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桑前卫是诚心诚意之言。
之前桑前卫对卢雅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为卢雅不是很愿意到开发区来,而想留在团县委,这让桑前卫有些不悦。
没有哪个领导喜欢一个不热爱或者说不能正确对待本职工作的下属,哪怕私人感情再好,但若是秉持公心,那么这种人就是不值得提拔重用的。
不过沙正阳观人,却又有另外自己独到的见解。
在沙正阳看来,一个人能被某一个或者几个领导看重欣赏,绝对是有其值得一提的优点。
所以他喜欢选那些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的干部,而不是要从茫茫人海中去当伯乐,那太耽搁时间,也耗神耗力。
卢雅能被县委常委、城关镇党委i书记罗冕高看,肯定有其过人之处,所以关键在于要打破对方心结,发掘出对方的优点强项,用其所长。
和卢雅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沙正阳还是很快就发现了卢雅的优点,做事认真,心细,考虑问题很有创造性,性格执着坚韧,有这几条优点就足够了,当一个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绰绰有余。
所以沙正阳才会在桑前卫面前力荐。
至于说其他,沙正阳相信桑前卫的心胸不至于狭窄到卢雅是罗冕欣赏的人就不能用,前世和桑前卫接触几十年,他对自己这位老上司的心胸还是相当佩服的。
沙正阳结交人,无论是朋友,还是领导上司,首先就要看心胸,尤其是这一世,更是如此。
因为他很清楚,心胸其实代表着一个人自身的分量,只有自信的人才会具备广阔的心胸,而心胸也决定了一个人格局。
没有广阔的心胸,永远只能囿于一隅,说句俗一点儿的话,那就是长不大。
“桑县长,您太高看我了,我能有啥慧眼?”沙正阳笑着谦虚,“不过我倒是宁愿选那些已经被证明了有能力的人。”
“你小子就喜欢捡便宜。”桑前卫笑了笑,“对了,听说自然堂要到你们宛州去建矿泉水厂?你牵的线?”
“那倒不是,我去宛州之前高柏山就已经在考察了,不仅仅是宛州,估计还在周邻的一些省份考察,宛州地处汉东盆地,周围都是水资源很丰富的山区,加之地理位置可以辐射鄂豫两省,高柏山早就再打主意了。”
沙正阳摇摇头,“我听高柏山说过,按照现在自然堂的发展势头,今年下半年估计自然堂会在外地投资建三家水源基地,宛州只是其中之一,估计还会在华东和东北选址。”
“步子这么大?”桑前卫现在是常务副县长,自然对这方面很关心,沉吟着道:“会不会太激进影响到后续发展?”
“看起来的确有些大,但是考虑到矿泉水市场还处于一个正亟待开发的市场,加上自然堂今年现金流的丰沛,拉大一些可以和竞争对手拉开更大的距离,现在南粤那边怡宝的动作也很大,正在大举北上,而江浙那边也已经有入局者了,再不加大力度抢占市场,以后再想要来反攻,难度会大得多。”
沙正阳也给桑前卫解释着:“只要自然堂总部留在银台,自然堂水业发展越快,对银台越有利。”
“嗯,我知道,像自然堂水业不可能只在咱们银台一地发展,涉及到运输成本和市场覆盖问题,在全国各地建厂也是必然的,只是担心他们走的太快,资金链出问题。”桑前卫也能理解这一点。
“桑县长,自然堂水业也还是东方红集团控股的,资金问题还是有保障的。”沙正阳笑了笑,“只要东方红集团不搬走,银台县就可以高枕无忧,再说了,现在银台经济技术开发区的发展势头这么好,也没有必要把过多精力放在东方红身上,让其自然发展就好。”
沙正阳离开时还是感受到了桑前卫喜悦背后的隐忧,银台发展速度不慢,但是贺仲业和贾国英的裂痕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两个人在不少工作上的观点分歧也日渐显现。
在开发区建设上,虽然两个主要领导都很支持,但是究竟在如何发展上,却是意见不一。
贺仲业态度更为保守,认为不宜大规模推进经开区的建设,而应当考虑到银台是否能吸引到足够多的项目企业来落户,避免过多基建投入给县财政带来的巨大压力。
而贾国英作为县长却很支持加大力度推进经开区建设,以最好的条件来吸引外来企业落户,甚至愿意在政策上给出更加优惠的条件,这一点也遭到了贺仲业的反对。
这个分歧带来的隐忧让桑前卫这个常务副县长也有些作难。
这一点也在沙正阳下午和郭业山的交谈中得到了印证。
银台发展很快,但是其他县的速度一样不慢,像华阳、文都、百河几个县的发展速度也很快,尤其是在基础设施建设上的优势更是比银台好得多,进而带来的招商引资力度也要比银台大得多。
