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渡终于换上了以往的装束,单手插兜走近几步,“这得敲多久?”
盛荆偏了偏头,正在用米箩滔抻着白米,“时间不是问题,满怀期待的心等的起。”
“嗯?”
女人看了看在鸭舍旁边编着篱笆栅栏的大爷大婶,“你自己不会看?”
男人顺着女人的视线看过去,有些玩味的挑了挑眉头,“我们也该走了。”
盛荆一怔,什么话也没说,继续择着豆角。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赵廷坐在副驾驶,听见车后座有些隐隐约约的啜泣声,递了盒纸巾过去。
白辛渡双手环胸,正在闭目养神。
赵廷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起来,男人快速摸到手机接通电话。
“少爷,jane小姐不见了。”
白辛渡眉头一跳,倏地睁开了眼睛。
——
芝加哥市。
一个保镖被男人踹得趴在地上,艰难的爬起身来,“少爷,对不起。”
白辛渡站在jane的房间,环视了一眼房间四周,“什么时候的事?”
保镖思索了一会儿,“已经有二十二个小时了。”
“安排所有人出去找。”
jane的身份在芝加哥市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可是盛家在芝加哥市的势力不容小觑。盛钊的孩子死于jane的枪下,若是被盛钊捉住jane,恐怕凶多吉少。
“等等!”白辛渡盯着保镖看了看,“她离开之前可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
赵廷皱了皱眉眼,开口说道:“少爷,您不在芝加哥市的这半个月,jane小姐给您打了很多电话。”男人将一枚手机从胸口的口袋掏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少爷。
白辛渡翻了翻通话记录,又点开了短信——
fanix,你怎么还不回来?
fanix,是不是怪jane开枪,jane只是太害怕了。
fanix,你不要jane了。
男人将手机攥在手心,“赵廷,你去盛家走一趟。”
话音刚落,“咚咚咚。”房门被敲响,进来了一个酒店侍应生。
“老板,盛家来人,送来了一个锦盒。”
男人眉心一拧,先赵廷一步,接过锦盒。男人纤长的手指揭了条缝,倏地关上了锦盒,眼里涌上风暴。
开合锦盒那么一瞬,赵廷清晰的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一根粉嫩的舌头。
盛家别墅早已人去楼空。
苏杭市。
盛荆刚到学校门口,被一辆黑色轿车拦住去路。
女孩抬眼看了看漆黑的车窗,直到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开心的笑了起来,“泰叔!”
泰叔面容肃穆,绕过车头拉住女孩的胳膊往汽车后座一塞,抬腿上了驾驶座。
“泰叔?是出什么事了么?”
“小姐别怕,老爷给你在意大利安排了学校,我们现在就过去。”说完就发动了汽车引擎,朝着机场驶去。
盛荆思考了一会儿,试探性的问出了声,“那我爸爸,二叔三叔他们还在美国嘛?”
“小姐,我也不知道。”男人提了提车速。
“是、是不是他又去盛家了?”
“哐!”一辆大货车直直的撞了过来。
“啊!”女孩尖叫一声,随即就听见了尖锐的刹车声。
盛荆惊惶未定,抱着脑袋倒在车后座,眼睫上有温热的液体落了下来。女孩动了动身子,碎裂的挡风玻璃落了一地,“泰叔……泰叔……”
混沌中,女孩听见了有人在撬汽车的车门,紧接着她就被人从车后座拖到了马路边上,泰叔也浑身鲜血的被拖了出来,显然已经昏迷。
赵廷走了过来,半蹲着身子,抬手掀了掀女孩的黑发,胳膊却被一只小手抓住。
女孩微微的眨了下眼睛,浓稠的血液流进了眼眶里面,“我、我要见他……”
男人没什么反应,刚直起身,又听见一声呼唤——
“救救泰叔!”
赵廷偏头看了眼已经失血休克的男人,抬了抬手。
直到看见泰叔被抬上了汽车后座,盛荆才晕厥过去。
——
缅甸联邦莽林武装基地。
老扎叔伯安置了从佤邦武装基地转移过来的童子军,有些忧心钟湛的战术战略。
虽说缅甸政府军已经大败,但是佤邦武装基地也是伤了元气。钟湛已经有意整合佤邦武装基地和老挝武装基地,唯一的难处是舍不得佤邦的御米种植园。
“湛儿,缅甸政府短期是不敢干涉咱佤邦武装基地的事了。”老扎叔伯抽着辛辣刺鼻的烟丝,吐了吐烟雾,“你确定要将佤邦武装基地的武装成员迁到老挝境内?”
钟湛摇了摇头,“叔伯,我是要将佤邦和老挝的武装力量全部整合到佤邦和老挝的交界处。”
“交界处?”老扎叔伯细细的盘算着,浑浊的眼睛突然一亮,连连大笑,“好啊好啊,看来湛儿是看好了金三角地区。虽然我们在金三角区域也布防有武装基地,到底是聊胜于无。如果将佤邦和老挝的武装力量整合在内,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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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佤邦御米种植园依旧在我眼皮子底下。”
老扎叔伯呛了两口,沙哑的嗓子有些犹疑的出声问道:“湛儿,佤邦武装基地的童子军一直是阿耀在带吗?”
钟湛朝着了望台栏杆处走了两步,远远的看过去,“怎么了?”
“你不觉得阿耀这次回来怪怪的?”
男人拿起了便携式望远镜,远处一排又一排的童子军正在操练着,没有看到阿耀的身影。“阿耀怎么了?”
“我瞧着他总是远远的看着童子军训练区,却又不靠近,佤邦武装基地的童子军是谁带的?”
钟湛笑了笑道:“叔伯不用操心,阿瓦和查玛夫人会对他们负责的。”男人下了了望台,朝着附近的哨站走去。
果不其然,在西门哨塔找到了阿耀。
“怎么了?”
阿耀闻声转过身来,一脸的胡渣,眼睛里面都是血丝。
钟湛有些诧异的挑着眉头,刚抬腿走了一步,就听见男人沙哑的嗓音——
“湛哥,白辛渡那边……”
“我自有安排。”男人直勾勾的盯着阿耀的眼睛,“你与他有什么交易?”
“不算交易。”阿耀有些烦闷的点了一支烟,“他喜欢小果冻,想让小果冻在他身边养到成人。”
钟湛扫了眼地面,全是烟蒂,声调里有些质疑,“仅此而已?”
阿耀点了点头。
“湛哥……”
钟湛背靠栏杆,等着男人继续说下去。
“小果冻交给白辛渡,我很放心。”男人转了身子,浅浅的咬着烟蒂,眼眶里翻着潮涌,“july就交给您了,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去哪?”
阿耀随手扔了大半根烟,抬脚碾了又碾,右手攥成拳头抵在鼻尖隐忍着情绪,“我要去找我的妻子。”
钟湛很明显能察觉到什么不好的东西,目光灼灼的盯着男人,“她在哪儿?”
“她死了。”话音刚落,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钟湛拧紧了眉头,仿佛猜到了什么。
“我要去陪她了。”男人说完就抬腿离开了西门哨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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