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贾蔷,你们家西府这是怎么了?”
起火的地方大概在马棚附近,但火势蔓延的很快,那些喊杀声传来,居然刺激的李暄亢奋起来,看模样恨不得趴墙头上看热闹去。
贾蔷沉着脸,还未答话,就见门子引一全身浴血的亲兵急急过来,亲兵见到贾蔷,单膝跪地大声道:“侯爷,西府奴才突然叛乱,放火烧了马厩,还刺杀了东路院大老爷和琏二爷,眼下东路院大老爷受重伤昏迷不醒,琏二爷也受了不轻的伤,被小的们拼死送回内宅。此刻其他几个兄弟正在二门前拼杀,前院的奴才们都疯了一样,打、砸、抢、烧,还请侯爷速去救援!”
“贾家的奴才叛乱?好端端的,他们疯了不成?”
李暄好奇的不行,看着贾蔷问道。
贾蔷却对一脸紧张的随李暄前来的王府侍卫道:“速速护送王爷回府,若有半点闪失,你全家的脑袋来赔都不够!”
那王府侍卫自然知道轻重,几乎半架着将李暄拉出了宁国府,塞进了王府车驾内,头也不回的走了。
果真有几百个刁奴叛乱,他们几个侍卫可护不住王驾。
等打发走了李暄,贾蔷心里的压力便减少了大半。
因为西府的喧闹,本就在计划中……
“留下几个人看好赖升他们,有敢趁机作乱者,杀无赦。其他人,随本侯前去平乱!”
眼下东府前院奴仆虽多是太平街上没甚战斗力的老人或者残废,但那要看和谁比。
和江湖绿林或正规官军比,没甚战斗力。
可是和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奴比,那就简直是他们祖宗!
更何况,还有商卓和他的七八名弟子当先锋大将!
贾蔷带了百十人急攻向西府,从正门起一路碾压过去。
下手不留情,连砍杀了十数人后,其余趁火打劫的奴仆们就歇菜了,一个个惊恐万分的跪地求饶。
贾蔷在商卓的护卫下,一道门一道门的往里横推。
今日在荣庆堂上说出那番话,他就知道堂上的媳妇丫头一定会把消息传出去。
实际上,就算她们不传,贾蔷安插在西府的人也会传。
不仅传,还会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有了里面的传话,再加上暗中有人煽风点火,赖嬷嬷家、吴新登家、单大良家、周瑞家、来旺儿,一个个都惊怒恐慌!
总之,除了林之孝带着一少部分奴仆没有叛乱,守在荣禧堂前,其余大部分奴仆都在几个快要吓疯的大管家的怂恿下,要寻贾赦、贾政算账!
赖大、吴新登、单大良、来旺儿这些人还妄想着逼贾家开具放良文书,还了他们的身契。
他们在铤而走险!
若没贾蔷在,这些人陡然暴起用强,说不得还真能逼着贾家这群废物爷们儿放良。
不想暗中有人却突然动手,刺杀贾赦、贾琏父子,场面立时大乱!
又有人在马厩放火,一旦见了血和火,情势自然也就失控了……
万幸,没等整座荣国府付之一炬,贾蔷就已经带人从后面杀了过来。
荣府这些豪奴明火执仗、仗势欺人还行,对上放手砍杀的十多亲兵,一个个唬的跟见了阎王一样,纷纷跪地求饶。
而赖大等人见了贾蔷到来,明白大势已去,亦是绝望的纷纷跪地,愿以全部家财换一条性命,只可惜……
“都杀了吧。”
这些人知道的太多了,贾蔷实在想不出留他们一命的道理来……
且他们不死,谁又去给枉死的那些百姓偿命?
等商卓带人解决了这些人后,林之孝方带着三十多人出来,看到贾蔷亦是赶紧跪下。
贾蔷吩咐道:“立刻派人去顺天府,告诉府尹韩琮韩大人,贾家清理门户,不想这些人狗急跳墙,谋反作乱,如今叛乱已平,请韩大人立刻派人前来,接收乱贼!”
林之孝不敢耽搁,赶紧派人前往。
贾蔷留下人手看住了剩下二百余奴仆后,带着十个太平街出来的健妇,入了二门,往荣庆堂而去。
……
荣庆堂门前,林之孝家的领着七八个健妇拿着棍仗守在门前,也不过是给里面提些气罢。
堂内,贾母面色惨白的坐在软榻上,紧紧握住宝玉的手不放。
王夫人亦是面色苍白,满眼担忧。
邢夫人则已经听闻贾赦重伤的消息,哭哭啼啼不止。
李纨搂着贾兰,带着姊妹们,也是一个个恐慌不已。
独凤姐儿站在中间,对贾母强笑着安抚道:“老祖宗且放心,先前蔷儿就留下了十个亲兵,如今他们守在二门处,外面那些反叛肏的狗奴才们就必然进不来。稍会儿这边的动静传到了东府,蔷哥儿自会带人打过来,捶不死那些背主逆贼!老太太、太太你们想想,蔷哥儿在立威营那样的大军里都能杀进杀出,立下封侯大功。就咱们府上那些废物,还值当担心害怕?”
她早就派了丫头绘金将平儿接到这边来,所以府上再没她担心的事了。
听她这般说,贾母脸色虽稍微舒缓了些,却还是难看,道:“也不知大老爷和琏儿如何了……”
凤姐儿闻言滞了滞,方才只是贾政派人来报信儿,让里面仔细着,防备歹人作乱,并说了贾赦和贾琏受伤的消息。
具体如何,凤姐儿却顾不上,也没心思去理会。
忽地,凤姐儿眼睛一亮,对贾母道:“老祖宗,你听,外面乱哄哄的声音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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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人里除了她外,就数探春和湘云胆子最大,二人一起往门口处走去,仔细听了听后,回来道:“是没动静了。”
贾母精神一震,还未开口,就听王夫人面色极恐惧的颤声道:“莫不是已经打杀了进来?”
