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市。
聿梵呢缠着阿耀去商场逛街购物,毕竟在这冰天雪地里,有几个人像阿耀这样一件t恤一件薄外套的。
女孩给男人挑选了两套衣服鞋子换上身后,在商城里找了家餐厅吃了午饭。对于这些生活上的琐事,阿耀没有任何意见和建议,聿梵呢要怎么样便怎么样,看着女孩脸上滋养出来的温暖笑容,男人只觉得身心舒爽。
距离女孩去文化汇演中心交流学习还有一个小时,在阿耀百般推辞之下,还是被女孩拖去医院,进行伤口检查和治疗。
护士小姐堆着满脸笑容,给阿耀敷药包扎时,男人千推万阻说自己来就好。毕竟从前在基地,受伤也是常有的事,但基地的卫生兵也都是男人。
如今除了聿梵呢与他亲近,给他换药之外,阿耀面对女性的接触性治疗,还是觉得别扭。
趁着护士给男人敷药包扎的空隙,聿梵呢悄悄拐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你好,我想问一下……他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严重吗?”
聿梵呢不理解为什么每次阿耀消失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着伤,以他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人伤得了他。
“贯穿性疮口周边皮肤又有灼伤的痕迹,莫不是被猎枪不小心伤到了?”
医生思考了一会儿,毕竟瓷国是明令禁止私人持有锵支的,总不能是发生了锵火冲突吧。
“那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后遗症?”
听到医生的话,女孩先是一惊,随后又是满满的担心。
“小姐,你男朋友身强体壮的,身体恢复能力也很好。只要悉心养上一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不要担心。”
医生温和的笑着如实回答。
“那还是麻烦医生多配些,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的药吧。”
“哦……那也行,不过是药三分毒,还是食补的好。”
“食补?”
聿梵呢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厨房都没有进过几次,这可难坏她了。
“比如鸽子汤,黑鱼汤,乌鸡汤都对伤口有好处,可以在汤里面放着红枣,营养又美味的很。”
医生细细的说着,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专家型医生很负责任。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聿梵呢一路走着去药房窗口取药,一路上心思重重的。
阿耀受得是锵伤,以前哥哥说他是‘千万美金的雇佣兵’,难道男人真的做着这般危险的工作么?医生说的几道汤,她应该可以学会的,她可以去酒店后厨去学习的,把步骤记下来……
女孩思考神游着,就一个人朝着医院出口走去,完全忘了身后的男人。
阿耀看着女孩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跟了出去——
“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惊得聿梵呢回过神来。
“啊~哦……我走神了,我都忘记我们一起来医院了。”
女孩恍然大悟的笑着说道,脸色有些僵。
阿耀向前一步,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脸,软软的有些冰冷,男人的掌心温暖炙热。
聿梵呢也往阿耀胸膛处靠了靠,伸手搂住男人的腰腹,脸庞在男人怀里蹭了蹭——
“阿耀,我想喝鸽子汤,黑鱼汤,乌鸡汤,还要往里面放些红枣才好呢。”
阿耀听了后先是大惑不解,怎么会突然想吃这些东西,四十分钟前的午餐没吃饱吗?低低地笑着,怜爱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走吧。”
女孩抬起头看着男人,男人也低头垂眸看着怀中的白净小脸。
聿梵呢发现阿耀不再是从前那个令她害怕的模样,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阿耀对她笑了。
逾安高尔夫球场。
秋季午后惠风和畅,天高云淡。
章枫和聿父约在这处娱乐休闲,两人刚从球场回来,坐在一处透风舒爽的亭间,品着侍应生刚送过来的红茶——
“我说聿老弟啊,我这年纪大了,随便转转就开始喘气了……哈哈。”
章枫朝着聿父的方向看过去,哈哈大笑打开话题匣子。
“人不服老不行啊,我现在也就只能后院种花种草啦。”
聿父盈盈笑意,手里稳稳地掌着一盏茶。
“最近,梵喃忙些什么呢,怎么好久不见人呢?”
“也就忙着公司的事,我现在已经脱手了,公司主要都是他在管理。没给他养出个哥哥弟弟,没人帮衬着……”
说到这里,聿父倒是喝了一口茶,脸上却是欣慰之意。
“这话说的,我膝下可就一个女儿,倒是真正想要梵喃这样的一个儿子,我就轻松多咯。”
这话倒是发自肺腑,近来自家女儿倒是和梵喃欢喜的很,女婿也算半个儿啊。
“我说老哥,梵喃得你看重,也是他的造化。改明儿我让他公事放一放,去你那儿讨杯茶喝。”
多年老友,有些话一点就通。聿父也是盼着儿子能和章艾结成连理,男人早些成家立业也不耽误事儿,更何况是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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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半百老人说的是哈哈大笑,喝喝茶聊聊天。抬头看看天边,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中港大厦。
办公室的凝神熏香,是章艾挑的柠檬香油,办公桌上常用的签字钢笔,是章艾相赠的,男人衬衫袖口的钻石袖扣,西装外套前胸处的刺绣胸针,腰间的奢饰品皮带,也都是章艾精心挑选送来的礼物。
聿梵喃瞧着都是些适合自己的东西,倒也大方接受,收拾整理一下,等会儿还得接章艾去听音乐会吃宵夜。
男人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看了看落地窗外,夜幕降临灯火阑珊,一派安定盛世的模样……倒是快要叫人忘了那些年的暗无天日。
“咳咳……忙完公事啦?”
