所得到的这些,又让多少无辜的百姓家破人亡?
他们享受了好处,却要在报应来的时候让我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世界上哪来这样的好事情!?”
三人刚刚还哀求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泪水无声无息间已经挂满了脸颊,却再说不出半句求饶的话,因为他们知道没用了。
对于他们,除了已经投效自己的李玄吉自己还留着有用外,其余三人赵俊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最多会为了其后的方便给一点好处,但仅有一点,各家其余之人却都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冷哼一声,赵俊端起一旁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在四人绝望之际,却忽然话风一转道:“但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们一点机会。”
四人齐齐眼前一亮,就连刚刚已经被吓的瘫倒在地上摆烂的陈立新都立即踉跄的爬起来跪在地上一脸希冀的看着正在喝茶的赵俊。
赵俊却是沉默了半响,吊足了几人的胃口后才道:
“我知道,你们既然将手伸进了衙门,伸进了驻军,那么你们一定会留下相关的证据用以挟持他们对吗?
这样吧,只要你们把这些证据交出来,那我就给你们一条生路。两个!
每家给你们两个名额,让他们离开这里,他们将不再是你们四家之人,也跟你们四家犯下的过错没有任何关系!”
听完赵俊的承诺,四人先是一阵沉默,但紧接着又都露出了释然的神色。
是了,就自己干的这些事,能留下一些血脉就已经是得天之幸了,哪里还有资格去奢求更多?
最起码,自己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道血脉让自己的血脉不至于断绝,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即,四人便将这些年所犯下之事,以及勾结驻军,掌控衙门甚至在灾年屯居积奇大发国难财等一系列罪行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将掌控的证据的位置也都说出。
一旁,王怀恩早已带着几名下属将这些罪状以及证据所在的位置都一五一十的记录了下来。
一直到天际微亮,四人才终于将自己这四家这些年做过的不法之事清清楚楚的说完,其罪行之恐怖、恶劣、卑鄙、无耻,简直令人发指!
说完这些后,四人就好像没了骨头一样瘫倒在了原地,再没有一丝力气。
赵俊就这样静静的听他们说了一夜,见事情完结,当即便起身下令道:
“命第二营,在云州城城门大开之前控制整个城池,禁止任何人员出入,同时对四家进行抄家,将所有涉事人员抓捕归案,并将一应证据找到保存完好!
另,派人宣云州郡防御使程成前来王府,在其离营后护卫第一营以最快速度控制住整个云州军,胆敢反抗者准许便宜行事格杀勿论!
一应事宜,在今日太阳落山前本王希望能全部尘埃落定。”
“是!吾等遵令!”
立即便有几人从一旁站出,这几人一个穿着郡守的官府身材微胖,正是现今的云州郡郡守李义。
另外二人则一人是身着甲胄的黑脸汉子一人身着月白色长袍的英俊青年。
这黑脸汉子正是护卫第二营的指挥使关宁以及飞云商行云州郡的大掌柜云礼!
话说完,赵俊便不由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便向后宅而去,在这儿耗了一晚上,赵俊早就困了,如今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也要去补觉了。
待赵俊走后,李义便立即一脸讨好的凑到了关宁面前,借了一百兵马便兴匆匆的向着衙门而去。
娘的,自己到任就被刘希山那厮架空,当了这些年的傀儡,今天自己要全给他还回来!
李义走后不久关宁和云礼二人商讨了下配合对四家抄家的事宜便各自安排手下去了,而厅内的四家家主则被王怀恩安排人压了下去分别关了起来。
只是陈立新等人不知道的,他们被分开关压后,李玄吉则被偷偷的带入了王府另一处厢房,不多时便带着一份盖了印的手书急匆匆回了家,保下了自家一成的财产和一些还算清白的族人。
至于其余人,便只能当做是给王爷的投名状了。
这个清晨,整个云州郡到处都是兵马,百姓们也全都老实的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只待事情结束。
县衙里,刚打着哈欠来到衙门的刘希山面前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百刀斧手团团包围,前方刀斧手中分出一条通道,郡守李义笑容“和蔼”的走出人群向他打了个招呼。
“呦!刘郡丞早上好啊!那么早就来上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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