此言一出,搂着贾兰的李纨已经哭出声来。
却听贾兰脆声声道:“母亲别怕,若果真是贼人杀进来,声音必定比方才更大。他们是乌合之众,断没有这么悄静的道理。”
听闻此言,莫说李纨,便是贾母和王夫人都愣住了。
她二人极少关注贾兰,虽衣食嚼用上从不亏欠,但二人都不大愿意见这个遗腹子,许是因为不愿勾起对贾珠的哀念……
但这会儿,二人才正经看起了这个贾府二房的长房长孙!
正这时,外面传来一道惊喜的传报声:
“东府侯爷来了!!”
“哎哟!”
凤姐儿喜出望外,对贾母道:“老祖宗,瞧瞧,我说着蔷儿准来吧?”
话音刚落,就见贾蔷穿了身飞鱼蟒服,腰悬玉带,清冷的面容上唯有平静,不见一丝乱色,脚下亦是不疾不徐,步步而来。
看看他这幅做派,众人心中莫名就感到了心安,好似外面的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贾母顾不上其他,忙身子前倾,探头向前急问道:“蔷哥儿,前面如何了?”
贾蔷淡淡道:“一群撞客了的疯狗,打死也就完了。此事不算坏事,我已经让人去顺天府叫人,凡参与作乱的,一律送官。荣府下人,打着主子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贾家刚要彻查,居然谋逆造反,反噬主家。这样丧心病狂的奴才,可见外面那些混帐事都是他们做的。老太太,眼下要紧的,是赶紧去查抄了这些奴才家里。将一应地契、房契甚么的都抄回来。若是等到顺天府或是绣衣卫的人出动来抄,那回头连根鸭子毛都捞不回来。”
贾母听闻已经平叛无事后,其他的事就再也听不进去了。
只觉得半辈子加起来的事都没今日多,已经实在无法再承受其他的事了。
感觉到一阵阵眼晕耳鸣,贾母连连摆手,有气无力道:“再有天大的事,你自己去拿主意就是。我不成了,我不成了……鸳鸯,快扶我回去歇着罢。”
再熬下去,她怕会直接累死……
等贾母退下后,贾蔷目光在堂上诸人面上转了遍,最后落在凤姐儿脸上,道:“我带了十个可用的嬷嬷来,二婶婶招呼她们和林之孝家的一起,将所有和赖家、吴家、单家、周家、来家、赵家、李家等相关联的婆子媳妇全部看押起来。这些嬷嬷多少会些武艺,果真有敢闹事的,直接打杀了了账。总之,今日之后,贾家再不许有奴才比主子还有派头的刁奴!”
凤姐儿听闻此言,登时感觉大权在握,而且还是掌有生死的大权,这些媳妇婆子,正是前些日子听了王夫人的话,背地里对她冷嘲热讽说怪话的人,如今大权在握,心里别提有多痛快,大声道:“蔷儿你放心,必不给你丢脸!”
贾蔷扯了扯嘴角,没理这人来疯,转身就走。
他不是顽笑的,一定要在官方介入前抄家,不然真的剩不下甚么。
这一网下去,贾家能过好大一个肥年……
……
赖家。
谁能想到,一个奴才家,居然能在西城住一套三进大宅!
便是正经科甲出身的翰林,四十岁前能在京中住得上这样大宅的,都屈指可数。
贾蔷站在赖家中堂,看着一水的豪华家俬,古董名画皆在,面上冷笑不已。
正这时,赖家长孙赖尚荣搀扶着赖老嬷嬷出现,赖尚荣满脸激愤,看到贾蔷就叫道:“贾家太过分了,就算赖家是贾家的奴才,可我不是,你们凭甚么打上门来抄家?”
赖尚荣,便是出生时被贾家赏了恩典,放为良籍的赖家长孙,用赖嬷嬷自己的话说,“也是用银子堆出来的公子哥儿”,打小**嬷嬷丫头一大堆养起来的。
一个奴才出身,托了贾家的势,捐了一个前程,如今还在想着,再寻个好日子,求到贾家老太太跟前,谋个官来做做。
在前世原著中,贾家还当真给赖尚荣谋了个实权知县的缺儿,连赖嬷嬷都说,多少科甲出身的正经秧子都没着落,他得了这个官儿,往后若不孝顺主子,当天打雷劈。
结果贾家势败时,贾政路过时问赖尚荣拆借二百两银子,赖尚荣打发了五十两……
总之,这是个典型的白眼狼。
贾蔷用极冷淡的目光看着他,笑了笑,道:“赖家这些年从贾家侵占了那么多家财,都落到你名下了吧?很好,冤有头债有主,本侯也总算寻到债主了。”
此言一出,赖尚荣面色登时发白,还想说甚么,却被赖老嬷嬷拦下。
这个老嬷嬷却是个明白人,她都不同贾家分辩甚么,只颤声道:“侯爷,赖家是贾家的家生子,要打要杀要抄家都容易。只求侯爷让我这个老婆子再去见见老太太,同她老人家告个罪,那我赖家,死也瞑目了。”
贾蔷往后招了招手,立刻上来二人,贾蔷道:“带老嬷嬷下去安置,赖家少有的明白人,但未尝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到头来还是个糊涂人,不然,只凭一群奴才秧子,也能落下如此家业?老太太已经歇下了,有甚么话,明天再说罢。”又对另一个人道:“将这厮拿下,送去顺天府。其他人,速度快点。抄完赖家,还有其他几家。”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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