这让贾国英很是着急,所以在一系列工作上都言必称经济发展,但贺仲业要沉稳得多,认为在发展上还是要讲究客观规律,不能搞大运动式的突进,要稳扎稳打。
从五月份开始,两个人在常委会上都有争论,但好在大家都还能克制,就事论事,只是对工作的看法不一致。
但这种情形还是对银台的工作有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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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业山没有对二人的观点予以置评,但沙正阳还是听得出来,郭业山也认为贺仲业作风过于保守,耽搁了县里的许多工作推进。
贾国英固然有些急躁,但是有些工作可以先行一步,真要出什么政策上的缺失再来弥补也可以,但贺仲业却不赞同,这也使得很多工作上县里只能跟在其他几个县后面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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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计委和省政府距离不是很远,在宝塔大道对面的锣鼓巷里。
说是巷,但实际上是一条街,闹中取静,旁边好几个家属院都开辟了专门供外来车辆停车的坝子,也能收几个停车费。
省计委毕竟是全省各地市县都要蜂拥而来的要害部门,没有谁能无视这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省计委主任不比一副省i长差太多,而省计委主任升任副省i长的几率比任何一个其他部门或者地市领导的几率更大。
孙妍已经上班了,比顾湄早。
她分到了法规处。
这算是一个相对单纯一些的部门,主要是负责对全省经济规划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的制定审核。
拿孙妍自己的话来说,既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还行,目前还在熟悉阶段。
省计委是整个省政府中的权力最为庞杂的部门,随着日后改革推进,它的名字会不断发生变化,但是其核心权力哪怕是在2018年沙正阳一觉睡过去不省人事的时候也没有多少削减。
虽然从中央到地方都一直在喊厘清权力清单,解开束缚,但是惯性仍然大家习惯性的把权力攥得紧紧的不肯松手,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沙正阳给孙妍打了电话,但办公室里称孙妍出门去了,无奈之下沙正阳只好给孙妍打了传呼。
这也是孙妍毕业之后家里给孙妍买的礼物,孙妍第一时间就把号码告诉了沙正阳。
回电话很快,当得知沙正阳已经到了大门口时,孙妍兴奋喜悦的心情几乎能通过电话传递过来。
五分钟时间不到,孙妍修长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大门上,看到了沙正阳坐在丰田佳美上,便小跑了过来。
一上车,没有多余的言语,轻怜密爱,拥抱在一起,几乎要把这二十多天的相思通过这狠狠的相互搂抱挤压嵌入到对方身体中去。
火热的唇瓣凑上来,很快就沉迷在了无尽的意乱情迷中,陷入爱河中的女孩子往往比男孩更勇敢胆大,哪怕是车就停在省计委大门对着的路旁林荫道上,孙妍仍然毫不畏惧。
沙正阳恋恋不舍的从孙妍衬衣解开的纽扣中抽回手来,
孙妍羞红的脸颊滚烫如火,一边扣好文胸锁扣,一边遮掩了一下胸衣,这才道:“你还知道回来?”
“累得半死,这去一个新地方,没两三个月时间根本适应不过来,加上林书记也是新去,我就更得多操心了。”沙正阳知道孙妍只是习惯性的埋怨一句,并没有其他意思,她知道自己在那边这段时间不会清闲。
“谁让你要去宛州的?”孙妍娇嗔的瞪了沙正阳一眼,“在汉都不也一样可以?”
“你知道的,林书记叫我去,我能不去?”沙正阳也不多解释,“好在慢慢也就熟悉了。”
“那你得向我保证,最起码一个月你要回来一趟,起码要在汉都呆两天才能走。”孙妍噘着嘴。
“嗯,保证两晚。”沙正阳眨眨眼睛,一下子又把刚刚缓和过来的孙妍逗得脸红了起来。
腰间又是一阵剧痛,沙正阳觉得自己对这种“袭击”似乎已经有点儿习以为常了,不同人在同一部位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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