聿父不知何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踱着步子走了进来,坐在了沙发上面。
“爸,这个时间怎么来公司了?”
男人一番诧异,平时这会儿父亲不是在家里陪着母亲吃晚饭,就是在忙活他的后花园。
秘书端着托盘,送进来一杯咖啡一杯绿茶,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昨儿你带章艾回家吃饭,我和你妈都觉得你们两个很合适。”
聿父看了一瞬茶几上的绿茶,又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下午和你章叔叔一起打球,他也有意于你,估摸想着你登门说说你和章艾的亲事。”
聿梵喃嗤笑了一声,偏了偏头看看窗外,然后绕过茶几坐到沙发上——
“太早了吧?更何况……”
“不早!你们自小就认识,也就这些年你们淡了联系。”
聿父打断儿子的话,心中也是希望儿子成家后能收收心,别再接触那些让他心惊胆战的偏旁事业——
“爸爸我也不是封建礼教的人,你们先把婚事给订下,自由恋爱,等个一年再结婚也成。”
聿梵喃瞧着父亲这态度,坚如磐石不可动摇。这两年来他接触多行各业,也不是为了四处敛财,只是想要招揽政权官势,有朝一日能让某处重见光明。哪怕是为故人沉冤得雪,也换了个无愧于心。区区市局的权力,他还看不上,既然送上门来,倒也罢了——
“爸,儿子听你的。”
瞧着儿子突然一改往日常态,恭敬安定就应下了这事,倒也是意外几分,欣喜几分。聿父抬头看了看坐在身侧的儿子,满意的笑了笑,随后拿起了茶几上的绿茶,饮了几口……
hk市中心医院。
晚上十点。
别袅袅让杨些壹也回去休息了,自己躺在病床上假寐难以入眠,甚至没吃晚饭还有些饿得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还挺亮眼的,她轻微的拧着脖颈偏头看了看,心里也是感慨良多。
自从知道有个小舅舅后,她的人生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满门屠尽只余一人的惶恐,不共戴天的禁忌之恋。各种刺激惊险的场面司空见惯,见识到钟湛的心狠手辣,也感受到武装特种军成员们的温暖照顾。
钟湛“死”后,她在北京市被很好的照顾,如今又在hk市认真生活,总有信任会被辜负。
她亲近的同桌宋里嫭出卖她,将她拐去了拉斯维加斯,她信服的辅导员绑架她,想要非法夺去她的心脏。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还会遇到什么惊心动魄的事,又会不会化险为夷。
自从知道钟湛没有死这几个小时来,她的心里更多的是欢喜和庆幸,她居然庆幸欢喜那个恶魔还活着,至少还能再见到他,至少有他在,谁也不能动她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日积月累的思念涌出眼眶,沾湿了这个宁静的夜……
女孩睡的朦朦胧胧的,紧闭的眸眼依然感觉像是有光影在晃动。或许是意识还很清醒,只是身子有些乏累,别袅袅能感知到身旁的动静,只是她依然闭着眼睛——
“小舅舅,你来了吗。”
即使疑问句又是肯定句。
钟湛倒是没想到已经快凌晨,她却没睡着,身子僵了僵,侧着身子站定在原地。
女孩睁开了眼睛,脖子略微动了动,偏头看向床侧站定的身影。看了看来人的脸,只能看到左边的侧脸——
“原来你真的没有死,钟湛。”
别袅袅吐字平静,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如此云淡风轻的喊过他的名字。
男人依旧站定在原地,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转过身看看她的意思。
看着男人的无动于衷,又面对满室的空寂,女孩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夹杂了啜泣——
“小舅舅,我很想你……真是可笑,你‘死亡’的那一刻,我才想起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你屠我满门,我布局杀了你,我们扯平了好不好。”
女孩仰头看向天花板,眼泪顺涌而下,划过鬓角,消失的无影无踪。
“钟湛,我记不清你的模样了。”
钟湛想起了那些带着面具眼罩的水彩画,原来别袅袅已经不记得他的长相了,也才十八个月而已……
不过也没有关系了,他的脸也不再是从前模样,声音也变了,或许心也变了,只是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已经学会尊重女孩的决定,她想要在hk市上学,那就让她好好上学,他在楼下看着她就行。
如果不是宋里嫭的拐卖,他们不会在拉斯维加斯有交集。如果不是秦湛要取她的心脏,他们也不会在娑林小镇有交集,今夜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看着面前男人纹丝不动的身影,或许一年前的背叛,已经是一条不可逾越的横沟。
男人听着身后微弱的啜泣,也再没有更多的话语。抬脚就往病房门口走去,慢慢悠悠的步伐,却是透露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钟湛!让我看看你!”
女孩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亮,房门合上的时候,房间里只留伶仃的人影,颤动着肩头,却闻不见声音……
钟湛走到走廊的尽头,天边的月亮和往日里不大一样,有些朦胧的水雾裹覆在上面。男人眸底染上一丝嘲弄,唇边尽是苦涩的笑意。
尽管已经过去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心头仍是翻涌着阵阵钝痛。比起让他承认,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错误的,他更愿意接受,爱上她才是唯一的败笔。
她只是冷冷地站在岸上,看着他席卷沉沦在罪恶的深渊,从来不肯施以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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