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就是因为他太高傲,想要折辱殷明,结果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赔进去。
若不是他修为不济,只怕也被殷大帅一并杀了。
至于说殷大帅顾忌他的背景,那绝对是不存在的。
小阁里,那老者的态度很温和,对每一个人都点头致意。
孟铸道在殷明身旁,小声道:“这人是药谷的长老唐景松。”
“老头虽然天赋差了点,不过的确是个好人,一生救人无数。”
当然,唐景松如此被人敬重,不仅因为人品,也因为其医术。
毕竟谁都有个生老病死,得罪药谷的长老,绝对是不明智的。
这时候,唐景松已经看向殷明。
他身旁,白淞道:“殷先生,又见面了。”
“昔年一别,再相见,想不到你已开创一道,真是让人惊羡。”
他微微侧身,道:“这位是我药谷唐景松长老。”
“我曾与唐老说起你,唐老对你很好奇。”
唐景松笑道:“今日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他好奇的问道:“适才说殷先生骂死一尊魔头。”
“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头子可当真是好奇的紧。”
欧丝东云笑道:“景松伯请进来坐,适才的事情……”
当下,欧丝东云说起适才之事。
他没有压低声音,外面的人群也都听到。
众人闻听,皆是大吃一惊,才知道原来那魔头也是被殷明揪出来的。
这事简直是唐国的耻辱,自家京城里,竟然有一尊魔头。
雪清宫这次也出了个大丑,严瑛回宫后,少不得要受到一番斥责。
若没有殷明,严瑛最终被魔头吞噬,后果不堪设想。
唐景松得知,连声称奇。
他更对殷明讲道之事好奇了。
他问道:“这么说来,是殷先生三言两语,揪出魔头,还点化了一尊武圣?”
殷明道:“没有这么夸张,适逢其时罢了。”
唐景松道:“只是,这道法自然之道,也未免太消极了。”
“我辈练武,说到底为的是人族。”
“若不能把好处落实到每一个人身上,那练武便成了一己之私,还有何意义?”
严瑛心直口快的道:“景松伯伯,你这话说的便不对了。”
“有人能练武,有人不能练武,这是天生注定的,又岂是人能强求的。”
“武者自强,斩妖除魔;弱者自弱,苟图衣食。”
“只消顺应天生注定之理,一切自然运行,哪里谈得上什么公私呢?”
围观的众人也是议论纷纷。
有人认同白淞的话,也有人觉得严瑛说的有理。
更不乏有人,觉得两人说的都有所偏颇。
殷明道:“两位不必争执。”
“每个人对天地的理解,对理想的刻画,对道路的选择,都有不同。”
“大道万千,殊途同归,不必强求一定要如一。”
他忽然提笔,写下两行小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诗文陡然迸发出金光,一股玄奥的意味,在众人心头升起。
殷明笔尖轻走,寥寥几笔勾勒在半空上。
只见那一行诗文披上了一层墨衣,竟然化作了一道山脉。
若是熟知上古地理的人,不难认出,这是昔年还属于人族的天险——元连山脉。
这座山脉蜿蜒起伏,尽显高耸巍峨之态势。
山脉在殷明身前,旋转变化,仿佛在演示那一句诗文。
殷明再次提笔。
“不识元连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陡然间,那悬浮的山脉猛然放大。
在场众人,似乎都站在大山之上。
此时眼中的景象,自然又与适才观察不同。
这一刻,诗文的真意流转在各人心头。
每个人都真切的明白了:
他们所看到的武道,只是天地这座大山的一丘一壑而已,充满着片面和局限。
想要真的认清天理,只有超脱出来,才有可能。
不知何时,殷明已经站起身来。
他朗声道:“我文道,当立诸道。”
“人心皆有不同,有人尚仁,有人崇义,也有人主清静无为。”
“我文道不局限一道,所有人,皆可在文道中找到答案。”
“文人可以,武者也可以。”
“文道,乃是天地大道,是天下人之文道。”
他这话一出口,一股庞然大势油然而生。
在场众人心中,陡然间,文道似乎更压武道一头,超脱其上了。
这些人多半都是武道强者,却都对文道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敬佩。
每一个人,都暗自打算,回去之后,就弄两本文道经文,研究一下。
文道经文对武道或许没有什么用处。
但是,武者却也会受到心魔困扰,所以各家各派,才都有炼心之法。
而文道,显然对心魔很有克制之用。
远处,钱富贵激动的直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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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文的发行,不愁卖了!
起码,在唐国是如此。
唐景松忍不住问道:“殷先生,你说雪清宫旨近文道道家。”
“那你看我药谷,却近乎哪家?”
殷明道:“唐老,药谷以慈悲济民闻名。”
“若论起来,与儒家、墨家都有相通之处。”
“只不过,还有一家更精当,我名之医家。”
唐景松道:“何解?”
殷明道:“医者,为武道,则由病理,明人体,通晓武道变化。”
“医者,为文道,则由医者仁心,通明念头,会意文道真意。”
“医者,为政事,则论病以及国,原诊以知政,可以天下治。”
“……”
唐景松连声道:“有理,有理。”
旋即,他长叹一声,感慨道:“听先生一席话,我的武道修为,竟隐约觉得有所松动。”
“这医家之道,甚合我药谷宗旨,竟叫我的武者之心都通达起来了。”
众人都又惊又羡。
唐景松虽然是个老好人,但是天赋有限,在医道和武道中间有些摇摆不定。
本来,他基本卡在小圣境界,此生无望圣者。
想不到,听了殷明一番话,竟然有了感悟,乃至突破之机。
虽然希望渺茫,但总好过绝望千万倍。
欧丝东云也敬佩的道:“确乎妙极。”
他又好奇的问道:“那不知适才所说墨家,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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